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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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暗示我和他之間有曖昧關(guān)系。而我說的僅僅是夸了一句他長得好看?!敝x九黎疑惑地道,“我說沈霧沉好看有什么不對嗎?他就是很漂亮啊?!?/br> 不然謝九黎一開始怎么老忍不住把他和小黃蚊里的女主角聯(lián)系在一起呢! 吱呀一聲,傳達室旁的小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 原本堵在謝九黎面前的記者立刻雙眼放光地撲了上去:“沈霧沉同學(xué)!發(fā)表一下對于拿下理科狀元的感想?” 沈霧沉視而不見地從記者面前直接大步走過,路過謝九黎身邊時步伐沒停、精準(zhǔn)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謝九黎根本沒來得及躲,心里哎呀了一聲。 剛才扯那么多都白費,這下記者肯定覺得自己的早戀故事能編得下去了。 記者并不放棄地追在一旁,問題和連珠炮似的往外噴射:“沈霧沉同學(xué),你有什么樣特殊的學(xué)習(xí)方法?拿到這樣的優(yōu)異成績你自己覺得意外嗎?你最想感謝的人是誰?” 沈霧沉拉開駕駛座的門把謝九黎塞進去,又關(guān)上了車門,然后才轉(zhuǎn)頭對上鍥而不舍的記者。 “謝九黎,”他說,“我最感謝的人是謝九黎?!?/br> 第29章 “我和他們不…… 圍繞著沈霧沉的報道到底只是一時的熱鬧, 畢竟高考狀元雖然厲害,每年總會固定地出來幾十個,熱度過了也就過了。 謝九黎所擔(dān)心的、沈霧沉和沈家的關(guān)聯(lián)最終倒也沒有被牽扯出來。 最后也就是那篇“沈霧沉和他的女朋友”在網(wǎng)上更多地廣為流傳了一段時間。 沈父倒是試探性地給謝九黎打了個電話, 開口就是一堆奉承恭維的廢話,言下之意沈霧沉是灘扶不上墻的爛泥能有今日全靠您提攜云云。 謝九黎懶得聽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完之后想想不對又回過去, 警告他不要打電話給沈霧沉說這種廢話。 路過的沈霧沉正巧聽見,表示沈家人的聯(lián)系方式全在他的黑名單里。 謝九黎這才放心。 而說到渣爹,沈父算一個, 顧舟的父親顧疏也算一個。 距離上次見面一個多月之后,顧疏也來見了謝九黎一趟, 而且還不是兩手空空來的,手里帶了一份請柬。 謝九黎拿著這張婚禮請柬看了兩眼,很直白地問他:“你都要結(jié)婚了, 還在意以前被你扔下十幾年的兒子?” 年輕有為的商人沒有立刻回答謝九黎的問題,而是先沉吟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他是這么和你說的嗎?” 謝九黎也沒馬上被顧疏唬住, 她淡定道:“那他應(yīng)該怎么跟我說?” 顧疏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即使我回答這個問題, 你也不會相信我的說法?!?/br> 謝九黎朝他很禮貌性地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這個問題。 雖然顧舟是個小調(diào)皮, 會像有些貓貓一樣把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隱藏起來, 但謝九黎又從來沒打算過把他的小秘密都挖出來。 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有點小秘密又怎么了嘛。 謝九黎也沒準(zhǔn)備和顧舟交心交多深不是。 顧疏的表情淡定, 一點也不驚訝于謝九黎的回答:“我只能說,我確實疏忽于他的童年教育。如果從前能多對他付出一些關(guān)注,或許他的性格會和現(xiàn)在不一樣。” 謝九黎想了想,立刻道:“我喜歡他現(xiàn)在的性格?!?/br> 顧疏聞言看她的表情顯得相當(dāng)微妙。 就有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意思。 雖然顧疏可能是只狐貍, 但他確實也沒打算在謝九黎背后說顧舟的壞話,而是在請柬送到后不久就起身告辭。 謝九黎之前就查過顧疏的身份,她覺得顧疏親自來送這份請柬實在有點多余了。 哦,不過在她這個財富正無窮的首富面前,顧疏的身家也就不算什么了。 哪怕在他結(jié)婚完、兩個集團進行利益重組之后,也不算什么。 顧疏臨到門口時又回過頭來,禮貌又帶著點疏離地說:“請留步吧。” 謝九黎本來也沒打算把他送到車上,在門旁站定了腳步。 顧疏穿上鞋邁出門,又回頭道:“沒想到您和顧舟的關(guān)系會變得這么好,或許您會是比我更適合的一位引導(dǎo)者和保護者?!?/br> 謝九黎懶洋洋地半靠著門框:“希望你對下一個孩子能更上心一點。” 顧疏居然點點頭回應(yīng)道:“我一定會的。” 謝九黎看著顧疏的車開走,在門口思考了一下顧疏剛剛說的話。 她才想了就那么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顧舟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里。 “聽阿姨說顧疏來了?!鳖欀厶嶂鴷?,頭戴一頂棒球帽,一看就剛剛從外面回來,“給你添麻煩了嗎?” “送婚禮請柬而已?!敝x九黎直接告訴了他,又道,“坐地鐵回來的?我的車你開一輛去吧。” 顧舟脫了鞋快步跟上謝九黎,他半開玩笑地問:“我能開那輛你買了沒多久的勞斯萊斯嗎?” “可以啊?!敝x九黎無所謂地道,“不都已經(jīng)買了兩周了?” 顧舟笑了起來,語氣輕松地道:“我開玩笑的,jiejie的車那么貴,我要是開去學(xué)校也太高調(diào)了。” “我去接你,就不高調(diào)了嗎?”謝九黎問。 反正最后搞不好都是顧舟被富婆包養(yǎng)了、或者終于被丟了親生兒子十幾年的豪門找回去了的傳言…… ……等等,好像兩個都還挺真實的哈? 顧舟今天其實比平時回來得早一點,簡直像是聽說了顧疏的事情特地回來的。 顧疏的到來本來也就透著點古怪。 但謝九黎知道從顧舟口中也問不出什么——這小子見面不說,就說明已經(jīng)想好要瞞著了。 于是她干脆沒開口,就等了幾天,果然等到了東窗事發(fā)。 ——把事情告訴謝九黎的,還是來兼職模特打工的時經(jīng)寒。 他說:“顧舟上社會新聞了?!?/br> 字數(shù)越少,新聞越大。 謝九黎本來正在削筆,愣了一下才問:“什么社會新聞?” 時經(jīng)寒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但沒有馬上開始工作,而是道:“他有十四歲前的犯罪記錄。” 謝九黎的動作停了下來:“有多嚴(yán)重?” 時經(jīng)寒的回答是直接把電腦放到了謝九黎面前。 謝九黎掃過一眼,見到里面是一張曝光過度、看起來色調(diào)很奇怪的舊照片,里面的主人公臉上被打了碼,但身形能看出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四肢細長,尚未抽條。 照片里的小少年被幾個警察圍在當(dāng)中往前走,他們前進的方向不遠處停著兩輛閃著燈的警車。 看起來是有那么點被逮捕的樣子。 但謝九黎好巧不巧的是個懷疑主義者,她掃了幾行下面的報道,正準(zhǔn)備翻頁時,發(fā)現(xiàn)時經(jīng)寒是用電腦不配鼠標(biāo)的那種人,動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去找觸控板。 但也不知道時經(jīng)寒的觸控板是個什么設(shè)定,謝九黎用兩根手指上下劃都沒能使網(wǎng)頁移動。 時經(jīng)寒適時地伸過手來替謝九黎往下翻了一頁,手腕輕輕地貼到她的手背上,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挪開了。 這個人名字里有個“寒”字,體溫卻特別高。 就是那種,如果這個房間里沒開著冷氣,謝九黎甚至?xí)腚x他遠點的高。 一個睡眠并不規(guī)律時不時還熬夜的人卻身體健康氣血充足到這個地步,這合理嗎! 腹誹的念頭只是從謝九黎腦中一閃而過,她很快接著看了下去,并在看完這一頁的時候選擇機智地輕輕敲了一下空格鍵翻頁。 這篇前天才發(fā)表的新聞報道其實并沒有直接爆出顧舟的信息。 照片上打了碼,用的也是化名,但時間地點都說得很清楚。 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如果有心人想要深挖,總是能把信息和真人對上的。 而這篇來自自媒體的文章里面又透著很明顯的傾向。 它在質(zhì)疑是否所有十四歲以下孩子的犯罪都可以得到赦免、再來一次的機會。 于是整片文章的表達都無可避免地被這種傾向所影響。 在這篇文章中,小少年是個利用自己年輕優(yōu)勢殺人并逃脫的天生反社會人格,并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頭換面成功融入了這個社會當(dāng)中。 謝九黎覺得顧舟雖然城府深,但也不至于被說到這個地步。 謝九黎默不作聲地看完文章,又回頭去看了一眼瀏覽量,發(fā)現(xiàn)馬上破億,顯然是一個爆炸級別的話題。 她沉吟片刻,道:“顧舟沒有提起過?!?/br> 報道發(fā)酵已經(jīng)至少有一天的時間,可顧舟在她面前一直表現(xiàn)得很正常。 不過其實這么一想,顧疏那天的拜訪深意也顯得明了了起來。 “你打算怎么做?”時經(jīng)寒問道。 謝九黎已經(jīng)重新拿起了筆和素描本,她笑道:“他不說,不就是代表不想我插手嗎?那我就當(dāng)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br> 時經(jīng)寒把筆記本電腦收了回去:“他還是學(xué)生。” 他語氣緊繃,聽起來像是毫不在乎,但謝九黎覺得他是在表達“顧舟還小,處理不了這種大事”的意思。 于是她耐心地對時經(jīng)寒解釋道:“等到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他會來找我的?!?/br> 當(dāng)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不會。 顧舟這個人多少有點完美主義——不是完美主義,誰每天戴著面具不摘? 謝九黎覺得自己還是挺懂顧舟的。 顧舟八成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捅到她面前來求助。 …… 而顧舟確實也是如此打算。 顧疏出現(xiàn)的那天他就猜到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如果想要謝九黎的援手,他那天就可以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