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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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倬“吧啦”、“吧啦”的說了這些話,見姐夫并沒有“受教”的意思,小臉耷拉得更厲害,道:“jiejie將姐夫當天似的,姐夫就這樣疼jiejie?” 聽弘倬還要抱怨,曹颙一屁股坐在廳前的臺階上??粗鹤永锏膴A竹桃,心里思量的卻是圣駕行程。 圣駕四月十四從暢春園啟程,按照歷年的舊例,圣駕每日行進三十里,十來日到抵熱河。算算日子,大概還要七、八日。 岳父的提醒,康熙對阿靈阿與揆敘的發(fā)作,都使得曹颙警醒。 平素里,人前人后,康熙待老臣何其優(yōu)容。就說阿靈阿,早在一廢太子時后,就因摻和進舉薦八阿哥為儲之事,受了申斥。 但是與沉沉浮浮的大學士馬齊不同,阿靈阿申斥歸申斥,仍是天子近臣。結(jié)果到現(xiàn)下,太子羽翼鏟除干凈后,八阿哥就成了康熙心尖上的刺。 這次雖說誰都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蹺,但是康熙仍是將阿靈阿與揆敘兩人問罪。 好像是安撫曹家,實際上不過是剛好名正言順得了個機會罷了。 既要做婊子,還要立牌坊,這句話送給康熙這個帝王,也算是妥當。 弘皙與自己為敵的根本緣由是什么?總不會是自己拒了當年的上書房伴讀的緣故吧? 若是康熙執(zhí)意庇護弘皙,那自己又能如何? 曹颙想著,愁眉已經(jīng)緊鎖,腦子里已經(jīng)想出各種應(yīng)對手段,又覺得都不貼切。 正猶豫著,就聽弘倬試探性的問道:“姐夫,您這是傻了?” 夕陽西下,看著落日余暉中沉默不語的曹颙,弘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 他向來不是細心的,不好意思的念頭轉(zhuǎn)眼而逝,想起一件事來,道:“對了,阿瑪請你那個和尚朋友在書房下棋,有會兒功夫了,還沒出來!” “智然?”曹颙有些意外,站起身來,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自打四月十五,七阿哥到達熱河,智然、蔣堅、李衛(wèi)他們就都搬到曹家別院那邊住去了,只是偶爾有事的時候,他們才過來見曹颙。 “姐夫送親家太太剛走,這和尚就來了,說要見姐夫,剛好讓阿瑪瞧見,阿瑪就請他下棋去了?!焙胭菊f道。 對于七阿哥這位岳父,曹颙原來只有敬仰的,覺得他雖性子孤僻些,但算是性情中人,又淡薄名利,可親可近。 這次的勸誡,曹颙也相信,他是為了自己個兒好。只是其中,似乎還有什么隱情,是七阿哥不愿說的。 原只以為因十四阿哥有心拉攏的緣故,使得弘曙同他走得近,往后保不齊要受其連累。怎么聽著七阿哥的意思,對于廢太子,他這個做弟弟的并不是全無手足之情,而且對弘皙那個侄子還很看好。 心里想著,曹颙已經(jīng)跟著弘倬來到書房。 弘倬隔著門,躬身稟告道:“阿瑪,姐夫回來了?!?/br> 屋子里靜寂無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七阿哥道:“進吧?!?/br> 書房里已經(jīng)掌燈,七阿哥與智然坐在棋盤兩側(cè)。七阿哥執(zhí)黑,智然執(zhí)白,正廝殺得熱鬧。雖說黑白咬得厲害,但是曹颙掃了一眼,還是能看出黑子站上風。 智然沒有爭勝之心,否則憑他的棋藝,不會下到這個的步。 七阿哥沒有看進來的女婿與兒子,視線讓粘在棋盤上,手中捏著一枚棋子,正思量著下到哪里。 弘倬是急性子,看著父親遲遲不落子,已經(jīng)急得抓耳撓腮。 七阿哥看了棋面半晌,撂下棋子,對智道道:“本王輸了?!?/br> 智然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蒙王爺承讓,小僧羞愧,算不得輸贏?!?/br> 七阿哥看了曹颙一眼,又看了看智然。問道:“聽說小師傅近日在這邊的廟宇里學禪,收獲如何?” 智然回道:“得以聆聽無上佛法,使得小僧堪破佛法奧義,實是幸甚?!?/br> 七阿哥聞言,沒有再說話,看著曹颙道:“小師傅是為尋你而來,正好被本王拉來下棋。你們慢坐,本王同弘倬去福晉那邊瞧瞧?!?/br> 說話間,七阿哥已經(jīng)起身,對智然點點頭,隨后叫弘倬一道離開。 曹颙送至門口,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智然道:“母親到了,方才我送她回別院。智然找我,有事?” 智然點點頭,道:“非磷先生那個行宮衙門當書吏的老鄉(xiāng)傳出消息,之前盤查這邊園子到行宮府邸時的案宗,已經(jīng)被人調(diào)回京城?!?/br> 什么案宗,就是“屠二”他們隱匿在阿靈阿府上之事么? 阿靈阿的風光,這就到頭了? 只是這罪名怎么定,總不能說勾結(jié)江湖匪徒暗殺朝臣吧?那樣的話,朝廷臉面何在? “還有一事,就是‘屠二’黨羽當初招供出山頭許老大,后來捕快到了約定的點也沒有找到人。”智然緩緩說道:“根據(jù)仵作所說,數(shù)日前行兇那女子手心里都是老繭,骨骼粗壯,加上當日出手來看,是個習武的。因這個,非磷先生在知府衙門那邊待了幾日,將十來年來的通緝畫像都看過。其中,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br> “怨不得前日他要我的名帖,原來是去了知府衙門。什么蛛絲馬跡?”曹颙跟著問道。 “九年前,直隸河間府滄州曾通緝過一對抗租殺人的夫婦。男的叫許云龍,女的郭氏。雖說是鄉(xiāng)下人,但是夫妻兩個都有些功夫。因那年大旱,莊稼沒有收成,莊頭帶著人,要拉郭氏抵租子,被夫妻兩個反抗殺死。”講到這里,智然不禁念了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