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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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來猶豫去,四月十八這日下午,淳王府福晉們與李氏的車駕到抵熱河。 兩日前,一行人已經(jīng)遇到淳郡王派過去送信的人。曉得初瑜脫離險境,福晉們與李氏也都松了口氣。 饒是如此,沒見到人呢,多少也掛著心,所以李氏沒有先到曹家別院那邊,而是直接跟著福晉們過來。 弘倬到底沒有動手,曹颙雖沒有受皮外傷,但是跟著熬心勞神,清減許多,眼睛已經(jīng)凹陷下去。 弘倬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再瞅瞅曹颙的小身板,哼哼了兩句了事。 初瑜調(diào)息這幾日,精神已經(jīng)好許多,臉上也有了血色兒。只是因傷得是肺腑,她暫時還不能動彈,也不能說太久話。 看著嫡母、生母、婆母都到了,再看看分別數(shù)月的兩個兒子,初瑜只有流淚的份。 天佑與恒生看到母親,原有幾分雀躍,但是見她淚流滿面,都有些怔住。 淳王福晉上前拉著初瑜的手,也跟著流下淚來。 這番相見,眾人皆是覺得慶幸與后怕。 這邊人多,淳郡王已經(jīng)叫人預備酒席,給眾人接風洗塵,還收拾出客房,請李氏住下。 李氏見媳婦沒有兇險,用過酒菜后,還是張羅著,要帶著兩個孫兒回別院那邊。 初瑜心里頗為不安,尋思是不是回婆家養(yǎng)病。她傷口才愈合,曹颙哪里敢讓她動。萬一抻了傷口,豈不是悔之不及。 李氏帶來的補藥,都使人卸下來,留在園子這邊,供初瑜使用。 曹颙親自將母親與兒子們送過去,安頓妥當。 別院這邊的家具擺設,都是初瑜親手布置。內(nèi)院正堂這邊,是李氏起居坐臥之處,都是樣樣遂心。 李氏看在眼里,想著媳婦平素的賢惠,少不得唏噓兩聲,攆兒子回去看護媳婦。 天佑與恒生兩個都有些乏了,睡意朦朧的,但是見曹颙要走,小哥倆都拉了他的衣襟。 “父親大人,母親……”天佑的小臉上露出幾分關切,道:“母親何時回……” 恒生也跟著問道:“是啊,母親要一直躺著么?” 曹颙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瓜子,道:“沒幾日就回來,你們先跟祖母在這邊住著,明兒白日再去看母親……” 兩人聞言,不由雀躍。 恒生道:“meimei呢?不回來么?” 天慧今兒被寶雅接去了,天佑與恒生不得見,所以才這么發(fā)問。 聽他提及天慧,李氏對曹颙道:“是了,媳婦病著,哪里有空照看天慧。還是打發(fā)人將天慧送這邊來吧?!?/br> 曹颙看著李氏帶著乏意,眼前還有兩個小蘿卜頭,猶豫一下,道:“母親,您這一路也勞乏了,也得好生休養(yǎng)兩日,別再病了,要不然我們做兒女的如何能心安?” 李氏搖搖頭,道:“沒事,前兩日趕路很急,前兒碰到王府管事,已經(jīng)放緩了行程,沒那么累。” 曹颙陪著母親說了幾句話,李氏便攆他回去照顧媳婦。 曹颙折返回園子時,弘倬站在院子里,已經(jīng)等得有些不耐煩。 “姐夫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與人結下生死仇怨?”弘倬挺著脖子,臉上帶著不滿,大著嗓門問道。 “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做什么差事,小舅子不曉得么?年后忙著內(nèi)務府、招投標,這兩個月就在這邊修繕行宮?!辈茱J見他這般,心里也不惱,只是想著七阿哥之前的話,帶著幾分煩躁。 說起來,他并沒有什么因私結怨的機會。 除了剛上京時的貴山,是跟差事什么的無關,只是義氣之爭;其他時候,多少辦差的時候得罪的人。 自己費心勞神的,不過是想過太平日子罷了。 可這算什么太平日子?除了應對高高在上、手持生殺大權的康熙外,還要提防暗箭。更可恨的是,康熙那邊反復無常,絲毫不顧及下邊人的感受。 唯我獨尊,就是帝王。 見曹颙不卑不亢,也不解釋,弘倬不由皺眉,道:“單姐夫當差了?阿瑪也當差,哥哥也當差,我年底也要進部里,怎不見別人像姐夫這樣?去年姐夫重傷,養(yǎng)了幾個月,使得阿瑪與額娘都跟著擔心,生怕姐夫熬不過去,jiejie成了……這才隔了多暫功夫,又連累jiejie至此……” 弘倬越說越氣,說到最后,已經(jīng)對曹颙怒目而視。 豈止是弘倬質(zhì)問,連曹颙自己個兒,心里也問了自己個兒多遭。 自己不求聞達顯貴,只求個太平,不算什么奢望吧?瞧著別家的紈绔做的也挺歡實的。 只是他羨慕歸羨慕,但是作為曹家未來的當家人,曹颙也沒有放縱的權利。 他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拍了拍弘倬的肩,道:“我也糊涂著,要不你跟姐夫一道琢磨琢磨,姐夫怎么就這么倒霉?” 弘倬正惱著,不耐煩曹颙的親近,扭了下肩膀。避開曹颙的手,道:“還不是姐夫瞎折騰鬧的?當年外放的事就不說了。重回京城這兩三年,太仆寺、兵部、內(nèi)務府姐夫折騰的少了?換做其他人,老老實實的在一個衙門里待著,三年才熬完一任。姐夫這邊要是也那樣安安分分的,怎么會胡亂得罪人?” 聽著弘倬的指控,曹颙真是哭笑不得。 要是他能做主,他寧愿接著做御前侍衛(wèi)?;钌俨徽f,還沒人敢得罪,自在悠閑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