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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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曹颙也能聽出其中的慘烈,心里亦是震撼不已。 王家父子之死,方種公固然內(nèi)疚,追究溯源,他曹颙也不是能心安之人…… 第0732章 難堪 西拉烏蘇地方,圣駕行在。 外頭雖是北風呼嘯,行帳里卻擺了好幾個炭盆,暖和得緊。十阿哥舉著筷子,在火鍋里夾了塊飛龍rou,送到嘴里。 卻是味同嚼蠟,感覺不到半點滋味。 這次圣駕祭陵,隨扈皇子只有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三位。 剛好御膳房新到了一些飛龍,十六阿哥就使人煮了鍋子,請兩位哥哥過來同吃。 算不上是筵,也沒有酒,倒也不算逾越。 十二阿哥盛了碗飛龍湯,用調(diào)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在諸位皇子中,他向來是皇父遺忘之人。熬到三十多了,也沒有隨扈過幾次,這次皇父欽點他,也使得他有些受寵若驚。 十六阿哥看看十阿哥,又瞧瞧十二阿哥,心里嘆了口氣。不管是厭也好,還是畏也好,這兩位表現(xiàn)得也太明顯了些。 許是因八阿哥之死,使得十阿哥對皇父不無埋怨,沒有傳召,從來不露面;每次露面,也是低頭緘默,一個字兒也不肯多說。 十二阿哥這邊,則是惶恐不安,上頭垂問一句,恨不得立時跪下?lián)v蒜。 一來二去的,康熙見了這兩個兒子,也都是皺眉不語,氣氛甚是郁悶。 十六阿哥就算想從中圓活兩句,也無處下手,只能干著急。今兒請兩位哥哥來,就是尋思如何勸上一句。 還沒等十六阿哥開口,就聽得十阿哥道:“有rou無酒,真是掃興!” 十二阿哥最是膽小,生怕十六阿哥真的拿出酒來,忙道:“十哥,喝不得,多少雙眼睛看著?!?/br> “是啊,喝不得。真是狗屁規(guī)矩,狗屁規(guī)矩!”十阿哥撂下碗筷,冷笑兩聲。 十六阿哥見他憋著火,怕他鬧起來,道:“十哥別惱,雖說八哥地下有知,不會計較這些個,但是咱們做兄弟的,也當?shù)K著規(guī)矩忍忍?!?/br> 聽提及八阿哥,十阿哥使勁握了握拳頭,看著火鍋道:“八哥原是最愛吃飛龍rou,今年病著時還念叨著?!闭f話之間,盡顯悲憤之意。 十二阿哥聞言,帶著幾分忐忑。真是勸也勸不得,聽也聽不得,生怕他說出要不得的話。 十六阿哥只覺得頭疼,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真傻、假傻。就算心里真有怨憤,也當藏著些,難道他真當御帳里那位是尋常人家的阿瑪,可以耍個小性不成? 還好,十阿哥說了這一句,就一口一口的喝起飛龍湯來。那樣子,覺不像是品嘗美味,倒像是“以湯代酒”。 這時,就見趙豐進了帳子,到十六阿哥跟前小聲,道:“爺,魏總管來了。” 十六阿哥聞言,站起身來,道:“二位哥哥少陪,弟弟去去就來?!?/br> 到了帳子外,就見兩個內(nèi)侍提著燈籠,魏珠在旁抄著手踱步。 見十六阿哥過來,魏珠挺了挺腰身,道:“萬歲爺口諭,召十六阿哥見駕?!?/br> 正是月初,外頭漆黑一片,十六阿哥的心里亦是沒底。 跟著魏珠身邊,他從荷包里摸出塊印料來,塞進魏黑手中。有心想要問一句,邊上還有兩個內(nèi)侍跟著,落個“刺探鉆營”的罪名,他也擔待不起。 還是魏珠機靈,瞧著十六阿哥的忐忑,笑著說道:“皇上待十六爺,真是沒話說,哪位皇子爺有這般臉面?” 話里話外雖沒一句實在話,但是瞧著這意思,不像是壞事。 十六阿哥心里松了口氣,同魏珠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閑話。 說話間,到了御帳外,就見張廷玉從里面退出來。 見了十六阿哥,張廷玉忙躬身要拜,被十六阿哥一把托?。骸巴笠獑疽宦暋刑么笕恕?,還請不要多禮?!?/br> 前幾日康熙允了曹寅的請辭后,禮部右侍郎薩哈布轉(zhuǎn)為禮部左侍郎,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張廷玉升內(nèi)閣學(xué)士,兼任禮部右侍郎。 侍講學(xué)士是從四品,內(nèi)閣學(xué)士是從二品,張廷玉連升四級,成為御前赤手可熱的大紅人。 他卻是不敢托大,連道“不敢”、“不敢”。 魏黑已經(jīng)進御帳通稟,出來召十六阿哥進去。 帳子里燈火通明,康熙盤腿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奏折。見十六阿哥到了,他撂下折子,對魏珠道:“給十六阿哥看座?!?/br> “嗻?!蔽汉趹?yīng)著,擺了個小凳子,送到十六阿哥跟前。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方才那個折子,道:“富寧安的折子,說起西北兵餉錢糧,事務(wù)甚繁,見在官員不足辦理,請擇賢官往肅州調(diào)用。你怎么看?” 軍國大事,皇父向來圣心獨斷慣了,何曾與人商議過? 十六阿哥聞言,心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十八個彎,想到曹颙身上。同四阿哥一般,他也認為皇父接受曹寅的請辭,不是曹家的圣眷淡了,而是要用曹颙。 即便如此,直接赴西北管兵餉錢糧,這個擔子也委實重了些。這其中涉及的不是一省一部之事,一發(fā)而牽全身。以曹颙的資歷過去,說不定鬧得灰頭土臉,費力不討好。 想到這些,十六阿哥斟酌了一下,道:“回皇阿瑪?shù)脑?,這兵餉錢糧涉及的事務(wù),不是一處兩處,都需要精細人打理。若是想處理得有條不紊,不是一人兩人能勝任。還不若在六部九卿中擇能干之司官數(shù)十人,使往軍前聽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