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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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跟著起身,伸手虛扶道:“王兄請勿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還望能幫得上王兄!” 王夢旭再三謝過,見天色已晚,不好再耽擱,便告辭離去。 曹颙送兩人到廳門口,心里卻有些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忒勢利了。 之前還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心思,這一聽說被羈押的是李衛(wèi),或許就是后世具有傳奇色彩的那個兩江總督,他便又痛快的應了。 想到這些,他嘆了口氣,覺得有些沒意思,悵悵的進了二門。如今兆佳氏帶著曹頌他們都往園子去了,這邊府里少了大半人口,覺得有些冷清。 因李衛(wèi)的事,曹颙又想起四阿哥來,狗兒何在?要是小說言家杜撰的,那這個李衛(wèi)又是何時同四阿哥“勾搭”上的? 自打去年在十三阿哥府里同四阿哥喝過一次酒,曹颙背后的尾巴可是多了許多?;蛟S在三阿哥、八阿哥等人眼中,他已經(jīng)被貼上四阿哥的標簽。 曹颙自己心中沒鬼,身邊又有莊先生在,無需擔心被康熙誤解,因此便任由他人琢磨去。 估計盯來盯去,沒盯出什么花樣兒來,那些人也膩歪了,曹颙身后的尾巴已經(jīng)沒了。 是啊,不說別的,就說這六部九卿,有誰跟他似的,落衙就回家的。兩點一線的生活,要多規(guī)律有多規(guī)律。 還未到梧桐苑,曹颙便見院子門口站著一人。 因夜色漸濃,有些看不真切,直到近前,曹颙才看出是小丫頭烏恩。 見了曹颙,烏恩忙俯身道:“大爺……” 烏恩被曹颙從草原上帶回來時,才十歲,今年已經(jīng)十五了,有些大姑娘的樣子。因是蒙古人,她身量比較高挑,看著比府里的其他人結(jié)實些。 曹颙點點頭,道:“你怎么來這邊,是你紫晶jiejie打發(fā)你過來回話的?” 烏恩來到曹府這幾年,一直在紫晶身邊。因她年紀小,曹颙早就交代過,不用派她差事。去年恒生進府后,因跟來的蒙古奶子不會漢話,烏恩才到梧桐苑這邊。 前些日子恒生挪到葵院,烏恩又跟著過去了。 聽了曹颙問話,烏恩沒有立時應聲,眼淚已經(jīng)出來了,哽咽著道:“大爺,紫晶jiejie病了……” 曹颙唬了一跳,皺眉道:“什么?病了?那你怎么在這兒,太醫(yī)請了么?” 烏恩抹著眼淚道:“奴婢要來回奶奶,紫晶jiejie不許,只說是不礙事,睡一覺就好,不讓驚動奶奶??墒莿偛排救デ?,紫晶jiejie燒著呢,看著不大好!奴婢想去報稟奶奶,又怕奶奶著急,身子不舒坦。” 曹颙心里著急,對烏恩道:“你往前院去找大管家,就說我說的,立時派車請?zhí)t(yī)過來!”說完,轉(zhuǎn)了身,疾步往葵院去。 紫晶住在葵院廂房,曹颙過去時,屋子里已經(jīng)掌燈,只有一個她身邊的小丫頭柳葉守著。 紫晶躺在炕上,闔著眼睛,臉上紅紅的。柳葉正拿著毛巾,坐在炕邊,給紫晶擦汗。 聽到有腳步聲,柳葉還以為是烏恩,帶著幾分嗔怪道:“這是跑哪兒瘋?cè)チ??也不挑挑時候!” 見沒人回嘴兒,柳葉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主子曹颙,忙站起身來,帶著幾分驚恐道:“大爺,奴婢……奴婢……” 著急之下,她話也說得不利索。 曹颙快行兩步,走到炕邊,伸手去試試紫晶的額頭,guntangguntang的。 聽到有說話聲,紫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嘴里還嘟囔著:“我沒事……你們別往梧桐苑去……” 待看清是曹颙,紫晶的臉上露出幾許笑意,道:“是大爺過來了……” 曹颙見她如此,臉上帶著幾分薄怒,道:“都病成這個樣子了,為何還不使人去說?” 紫晶掙扎著要起身,身子軟得厲害,哪里又起來得了? 因怕曹颙著急,她忙勸道:“奴婢只是昨晚見風著涼了,并無大礙,大爺不必擔心……” 第0408章 主奴 曹府,葵院,廂房。 許是話說得急了,紫晶躬起身子,不禁咳了起來。曹颙剛要上前幫她拍拍,就見到她發(fā)髻中斑斑點點的,竟是有不少白頭發(fā)。 曹颙只覺得心里一酸,手停在半空中,喃喃道:“你……” 女兒芳華易逝,縱然是嬌顏依舊,歲月也會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就算如此,二十八歲的年紀,就白了這些頭發(fā),也實在駭人。 紫晶已經(jīng)止了咳,支著身子,歪靠在椅子上,面帶笑容,看著曹颙。 曹颙佯怒道:“你還笑?就算不愿意驚動初瑜,自己使人往前院請大夫就是,偏要這樣折騰自己!” 紫晶見了曹颙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目光越發(fā)柔和,道:“因二爺、三爺他們來了,大爺越發(fā)穩(wěn)重,有少當家的樣子了!” 這口氣,就像是個長輩似的,曹颙聽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炕上的褥子道:“既是吹了風,就尋厚實的被褥出來。雖說立夏,到底風硬!” “嗯,嗯,奴婢省得了!”紫晶還是笑。 曹颙不禁生出一種錯覺,就好像十幾年前在宣瑞堂時一般,自己只是個七歲的孩子。紫晶的眼中,怎么帶著“慈愛”? “紫晶!”曹颙看著她發(fā)髻里的白發(fā),再看看她無欲無求、清澈如水的眼睛,道:“這輩子,你想要什么?你是曉得的,在我心里,你就是家人。人活著,總要有點奔頭吧。就比如我,我的奔頭就是讓你們都過得自在舒心。紫晶……”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你的奔頭是什么?你掛念的心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