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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164章

第164章

    曹颙默然,康熙朝雖稱盛世,但因為對官員的寬容,使得某些官員已經貪婪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難怪雍正一上臺就懲治貪官污吏,若是縱容他們繼續(xù)魚rou百姓,只怕盛世也變末世了。只是那群瞎子御史只會當黨爭的槍桿子也就罷了,當?shù)匕傩者@般被欺壓,都沒有人反抗嗎?

    想到這些,他不由奇道:“難道沒有御史彈劾?原總聽說百姓聯(lián)名上書云云,圣駕也到過山西,竟沒有喊冤的嗎?”

    莊席搖了搖頭:“怎會沒有彈劾沒有喊冤的?打四十二年起,就不斷有御史彈劾噶禮貪婪無厭、虐吏害民,上面只讓噶禮上折自辯,噶禮當然是反咬御史誣陷,最終不了了之。四十五年臘月山西百姓有人投狀到御史袁橋處,袁橋上折列舉噶禮惡行。然上面雖然讓吏部察議,仍許禮上折自辯。這事情拖了兩年多,直到四十七年二月,吏部察議結果是,袁橋以無憑據(jù)之事參奏,今又支吾巧供,革職;御史蔡珍、參山西學臣鄒士、受托題留噶禮,亦無憑據(jù),各降一級、罰俸一年?!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這是是非非,孰是孰非,還得看上面那位的意思。這不,今年噶禮先平調回京為戶部左侍郎,未出三個月,連升了兩級,外放兩江總督。”

    曹颙皺眉道:“那江南百姓豈不倒霉了?”

    莊席聞言,笑了笑,看似并不憂心:“江南不比山西,可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我料他此時正在試探各方反應,也包括上面那位的反應。從九月起,他已經陸續(xù)彈劾了多名所轄官員,安徽布政使邵穆布、江蘇巡撫于淮、江蘇布政使宜思恭,皆是疏參貪婪克扣、挪用庫銀等,上個月十六宜思恭已被革職?!?/br>
    聽了這番講述,曹颙這才知道訥爾蘇與莊席那諷刺的笑容因何而來了,這簡直就是賊喊捉賊啊,最大的貪官喊著反貪,真是天大的諷刺!

    莊席道:“他眼下又參兩淮鹽運使,捎帶令尊和李煦李大人,應仍是在投石問路。既然上面那位折子留中,他當知道圣意,想來應不會繼續(xù)為難令尊。如我所料不錯,他未撬動曹家,必會來示好,這才真是要叫令尊提防的。只虧空這條,上面是不會查辦的,但若沾了貪墨虐民,那可是大罪?!?/br>
    曹颙深以為然,遇上噶禮這種人最是麻煩?!皩幍米锞硬坏米镄∪恕保@是至理名言。得罪了他就有苦頭吃了,他怕是會想盡千方百計整你?;实垡彩侨?,便再信任你,聽多了謠言也難免會動搖。況且,瞧前面的事,康熙對這噶禮也是頗為寵信的。因此,能不把他推到對立面上去,盡量不要推??墒侨舨缓退麆澢褰缦?,將來一并歸類成貪官污吏了,那也是大大的不妙。

    莊席又道:“現(xiàn)在算算日子,令尊也該啟程了,你也不必修書了,且等令尊到了,再細細說與他知道吧?!辈茱J點頭應了。

    第0095章 家法

    曹府,門口。

    魏家兄弟帶著幾個長隨護著兩輛馬車回來,前面的藍呢面,看著車廂高些;后面的青呢面,車廂較前邊的小。

    馬車停下,后面的車里先下來兩個婆子,走到前面的馬車前侍候:“芳茶,香草,侍候姑娘下車吧!”

    里面有人應著,一雙玉手掀開馬車簾,先下來一個穿著胭脂色馬甲、鵝蛋臉的姑娘,正是曹頤身邊的丫鬟芳茶。魏白看了,心中暗喜,不枉他特意討了今兒護送小姐進香的差事,一來一去的見到她兩面。

    芳茶察覺出有人盯著自己,正想著是哪個不懂規(guī)矩的家伙,順著視線望去,竟是那長了一臉胡子的中年粗漢,正色迷迷的望著自己。有心想要開口大罵,又知道他是大爺身邊得用的人物,無奈只有忍下,只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魏白被那一個白眼弄得神魂顛倒,只覺得渾身舒泰至極,不由的“嘿嘿”笑出聲來。

    魏黑早聽過弟弟心事,如今見他這般上不了臺面的模樣,搖頭不已,心底思量著,是不是晚上該帶兄弟出去耍耍。女人家,熄了燈不都是一個模樣,就算這芳茶長得好些,不也是兩個奶子一個……

    正胡思亂想著,在芳茶后面,又下來一個丫鬟,個子不高,身材嬌小,始終低著頭。下車后,她從車沿邊上搬下板凳,擱在地上,而后輕聲道:“姑娘下車吧!”

    魏黑想想這丫頭早晨出來就是這樣,低著頭避著見人,看來就是那個忠心護主的香草,進京這一個半月,香草還是頭一遭出門。

    一個婆子撩開車簾,曹頤起身往外來,因手里拿著個白玉提梁小手爐,有些不便利,就將小爐遞給一旁的芳茶,自己搭著香草的手下車。

    芳茶正為那中年粗漢的無禮惱怒不已,漫不經心的接過,結果手一滑,沒拿穩(wěn),那手爐落到地上,頓時摔成了幾半,里面尚未燃盡的銀碳散落開來。

    曹頤臉色一白,皺皺眉沒有說話,帶著兩個婆子簇先進了府去。

    芳茶還沒醒過神來,香草已經俯下身,一邊拾起地上的白玉碎片。一邊對芳茶道:“你也盡心點吧,沒得糟蹋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是大爺怕姑娘手冷,特意尋來的,是姑娘的心愛之物!”

    芳茶自然知道那手爐是曹颙費心尋來的,心中本來就因闖禍有了幾分膽怯,聽了香草的話卻委屈起來,帶著哭腔說:“哪個是故意的?怎么都成了我的不是!自比不過你的忠義,難道我就是那謀害主子的!”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簌簌的落下:“章姨娘鬧時,我正在廚房給姑娘做桂花羹,因此并不在眼前。等得了信,趕過去時,都是那個情景了!若是我也在,難道我還能躲到姑娘身后去?現(xiàn)今人都說你好也就罷了,何苦踩了我來相比?一日兩日的,我怎么就是個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