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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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且安心,小格格安安泰泰,正由奶子照看?!逼咴率毯蚴x多年,曉得她急什么。忙開口道。 十六福晉這才醒過神來,神情木木,想起昨晚難產(chǎn)之事兒,啞著嗓子道:“將小格格抱來……” 七月猶豫了一下,俯身應(yīng)了。 少一時,領(lǐng)著個懷抱襁褓的奶子進(jìn)來。 小格格就安置在上房東屋的暖閣,往來不出屋子,既不會因哭吵到十六福晉,又不至于過了風(fēng)。 十六福晉支撐著坐起身來,眼睛已經(jīng)顧不得旁的,伸出手去,接過襁褓。 看到女兒的那刻,十六福晉的眼淚立時出來。因是早產(chǎn)兒,小格格看著甚是孱弱,初生的小臉團(tuán)成一團(tuán),眼睛緊閉,一點也不鮮活。 七月見十六福晉雙手顫抖,忙示意奶子上前接過小格格。 十六福晉抬起頭來,看了眼這奶子,才發(fā)現(xiàn)不是旁人,是庶子弘明的乳母邢氏。 “怎么是她侍候小格格?”十六福晉皺眉,問道。 按照規(guī)矩,內(nèi)務(wù)府那邊早已備好奶子,養(yǎng)在宮里皇孫阿哥、皇孫格格都有例的。 “福晉睡著時,榮妃娘娘同惠妃娘娘都打發(fā)人來看過,也提了奶子的事兒,說已經(jīng)預(yù)備下,下晌就能進(jìn)宮里。廖主子怕奴婢們不會照看小格格,就從院子里的奶子中,挑了邢氏出來?!逼咴路鲋x坐穩(wěn)。輕聲回道。 正說著話,就見有宮女挑了簾子進(jìn)來,也是十六福晉當(dāng)用的大宮女,名叫五福。 她手上端著了托盤,上面放著藥碗,還有個裝蜜餞的小碟子。 她走上前,將托盤放到炕桌上,道:“福晉,廖主子聽說福晉醒了,過來請安,正在外頭候著?!?/br> 十六福晉怕藥味熏到小格格,使邢氏抱著小格格回東屋暖閣了。 她沒有馬上叫廖氏進(jìn)來,而是就著七月的手,先喝了藥,而后才叫五福請廖氏進(jìn)來。 “這兩日,多虧你里外照看,我倒是要多謝你?!笔x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的說道。 雖說在一個院子里住著,但是她并不愿見到這個廖氏。原因無他,這個廖氏同李氏兩個長得太像。 早年不過五分,隨著廖氏年歲漸大,這五分就成了七、八分。 廖氏因這張臉受寵,也因這張臉被十六阿哥撇到一邊。雖是侍妾的身份,卻打發(fā)到后院排房安置,待遇還不如體面的宮女。 十六福晉同李氏兩個膈肌十來年,好不容易熬到李氏出宮“養(yǎng)病”,才算舒心些,自然不愿看到廖氏心煩。 廖氏也乖覺,恪守本分,守著自己的屋子,輕易不出來。 這次十六福晉早產(chǎn),阿哥所實在沒有出來做主之人,她才勉為其難的出來。 “都是奴婢當(dāng)做的,只要福晉同小主子都平安,就是奴婢們的福氣?!绷问系兔柬樠郏砘氐?。 她是宮女出身,這規(guī)矩上自然分毫不差。 十六福晉看著她身上穿著半舊的衣裳,頭上也只帶了兩朵宮花,當(dāng)然明白是何緣故。 這宮里,自來就不少巴高踩低之人。就算廖氏是十六阿哥的妾,有月錢供給,又有什么用,但是不受寵了,這日子就難熬。 “這一年多,也苦了你。本不同你相干,等爺回來,我便跟爺說,讓你搬回原處?!笔x到底不忍心,開口說道。 廖氏聞言一怔,半晌才緩過神來,忙雙膝跪下,叩謝了十六福晉的恩典。 十六福晉說了幾句話,也乏了,揮揮手,打發(fā)她下去。 廖氏低著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到了門口,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到一聲喝斥:“你怎么在這兒?” 廖氏慌忙抬頭,就見十六阿哥由兩個內(nèi)侍扶著,正滿面寒霜的瞪著她。 她立時兩腿發(fā)軟,“撲通”一聲跪下,唬得說不出話來。 十六阿哥看著她礙眼,臉色越發(fā)難看,剛想要發(fā)作,就聽到屋子里傳來妻子的聲音:“是爺回來了?” 十六阿哥用眼睛剜了廖氏一眼,也不叫起,被內(nèi)侍攙進(jìn)屋子。 廖氏自是曉得十六阿哥對自己生厭的緣故,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自己臉,直覺得寒風(fēng)入骨…… 屋子里,夫妻小別重逢,彼此對視的眼中,都是滿滿的擔(dān)憂。 “我(爺)沒事兒……”兩人對視半晌,齊聲說道。 一個站也站不穩(wěn),一個披散著頭發(fā),臉上沒有丁點兒血色,哪里是沒事的。 十六福晉已經(jīng)紅了眼圈,哽咽著說道:“爺沒事兒就好,爺平安就好?!?/br> 十六阿哥放下內(nèi)侍的手,側(cè)躺在十六福晉被褥邊上,擠出幾分笑道:“今兒開始,爺同你一起坐月子……” 十六福晉眼睛酸酸的,道:“我這屋子不潔,爺還是去其他地方養(yǎng)著?!?/br> 十六阿哥笑道:“爺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屋里,去了大半年,爺有好些話同你說……” 廊下,趙豐看著七月,道:“爺方才回來前,可是放下話了,要徹查此事。害的福晉動胎氣,這是多大的事兒,不是說瞞就瞞得下的。你可得想好了,在我面前扛著,到了爺面子,還能不能扛著?!?/br> “趙總管,您就別為難奴婢了。不是奴婢有心欺瞞,實是福晉主子不讓說。”七月帶著幾分懇切,說道。 “糊涂!這事兒是能瞞的?幸好福晉主子母女平安,要不然爺會饒了哪個?我告訴你,爺心里正憋著火,惹惱了爺可不是挨板子就能糊弄過去的?!壁w豐不欲與她歪纏,板起臉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