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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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顧忌到自家出身有些卑微,那堂兄還是心存疑慮,怕國公有了出身高貴的側(cè)室后,堂妹受委屈。 這小國公就賭咒發(fā)誓,這輩子就對這小姐好,否則定不得好死。這小國公的誠意打動了那小姐的堂兄,那堂兄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這國公將父親的遺物,一把匕首當(dāng)作小定,交給那位小姐的堂兄。 小國公還想著怎么開口求萬歲爺,次日就接了差事,被派去山東。 等到圣駕回京,小國公有機(jī)會提起時,又趕上孝懿皇后崩。國喪期間,哪里能夠提親事?他只好耐著心繼續(xù)等。好不容易等到國喪后,卻又趕上噶爾丹入犯烏珠穆沁發(fā)動叛亂,康熙親征,駐博洛和屯,后因疾回鑾。就這樣,在一波又一波的事情中,時間慢慢流逝過去,離當(dāng)初與那小姐堂兄約定親事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 這期間,這小國公也打發(fā)人往蘇州送信,那堂兄的回信卻只是靜聽上命。等到這小國公終于忍不住,求康熙賜婚時,卻得到另個驚人的消息。那小姐已經(jīng)在國喪后,嫁江寧織造為繼室,而這門親事正是圣上所指。 小國公悲憤莫名,想不通素日對自己向來疼愛有加的康熙為何這般亂點(diǎn)鴛鴦譜。沒有人告訴他原由,沒有人給他一個說法??滴踅腥藢⑺粼诶罴业哪前沿笆捉o他,另給他指了門體面的親事。 說到這里,鄂飛就止住了。 曹颙聽著,亦是唏噓不已,可以想像得到當(dāng)初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是用何等熱烈的心情的期盼這門親事,得知變故后又是怎么樣黯然心碎。 這些塵封往事,想必也是壓在鄂飛心頭二十多年,沉重?zé)o比,這般說了出來。他的神態(tài)反而較先前平和了些??粗茱J臉上也頗有感觸,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苦笑道:“到底是人老了,便得啰嗦古怪些,竟同你說這些個!” 因涉及到自己的母親,曹颙一時不知怎么開口寬慰,過了好一會兒,方說:“我自打落地伊始,便在祖母身邊長大,那時對母親并不算親近,而后大些,方知道感激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母親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喜好,針線女紅并不出眾,琴棋書畫的才藝也只是平平。只是因性子好,臉上是常掛著笑的,甚少有煩心之時。祖母雖然略有些嚴(yán)厲,但是待母親也很親厚,就是在我面前,也常常教導(dǎo)我往后要好好孝順母親。記得,我十歲時,不知怎么,有人想起為我提親。我還記得清楚,祖母特意將我叫到一旁,對我殷切交代,說我母親心地雖好,性子卻過于寬厚,不管是娘家時,還是嫁過來,都是沒有同人拌過嘴的。我才多點(diǎn)兒大,祖母已經(jīng)是告誡再三,不管我往后娶了什么樣的妻子,容貌好不好看不打緊,家世體面不體面也不挑剔,唯要姑娘品性好,知道孝敬公婆。祖母說了,我母親自幼是沒受過氣的,若是老了老了,要看媳婦的臉色,那她這個當(dāng)婆婆的都不放心。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差事忙了些,每年在府里待的時間有半年就不錯,家里都有母親cao持。母親從沒有抱怨過半分,亦沒有同父親紅過臉。jiejie與我,都有些少年老成,在母親面前,不像尋常孩子那般撒嬌依戀,這點(diǎn)也算是母親的遺憾吧!我家雖不是顯赫權(quán)貴,但這些年來也算是衣食富足,若非我小時身體不好,病了幾次,母親這二十多年過得也算安樂……” 曹颙回憶著,心底也涌起了對父母思念和對祖母的懷念,情緒也略有些激動起來,說到后來也有些說不下去了,收口后,屋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 過了許久,鄂飛方呼了口氣,如釋重負(fù)般,沖曹颙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倒是羨慕令尊得緊!有你這樣懂事的兒子,可想而之你的父母該多么寬慰!” “有句話,不知晚輩說得說不得?”曹颙看到他笑容里的凄楚孤獨(dú),一時不忍,開口說道。 等鄂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曹颙方說道:“往事已矣,再深的心結(jié)二十年的時間也該解了!大人,人生百年,您這也不過是方過去一小半!” 鄂飛半晌沒應(yīng)聲,過了足有半刻鐘,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 氣氛實(shí)在壓抑,曹颙知道自己能夠做的,也就這般了,接下去還要靠他自己想明白。 出了鄂飛府,曹颙看了看碧藍(lán)的天空,不禁有些慶幸。若是他在成親前,遇到動心的女子,也這般求而不得,會是什么樣?若是他娶到的女子不是初瑜,而是個脾氣秉性完全不投的,又會是什么樣? 微有些唏噓,而后他就收起那些情緒,眼下,實(shí)不是感慨的時候。曹颙問隨行而來的步軍衙門的兵士:“府外路上各處也都看過、灑過石灰了?”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揮了揮手:“走,去下一家!” 小滿牽過馬匹,他方要翻身上馬,就聽到有人喚道:“公子!” 是魏白風(fēng)塵仆仆的到了,見了曹颙他快言道:“公子,像是有人要從西直門那邊出城去!” “什么?”曹颙聞言大驚:“怎么回事,什么人?” 魏白搖頭道:“這個,卻是不知,因那邊都是官兵警戒,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本想要打探清楚,卻是根本都上不得前去,瞧著那些人的打扮,像是護(hù)軍營的!” 曹颙叫了吳茂與吳盛兩個,吩咐道:“你們一個往雍親王府去,一個往步軍衙門去,告訴王爺與提督大人……”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止了聲。 吳盛見他不說了,也不是個心里有譜的,忙問道:“大爺,叫咱們告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