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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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韓江氏哭著回了其堂舅程夢星家宅。曹府這邊,聽說前院來了年輕女客,曹頌已經(jīng)巴巴的趕過來。 見了前廳,曹頌還看到女客,望了望廳上,又望了望四周,很是失望的嘟囔道:“人呢,怎的不見?” 因見哥哥一個人在廳上坐著,曹頌便大步邁進來。他剛想要打趣兩句,又覺得不對勁,曹颙的臉色有些難看。竟是說不出的沉重,還有說不出的狠厲之色。 曹頌立時熄了戲謔之心,在曹颙下首坐下,小心翼翼道:“哥,你這是怎么了?莫非,是討債的上門了?” 曹颙瞇了瞇眼睛,肅容道:“不是討債的上門,是想起來哥哥還有好幾筆債沒討!” 曹頌聽了,便有些坐不住,晃了晃拳頭道:“是哪個混蛋這般囂張,哥你同我說,看我不去湊丫的!” 曹颙見他這般天真爛漫,卻是笑了,道:“要是什么都用拳頭能解決,那這世上就是清凈了!”說到這里,止了笑容,正色道:“雖不反對你習武,只是讓你強身用的,萬不可沒事便想著揮拳頭。已經(jīng)漸大了,不是少年時,一味的耍狠斗勇,并沒有什么進益?!?/br> 曹頌抓了抓頭,憨笑道:“哥放心,二弟我長大了,不比前兩年。小孩子打架是胡鬧,這大小伙子打架,不是犯渾么?沒得讓人笑話咱們家,二弟省得分寸,大哥別擔心我?!?/br> 曹颙看著這個身量已經(jīng)比自己高的小兄弟,很是欣慰的點點頭。雖然曹頌性子有些暴躁,但是也不是沒分寸之人,這兩年越發(fā)有大人的樣子。 因見他拘謹,曉得方才自己話說得有些刻板,曹颙有些后悔。自己這哥哥當?shù)?,怎么越來越教條了,越來越像是老先生。因此,他便轉(zhuǎn)了話,問起他們兄弟這幾個月在京中的生活。 因守著孝,曹頌他們不好四下走動。兆佳府那邊的那個表兄弟,又都陸續(xù)在部里當差,也沒有功夫老來這邊。幸好,還有淳郡王的弘倬阿哥與弘昕阿哥,每月都來上幾次。大家一起練練箭法,耍耍布庫,相處得比前些年還要親近。 曹颙聽小舅子們與弟弟們親近,心里覺得舒服些。 方才因文繡之事,曹颙也想起自己在山東墜馬那次。按照莊先生推測的,像是有人的幕后cao手。 雖說大難不死,只是養(yǎng)了幾個月的腿傷,但是想到有這樣一個惦記自己性命的人在暗中窺探,曹颙心里怎能自在? 去年,遠在山東,鞭長莫及還好說。如今,既是他回到京中,可沒耐煩整日里防三防四的。 這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不是他曹颙小氣,睚眥必報,而是為了保全他自己的性命安危,也要揪了那幕后之人出來。 他曹颙不是孤身一人。這滿府的婦孺老幼,若是對方動了其他壞心,倒是只能讓人后悔莫及。 曹颙心下拿了主意,不管去年設計自己那人,是臨時起意也好,還是細心籌謀也罷,既是對他動了殺心,那就是他的仇人。 他雖然懶散,卻也不愿一味的被算計。與其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提防,還不若早點解決隱患,自己消停的過太平日子。沒事教導教導兄弟,哄哄孩子們,陪著老婆說說“悄悄話”,這日子才是真正滋潤。 曹頌傻乎乎的,不曉得哥哥在想這些,還惦記他方才所說有人欠債之事,想了片刻,開口建議道:“就算不動拳頭,也不能便宜了他啊,要不使管家往步軍衙門遞帖子,大不了就讓他吃吃官司。咱們家也不是怕事的,欠債還錢。不是天經(jīng)地義,憑甚要拖著我們?” 曹颙笑著點點頭,道:“二弟說得是,實不行就讓他吃吃官司!”話這樣說著,心下亦是一動,像是隱隱的透過迷霧露出些什么,不過一時半會兒腦子里卻梳理不清楚。 曹颙前些日子忙著趕路,昨晚同初瑜親熱說話又沒睡,同曹頌說了幾句后,便回了梧桐苑。 初瑜這邊裝好了食盒,正要打發(fā)人給他送去呢,正好曹颙也餓了,便擺出來吃了幾口。 初瑜見他面上露出困乏之態(tài),很是心疼他,待他吃完,便收拾好鋪蓋,讓他先睡一覺。 曹颙實是有些困得狠了,身子一沾褥子,便闔了眼睛,昏昏睡去。 初瑜怕擾了他,將丫鬟們都打發(fā)出來,連著院子里也使人說了,讓人輕聲行走,她自己則是坐在外屋炕上,將天佑原來的一些小衣裳找出來,要給即將入府的養(yǎng)子準備準備。 天佑原來的衣服,有京城外祖父家、姑姑家送的,有江寧祖父祖母送的,很多衣服都沒沾過身,都是簇新簇新的。 其中,還有初瑜未做完的幾件針線。初瑜從中挑出來,那是個小肚兜,上面繡著兩條鯉魚。她將肚兜拿在手上,想起兒子來。兒子已經(jīng)一生日了,他們這做父母的卻都不在身邊。不曉得兒子會不會叫人,就算是會叫人,也是叫“祖父”、“祖母”,往后見到父母,都不認識。 初瑜越想越難受,忍不住把手中的肚兜貼在臉上,眼圈已是紅了。真是想抱抱兒子,再摸摸兒子的小臉。也只有在這般無人之時,她才能毫無顧忌的想念曹颙的兒子。 卻說曹颙躺在里屋炕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只覺得眼前影響晃動,不知為何與永慶同行,像是兩人同寧春約好,要同寧春一道喝酒。 兩人騎著馬,手上都提了現(xiàn)成的點心吃食,走了好幾道街,也沒有走到寧春家。途中路過一土山,曹颙瞧著那山上的宅子眼熟,只說是認識的人家,拉著永慶過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