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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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6章 又一年 又是半年過去,轉(zhuǎn)眼到了康熙四十五年。曹颙十二了,個子長得飛快,比惠心、暗香兩個不相上下。根據(jù)曹颙自己估計,應(yīng)該超過一米六。過這個年最高興的就數(shù)曹頌,他弟弟曹碩七歲,年后要去族學就讀,他與曹颙兩個會停了族學那邊,延請名師在府上授課。 顧納去年秋參加鄉(xiāng)試,考了個第二名,得了舉人資格。與顧納同期而考的還有馬俊,考了個第三,第一名的解元由常州府無錫縣人王云錦獲得。按照科場規(guī)矩,新舉子都要拜謝考官的。這年江蘇鄉(xiāng)試的主考官翰林院侍讀學士蔡升元,是康熙二十一的狀元。 蔡升元見頭名解元王云錦年近半百,滿臉褶子,頭發(fā)雖然烏得黝黑,但是稀疏不堪,心中不喜。再看第二名顧納與第三名馬俊,就是驚喜了。顧納虛歲十五,馬俊虛歲十八,兩人容貌清雅俊秀,舉止具大家風范,站在新舉子中鶴立雞群一般。蔡升元動了愛才之心,想要收兩人做學生,帶回京中親自調(diào)教,以備明春的會試。 馬俊之父馬德最為古板,想到若是兒子跟在蔡升元身邊,若是明年進士科有望還罷;明年落榜,以后再考時,萬一遇到蔡升元參與會試,那作為弟子還要避考,耽誤前程。因此,就婉拒了。 顧納這里,自然請曹寅與莊常做主。莊常事務(wù)繁多,雖然有心好好教導(dǎo)弟子,但是大多時候還要靠顧納自己讀書。蔡升元狀元出身,又做了二十多年的翰林,能夠得到這樣的名師,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兩人也想到避考之事,因關(guān)系到顧納前程,就跟顧納說明其中干系,讓顧納自己拿主意。顧納思索了一晚后,決定隨同蔡升元進京。 在江寧織造府,蔡升元拜會曹寅后,在曹家客廳正式接過顧納奉上的茶,算是正式收下這個學生。曹颙知道這個消息后,不知該不該為顧納高興,以顧納的聰敏,若是沒有什么意外的話,會試應(yīng)該不成問題。顧納中進士后,要么入翰林院,要么到地方任知縣,反正是沒有機會回江蘇。一個人,沒有父母照顧,沒有兄弟姐妹扶持,真是孤苦。想到這些,曹颙叫惠心準備了銀票和一小盒金葉子,供顧納花銷。顧納有之前從林下齋得到的分紅,手上還算富裕,不肯再受。曹颙想到永慶,他并沒有投軍,而是在祖父安排下進了侍衛(wèi)營,就給他寫了封信,托他有時間時照看一下顧納。 如今,顧納已離開江寧兩月,每月都有信寄來,話雖不多,但提到一切都好,正安心準備應(yīng)試。 正月里,江寧織造府內(nèi)外張燈結(jié)彩,老太君比每年過節(jié)都要心情舒暢,因為去年冬她的娘家侄兒孫文成出任杭州織造,如今孫府闔家正在江寧做客。孫家雖是大族,但與老太君同父同母的兄弟就只有孫文成之父。對于這嫡親的侄兒,老太君的關(guān)愛程度并不亞于曹寅兩兄弟。 正月十五,京城那邊下來傳旨欽差。除了對曹家諸人的賞賜外,康熙還有旨意給曹寅夫婦。命曹寅之妻李氏八月送女兒進京候選外,還提到讓曹寅九月進京。 八旗雖然都選秀女,但是其中卻各有不同。曹家作為包衣,本應(yīng)參加春季小選,而不是每三年一次的大選。這小選對象就是上三旗包衣之女,選中了就是進皇宮充當宮女,年滿二十五歲才能夠放出。這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卻是選貴人。除了挑選嬪妃外,太后還在當選秀女中給皇子皇孫以及宗室們指婚。 康熙這道旨意,就是要抬舉曹家,要給曹顏指門好親事了。曹寅夫婦,叩謝天恩,平添無數(shù)感激。只有兆佳氏,想到同是老太君的孫女,曹顏眼看著要飛上金枝,自己的女兒曹潁卻只能嫁給個舉子,心有不滿。她卻不敢在老太君面前流露,因為這門親事是老太君做主,那舉人女婿不是別人,正是老太君的侄孫、孫文成的長子孫玨。 曹家孫女這輩,姊妹三個,曹潁三年前十四時進京候選,花了銀子,使得初選就落選,免了進宮的差事。隨后,由老太君做主,將曹潁許給了孫玨,婚期就定在今年三月。曹顏是今秋上京的,曹頤雖上了族譜,但因是養(yǎng)女,是沒有候選資格的。 對應(yīng)《紅樓夢》中出現(xiàn)的四大家族,到底是孫家對應(yīng)史家,還是李家對應(yīng)史家?如今江寧三大織造曹家、李家、孫家聯(lián)絡(luò)有親,那所謂的“金陵四大家族”中的薛家怎么無蹤跡?曹颙想不清楚,就懶得再想。 孫文成三個兒子都比曹颙年長,最小的兒子都比曹颙大兩歲。孫文成的嫡長女孫瑜十五歲,比曹顏小兩月,今年秋要上京候選的。先前孫家雖在北面做官,但孫家兄妹還是經(jīng)常來江寧給老太君請安的。孫瑜與曹顏兩姊妹的感情較好,每次來都住云涌齋。 親戚姐妹一來,曹頤就顯得孤單些。她名義上是曹家養(yǎng)女,但畢竟不算血親,親戚間也不好對她親昵。曹颙想到那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在曹府越來越像個閨秀,非常心疼她。雖然他這個身體與曹頤同齡,但是心理年齡卻大了二十歲。有的時候,曹颙是把曹頤當成女兒般疼愛的,自然不忍她受半分委屈。 春暖閣里,曹頤笑語嫣然:“哥哥,這真是送給萍兒的?” 曹颙坐在椅子上,笑著回道:“自然,我何時騙過meimei不曾?” 芳茶上來奉茶,聞言道:“是單送我們姑娘的,還是大姑娘二姑娘都有?”芳茶就是茶晶,本是老太君身邊的二等丫鬟,由老太君給了曹颙。曹頤到曹府后,曹颙因曹頤身邊侍候人少,就將茶晶送到了春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