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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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回江寧奔喪,道臺衙門的事,內(nèi)宅的事,都交代清楚后,曹颙便要啟程回江寧。正趕上初瑜中了暑氣,身子不舒服,又留了兩日,六月二十七才動身。動身前,將初瑜需要住的地方,尋了木榻什么的,收拾好,總不能讓她大肚子席地而臥。 七月初一上午,曹颙到江寧時,正趕上是曹荃的“三七”。見過父親母親后,他便去西府靈堂,給叔叔上香燒紙去了。 這一番張羅,又是半日,直到現(xiàn)下,曹颙才跟著父親回府。想著曹荃將救命的金雞納霜讓給幼女,曹颙只能嘆息不已。 說起來,曹頌這半月卻像是大了不少,帶著三個弟弟守靈,言行之間甚有兄長的沉穩(wěn)。曹寅已經(jīng)向朝廷上了讓曹頌襲曹荃五品云騎尉的折子,若是不出意外,一兩個月后,便應(yīng)該能夠有旨意下來。 回了織造府,進了二門,曹寅擺擺手,打發(fā)兒子先去休息。曹颙卻是沒動,猶豫了一會兒,道:“父親,要不上折子,再求份金雞納霜備著?” 曹寅聽了,搖搖頭,道:“到底是皇家圣藥,上次賜給咱家已經(jīng)是恩典,咱們怎好不知好歹,再次開口?” 曹颙看著父親因喪親之痛越發(fā)枯瘦的容顏,只覺得心里酸的難受。 曹寅見兒子皺眉不語,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寬慰道:“這已進了七月,再過些日子天兒就涼,不礙事!你趕了幾日路,也乏,先去梳洗梳洗,好好睡上一覺!” 曹颙點點頭,往過年時與初瑜安置的那院子去,叫人送了水。因孝期還有多少日之內(nèi)禁止沐浴這一條,他只好里外擦拭,收拾了一番。 堊室設(shè)在東廂,曹颙實在是乏得緊,進去就倒在地上的鋪蓋上,沉沉睡去。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是次日上午,曹颙看到李氏坐在席邊。李氏頭上雖然沒有用麻繩束發(fā),但是身上卻穿著熟麻布縫制的孝衣。 因早年經(jīng)過老太君之事,曹颙對這世的喪儀也知曉些。別的還好,最是不能理解年長者與輩分高的也要按照“五服”為亡者守孝這一條。 就說曹荃病逝,兆佳氏與曹頌兄弟四個加上四姐、五兒這兩個未嫁女都要守孝三年。曹潁與曹頤這兩個出嫁女只需守一年,曹潁的一雙兒女為外祖父守五個月,兩個女婿守三個月。 曹寅與曹颙父子,都需要服喪一年,李氏、初瑜與曹佳氏都是服喪九個月,平郡王訥爾蘇與福彭、福秀兄弟則不需服喪。 除了曹家族人,按照“五服”遠近,服三月到一年喪外,京城的昌齡也需為舅父守喪三月。 因曹順夭折時,年紀尚幼,按照“不滿八歲以下,皆為無服之殤”這個說法,曹颙并未給弟弟服喪。 單單是換了孝衣還好說,想到父母那么大年紀,也要如自己這樣席地而臥三個月,曹颙對這繁瑣的喪葬禮儀更加頭疼。 他翻身坐起,忍不住開口道:“母親,您與父親安置的堊室,都尋個木榻吧!父親到底上了年歲,母親的身子也不算好,若是二叔地下有靈,見您們?nèi)绱?,定會心中不安!?/br> 李氏坐在席前的小杌子上,慈愛的摸了摸曹颙前半拉腦袋上的頭發(fā)茬,道:“你父親就你二叔這一個兄弟,心里正不知怎地難過,哪里會同意如此?我這邊,颙兒更無需擔心,只是你現(xiàn)在臉色不大好。又是往返濟南府,又是匆匆南下,看把你累成什么樣子!” 被當成小孩子了,曹颙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卻要說不出的溫暖,開口喚道:“母親!” “嗯?”李氏慈愛的望著兒子。 其實,他想對母親說,讓父母隨自己一道回山東,等入了秋再回來,省得在這邊因“瘧疾”的威脅,使得他擔心不已。但是話的嘴邊,已覺得不妥,二房那邊,兆佳氏病著不說,就是作為二房嫡長的曹頌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哪好將他們單獨留這邊? 想起昨天在靈堂沒見到小五兒,曹颙便出口詢問:“聽說五兒當初也病了,現(xiàn)下如何?半年沒見這小丫頭,不知壯實點沒有,過年時見她太瘦!” 李氏道:“可憐的孩子,雖然病愈了,但是自幼就體弱,哪里經(jīng)得起靈堂里的渾濁之氣?叫奶子照看,安置在你三meimei先前院子的隔壁了!” 曹颙想起,昨日見兆佳氏,全無往日的伶俐,眼神木木的,看著有些不大對頭。 聽曹頌提過,說前些日子,除了睡覺外,她還經(jīng)常哭,情形很不穩(wěn)定。有時候,就半夜哭醒,口中道:“報應(yīng)”、“索命”、“南院”、“北院”之類的話。 因說不真切,大家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當她是哀傷過度,失了心神,精心照看。 雖說對這個二嬸并不親近,但是畢竟是曹頌他們兄妹六個的嫡母,曹颙對母親道:“二嬸那邊,要不再尋兩個好大夫瞧瞧!實在不行,打發(fā)人送信給jiejie,請個太醫(yī)來江寧給好好看看!” 李氏聽了,略帶猶疑,思量了一回,嘆了口氣,道:“你二嬸這是心病,一時轉(zhuǎn)不過末來,待過些日子,喪夫之痛稍減,再慢慢寬慰吧!” “心?。靠墒锹裨苟鍖⒔痣u納霜讓給五兒了,還是埋怨五兒不該害病?”曹颙想想五兒,庶出無母,又累及生父,嫡母怕是不能相容。想到這里,他看看母親,不知她是否有撫養(yǎng)五兒之意;若是沒有,自己將五兒帶回沂州,也算全了二叔的愛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