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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1826章

第1826章

    管家應(yīng)聲下去,李煦又打開兒子的信,卻是越看越怒。

    孫玨吃了雄心豹子膽么?竟然敢獅子大開口,討要房山的莊子?

    李煦只覺得渾身發(fā)抖,想著向來窩窩囊囊的孫家也敢同自己叫板,實(shí)是氣得不行。更令他生氣的是,對于這些不合理的要求,長子沒有對策不說,還巴巴的來請示他。

    “哼,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彼恢窃诹R李鼐,還是罵孫玨,恨恨的啐了一口……

    織造府內(nèi)宅,聽到管家媳婦的話,王氏臉上添了幾分愁緒。

    還能如何?只能繼續(xù)當(dāng)東西,左右端午節(jié)前已經(jīng)當(dāng)了一次,也算是輕車熟路。

    想到這里,王氏只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早年韓氏在世時(shí),做著當(dāng)家太太,錦衣玉食,享清福;自己被抬舉扶正,老太太不承認(rèn)不說,這府里的日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她只有一個(gè)兒子,年紀(jì)輕輕喪了性命,留下個(gè)庶出的孫女,也不是能繼承香火的。

    她百般cao勞,又用什么意思?這個(gè)“太太”的虛名她盼了大半輩子,如今老了老了,卻覺得沒滋味兒起來。

    但是她年過半百,沒有兒子傍身,只能順著李煦,使得自己在李家有一席之地。

    她揉了揉額頭,道:“帶人去東庫,尋些用不著的金銀物件,悄悄抬出去當(dāng)了?!?/br>
    管家媳婦猶豫了一下,道:“太太,東庫那邊,別說金銀器,就是銅器,都已經(jīng)當(dāng)光了?!?/br>
    王氏聽了,不由怔住,半晌長吁了口氣,道:“那西庫?”

    “太太……西庫的鑰匙,在老太太手上……”那管家媳婦看著王氏,小心翼翼的說道。

    王氏這邊,沉默半晌,只能硬著頭皮,往文太君的院子去。

    文太君八十多歲,已經(jīng)滿頭銀發(fā),坐在炕邊,倚著枕頭,聽著高太君在旁說家常。也不知老人家聽見去沒有,腦袋一晃一晃的,引得耳環(huán)跟著一顫一顫。

    王氏站在門口,低著頭聽著丫鬟進(jìn)去稟告。

    進(jìn)去稟告的大丫鬟,是滿臉為難,心中將王氏埋怨了幾遭,好好的往這邊來做什么?老太太不耐煩見她,早就免了她的規(guī)矩。她平素也算知趣,只有初一、十五的日子,才厚著臉皮過來露個(gè)面。

    “老太太……太太來給老太太請安……”那丫鬟心里掙扎著,在“太太”同“姨娘”中間,仍是選了“太太”這個(gè)稱呼。畢竟這個(gè)府里的當(dāng)家人是老爺,既是老爺說是“太太”,那她們做奴才的也只能尊聲“太太”。

    文太君原本瞇著眼,聽到“太太”兩個(gè)字,一下子睜開眼,看著那丫鬟道:“如今阿貓阿狗都能叫太太?老婆子還沒死呢!”說完,她也不說見,也不說不見,又闔了眼睛不說話。

    那丫鬟唬得一激靈,巴巴的望向高太君,臉上帶了幾分祈求之色。

    高太君曉得王氏平素是不過來的,今兒不是初一十五,她曉得婆婆不待見還過來,肯定是有事,就對文太君道:“許是桂娘有事,讓她進(jìn)來再說吧?!?/br>
    文太君冷哼一聲,并不吱聲。高太君沖那丫鬟擺擺手,示意她出去請人。

    王氏在門口已經(jīng)聽到屋子里的動靜,只覺得心中憋悶,但是為了淘換銀子,實(shí)是沒法子,只能耐住性子,跟著丫鬟進(jìn)屋。

    “給老太太、七老太太請安。”王氏進(jìn)了屋子,上前幾步,沖著炕上坐著的兩人福了福。

    文太君仍闔眼,不肯搭理王氏。

    還是高太君,看在李煦的面子,不好讓王氏太為難,指了指地上的凳子,道:“桂娘坐下說話,這找老太太是有事兒?”

    王氏漲紅了臉,也不好坐,擠出幾分笑說道:“是想請老太太給下西庫的鑰匙,老爺讓從里面取些物件?!?/br>
    高太君這邊聽了,望向文太君。

    文太君這邊,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睜開眼睛,瞪著王氏道:“賤婢,糊弄了你們老爺,如今又開始算計(jì)你們太太的嫁妝?滾!”

    王氏已經(jīng)年過五十,因是李家表親的緣故,就是韓氏在世時(shí),也有幾分體面。沒想到文太君這般不假顏色,她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已是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滾,難道要讓人轟你不成?”文太君見她不吭聲,越發(fā)著惱,怒喝道。

    王氏哪里還坐得住,漲紅了臉,晃晃悠悠的出了屋子。

    高太君怕文太君身子受不住,忙道:“何必這般著惱,不耐煩見她,打發(fā)她出去就是?!?/br>
    文太君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道:“除非我閉眼,才會讓那賤婢當(dāng)家……”

    王氏走到廊下,剛好聽到這一句,氣得渾身哆嗦,滿心羞恥都成了憤怒。

    回到自己屋子,她坐在椅子上,臉上陰沉得怕人。

    按理說,韓氏既然身故,她的嫁妝當(dāng)由她所出的子女繼承,但是現(xiàn)下并沒有由李鼐繼承,只因這其中還關(guān)系李家秘辛。

    李鼐名為嫡子,實(shí)際上是李煦婢妾苑氏所出,因韓氏多年無子,冒做嫡出。王氏當(dāng)時(shí)正跟韓氏東風(fēng)斗著西風(fēng),自是有樣學(xué)樣,將通房詹氏所出的李鼎充作自己所出。

    這些事兒,瞞得了旁人,瞞不得李煦。李煦對于妻妾的小把戲,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兒子的出身好些,對于他這老子也覺得體面。

    還有一人,瞞不住的,就是文太君。

    對于這些混淆嫡庶之事兒,文太君本不肯應(yīng)的,耐不住韓氏央求。不過,她能容忍韓氏這般行事,卻看不慣王氏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