第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降meimei三歲半、最強(qiáng)武神兵王、宙光天紀(jì)、特工女帝:陛下,請選夫、叛逃、甜婚蜜愛:帝國總裁就寵我、遇上護(hù)理師、穿成惡毒女配的哥哥后我?guī)eimei走上人生巔峰、低等動物、模擬神明
至此,陸濯方知自己的定力在她面前有多不堪。 “郡主出嫁前,娘娘對我態(tài)度如何?”陸濯喝口茶水,開口轉(zhuǎn)移注意力。 魏嬈長睫微動,如實(shí)答道:“我愿意嫁你,又是皇上賜婚,娘娘當(dāng)然希望你我能夫妻恩愛,不過娘娘心里還是怨你的,短時間大概不會給你笑臉?!?/br> 陸濯能夠理解。 父母對子女的維護(hù)、擔(dān)憂是不一樣的。譬如說,如果有人暗算他,陸濯可以有耐心慢慢追查線索,可如果有人暗算他孩子的性命,陸濯便恨不得馬上抓出對方一擊斃命。 他冒犯魏嬈那幾次,當(dāng)時的他好像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事后他悔改了,馬上就去向魏嬈賠罪,希望得到她的諒解。但如果未來女婿像他冒犯魏嬈那般冒犯他的女兒,陸濯會從女婿的角度考慮問題嗎?不會,他只會抓住女婿教訓(xùn)一番,讓他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別出現(xiàn)在女兒面前。 想到這里,陸濯越發(fā)慶幸。 他能追回魏嬈,是因?yàn)槲簨崎L大了,因?yàn)槲簨谱銐蜃杂桑o了他見她的機(jī)會。如果魏嬈還是個生活在父母身邊的小姑娘,如果她是個乖乖聽從父母之命的女兒,陸濯可能真的要錯過她了。 陸濯伸手,握住了魏嬈搭在腿上的小手。 魏嬈吃了一驚,睜開眼睛看過來,就在她想斥責(zé)他不要胡鬧時,就對上了陸濯充滿歉意的眼神。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不會那么對你?!标戝?。 魏嬈想了想,笑道:“如果可以重來,你便可以避開戰(zhàn)場的敵情,便不會受傷,你沒有受傷,又如何會有我為你沖喜?” 陸濯一怔。 魏嬈玩味地看著他:“真那樣,世子在后花園里種的便是牡丹花了?!?/br> 她雖然在笑,目光已經(jīng)開始變冷,陸濯反應(yīng)多快,笑著道:“我說的重來,只是時間倒回去,我仍然記得你,既然記得,我怎么會娶旁人,定是先退了前面的婚事,再三媒六聘去求娶郡主?!?/br> 魏嬈哼道:“那祖母乃至全京城的人都該懷疑你中邪了?!?/br> 陸濯看著她道:“不是中邪,是中了芍藥精的媚術(shù)?!?/br> 魏嬈聽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低聲叱道:“誰稀罕對你施展媚術(shù),根本就是你貪色重欲,裝得像個君子罷了?!?/br> 陸濯賠笑道:“好好好,是我色迷心竅,與郡主無關(guān)?!?/br> 油腔滑調(diào)的,魏嬈瞪他一眼,別開臉不理他了。 陸濯哄好了她,車廂重新安靜下來,這才心有余悸地思考了另一種可能。如果他沒有在戰(zhàn)場受傷,沒有認(rèn)識過魏嬈,那他與謝六姑娘的婚事肯定會照常進(jìn)行…… 念頭剛起,便被陸濯掐斷了,并且第一次慶幸當(dāng)年所受的傷。 皇城到了。 陸濯先下車,一抬頭,就見韓遼穿著龍驤軍暗金色的官袍從里面走了出來。 陸濯視若無睹,只提醒魏嬈戴上帷帽。 進(jìn)宮是不該戴的,但女眷的馬車?yán)锒紓渲∶?、面紗,陸濯不想讓韓遼看到魏嬈。 魏嬈正奇怪陸濯為何提出這種要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守城陪郡主來給娘娘請安?” 陸濯竟然沒有理會那人。 魏嬈戴好帷帽,從車廂里探出來,視線一轉(zhuǎn),終于見到了已經(jīng)走到陸濯身邊的韓遼。 雖然韓遼娶了表姐周慧珍,可魏嬈與他唯一的一次近距離見面還是四年前的龍舟賽上,韓遼與陸濯、戚仲愷等人比試結(jié)束一起來摘星樓拜見元嘉帝與太后娘娘。后來韓遼去閑莊做客,魏嬈作為女客,也沒機(jī)會見他,當(dāng)然,有機(jī)會魏嬈也沒興趣去見。 魏嬈隱約記得,四年前初見韓遼,印象中韓遼是個儀表堂堂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子,隔了四年再見,韓遼終于比較像一個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了,笑起來眼角多了幾道皺紋,且他雖然容貌出眾,目光卻顯得渾濁,沒有陸濯四叔那么儒雅俊逸。 好色之徒,又能有什么好氣度。 “嬈表妹,恭喜新婚啊?!币姷轿簨疲n遼目光灼灼,似乎想將那層薄紗穿透。 魏嬈險些被他惡心死,淡淡道:“韓大人還是喚我郡主吧?!?/br> 韓遼就像沒聽懂魏嬈的嫌棄之意似的,兀自套近乎道:“咱們是姻親,表妹跟姐夫,喊……” 他沒說完,陸濯直接托著魏嬈的手,越過韓遼往宮門里面走。 韓遼不配見魏嬈的臉,也不配魏嬈多與他浪費(fèi)口舌。 魏嬈明白了陸濯的意思,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夫妻倆并肩而行,一個修如俊竹,一個纖細(xì)似藤,韓遼停在宮門外,看著魏嬈的背影,微微瞇起眼睛。 魏嬈婚前對陸濯做的那些事,又是扔茶碗又是要陸濯下水采藥草,婦人們非議魏嬈不夠莊重,韓遼只覺得胸口的火越來越熱,魏嬈在他心里就像真正的仙女,貌美不說,對凡人也高傲不屑一顧,可越是這樣,越讓他迫切地想將魏嬈抓到手里,親手毀掉她所有的傲慢。 “以后碰上他,話都不必與他說?!?/br> 走出一段距離,陸濯神色不愉地囑咐魏嬈道。 魏嬈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而好奇起來:“我是因?yàn)楸斫悴幌菜?,你與他有什么過節(jié)嗎?” 兩人曾經(jīng)因?yàn)橹芑壅湟揄n遼發(fā)生過爭執(zhí),當(dāng)時的重點(diǎn)不在韓遼,而韓遼好色的毛病,不至于讓陸濯對他連最基本的寒暄都不屑吧,剛剛她還沒下車,韓遼還沒有套近乎,陸濯已經(jīng)對韓遼失禮了。 陸濯臉色更冷,低聲解釋道:“他與你表姐訂婚時,曾找我攀談,言語間對你們姐妹頗為不敬。” 魏嬈皺眉,韓遼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話,想一想也猜到了。 “所以我才想通過你說服老太君改變主意?!标戝钌畹乜戳宋簨埔谎郏?dāng)時尚且不明白,現(xiàn)在想來,那時他就在意魏嬈了,否則怎會多管周慧珍的閑事。 魏嬈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為陸濯又在強(qiáng)調(diào)韓遼不是表姐的良緣這件事。 魏嬈也因?yàn)楸斫愕倪x擇面上無光,可當(dāng)時的情況,外祖母沒有更好的辦法。 “子孫都是債,等你到了外祖母的年紀(jì)你就懂了。”之前都吵過一次了,這次魏嬈無意多說。 陸濯卻被她老氣橫秋的樣子逗笑了,揶揄她道:“郡主這么快就想讓我背債了?” 魏嬈疑惑地偏頭,旋即反應(yīng)過來,頓時臉上飛霞。 這一打岔,韓遼就被兩人拋到了天邊。 貴妃娘娘住在昭寧宮。 陸濯、魏嬈被宮人帶到昭寧宮,發(fā)現(xiàn)四皇子也在。 四皇子今年已經(jīng)六歲了,去年在行宮見面,魏嬈就發(fā)現(xiàn)弟弟懂事守禮了很多,如今又在宮里住了半年,四皇子身上僅存的那點(diǎn)稚氣好像也消失了,舉手投足都像極了自幼養(yǎng)在深宮中的皇子,少年老成。 “臣拜見四殿下?!标戝ЧЬ淳吹爻幕首有卸Y。 四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道免禮,目光落到魏嬈臉上,他終于露了笑:“jiejie與世子稍等,母妃馬上就來了。” 魏嬈不急,與弟弟坐在一塊兒,輕聲詢問弟弟在宮里住得是否習(xí)慣。 四皇子抿了抿小嘴兒。 他不喜歡皇宮,地方小不說,討厭的人還特別多。 昭寧宮還好,其他殿里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喜歡說閑話,四皇子聽了很多母妃、jiejie不好的話,他很生氣,告訴母親讓母親去懲罰他們,母親卻說,管得了嘴管不了那些人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在意,問心無愧便可。 四皇子不是很懂,母親寬和,他再去找父皇做主,父皇則說他是皇子,只要宮人犯錯,他也可以懲罰,四皇子就抓了兩個宮女打板子,可是親眼目睹那兩個宮女被打得嚎啕慘叫,四皇子同樣不舒服。 父皇就給他找了個據(jù)說很厲害的先生,突然多了好多課的四皇子,已經(jīng)忙到?jīng)]有時間去御花園亂跑聽閑話了…… 四皇子還沒有來得及向jiejie訴說他的煩惱,小周氏出來了。 她只瞥了陸濯一眼,便示意魏嬈隨她去內(nèi)殿。 魏嬈咬唇,她猜,母親、外祖母都會同英國公夫人一樣,關(guān)心她與陸濯圓房的問題。 小周氏當(dāng)然要關(guān)心了,這可是關(guān)系到女兒婚后是否幸福的大問題,陸濯那么氣人,若連床上都伺候不好女兒,女兒嫁他何用? 小周氏不但關(guān)心,問得比英國公夫人露骨多了,這也是陸濯自己造的孽,誰讓他第一次成婚時那么氣人,否則以他武將的身份,小周氏還真不必太擔(dān)心他的能力。 當(dāng)然,陸濯造孽,尷尬都給魏嬈了。 “娘怎么跟外祖母一樣呢!”魏嬈捂著臉道。 小周氏:“廢話,誰讓我是你外祖母生的?” 魏嬈躲不過,只好如實(shí)回答了母親的問題。 外殿,四皇子一會兒看陸濯,一會兒又不看,既想裝穩(wěn)重,又因年紀(jì)太小,泄露了他的糾結(jié)。 “殿下有何煩惱?”陸濯善解人意地問。 四皇子瞪著他道:“母妃說了,你以前根本不喜歡jiejie,你讓jiejie受了大委屈?!?/br> 陸濯汗顏,承認(rèn)道:“臣的確讓郡主受了委屈,但并非不喜?!?/br> 四皇子不信:“你若喜歡jiejie,怎么會惹jiejie哭?” 陸濯苦笑:“殿下有所不知,喜歡一個人,如同做學(xué)問,有的人無師自通,有的人卻過于愚笨,明明喜歡卻不知該如何喜歡,臣,便是那等愚笨之材。” 四皇子見他很誠懇的樣子,歪歪頭,思索道:“就像我喜歡一只鳥,卻沒有用對方法,把它關(guān)在籠子里,反而把它養(yǎng)死了?” 陸濯詫異地看著對面的六歲孩童。 四皇子就知道自己理解對了,看陸濯的眼神更兇起來:“你害我jiejie受傷了?” 陸濯忙道:“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不善言辭,傷了郡主的心?!?/br> 四皇子怒道:“傷心也不行!” 陸濯:“正是,所以臣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以后絕不會再讓郡主受傷?!?/br> 內(nèi)殿,魏嬈母女倆說完貼己話,剛要出來,就聽到了陸濯的這句保證。 魏嬈看向母親。 小周氏很是欣慰,她所學(xué)有限,未必能教會兒子如何做一個優(yōu)秀的皇子,但她一定會教會兒子如何做一個好弟弟。 第111章 出宮路上,魏嬈笑著問陸濯:“殿下訓(xùn)你了?” 陸濯也笑:“殿下聰慧機(jī)敏,且護(hù)姐情深,臣既向殿下保證會善待郡主,將來若違背諾言,殿下定不會輕饒?!?/br> 魏嬈下巴微揚(yáng),得意道:“世子知道就好?!?/br> 換誰得了這么一個知道心疼jiejie保護(hù)jiejie的好弟弟,都會自豪。 只是陸濯的保證僅在白日有效,一到晚上,魏嬈就又被他連著欺負(fù)了兩通,以致于她帶著陸濯去郡主府回門,仍然住在郡主府專等著今日的壽安君看到魏嬈那媚色難掩的風(fēng)情,連問都不用問,便知道陸濯肯定不是豆芽菜了。 “你們倆重新在一起不容易,往后好好過日子,遇到什么分歧都先冷靜地思量思量,別只管一時沖動,事后后悔?!?/br> 沒有外人,壽安君看著分別坐在她左右的兩個年輕人,由衷地道。 魏嬈看向陸濯,陸濯也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