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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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滿臉通紅,躊躇半晌,方低聲道:“趙總管,不是奴婢不懂事,實是福晉有苦衷……告訴福晉爺出事的,不是旁人……是……是二阿哥……二阿哥來給福晉請安,說在上書房聽說的,爺被皇上責打……還問福晉什么時候接李主子回來……” 趙豐琢磨一路,想了千百種可能,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他神情僵住,已經(jīng)開始覺得頭疼了…… 東江米巷,淳郡王府。 今日,大格格初瑜同大額駙曹颙專程從城外回來,到王府這邊給七阿哥、七福晉等人請安。 曹颙除了陪妻子探視岳父岳母,就是為了跟岳父借人而來。 七阿哥倒是痛快,聽女婿說想借個騎射功夫好的下人,就將身邊得用的一個長隨羅青,連同其妻兒老小,一同送給女婿。 曹颙是認識這個羅青的,知道是岳父身邊當用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岳父,要不換個人?是想要送到江寧故友處交教幾個孩子,羅管事過去,有些大材小用了?!?/br> 七阿哥擺擺手,道:“就他吧,不是教你的好友的幾個孩子么?他正好。當年弘曙他們幾個,羅青都教過,也算有些經(jīng)驗。你身邊,也該多收幾個人了。外頭找未必妥當,往后我替你留心些……” 第0881章 風向 曹家雖有一兩百下人,但是多是家生子,從其中能挑出得用的人有數(shù)。稍微出息些的,都在曹颙身邊。 剩下天佑這一代,孩子們,得用的人手就不足。初瑜之前同曹颙提過此事,因在孝期,也不好大張旗鼓買下人,就想等到出孝再說。 “外頭買的人雜,等過些日子,若是有官奴,買上些使著還便宜?!逼甙⒏缯f道。 收沒為官奴的,多是罪臣家屬。曹颙想到紫晶身上,忙擺了擺手,道:“岳父,官奴還是算了。是要給天佑他們預備的,存了怨氣,再生出是非反而不美。反正孩子們還小,也不著急,慢慢挑著看吧?!?/br> 七阿哥見他這般說,就放下此事不提,道:“太醫(yī)院有消息出來,趙申喬已經(jīng)不行了,怕就是這幾日。他上了折子乞休,皇阿瑪不準,下了恩典,免了追繳余下的銀子。不止他,兵部尚書范時崇從西北回來后,也一直病著,怕也熬不過這個冬天?!?/br> 趙申喬是康熙初年的進士,為官五十多年,今年已經(jīng)七十七,算是高壽。這范時崇,今年才五十八,還不到花甲之年。 “范尚書前些日子不是說已經(jīng)好了么?怎么病得這么重?”曹颙有些意外。 范家是開國勛爵之后,漢軍旗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家,自從范、李兩家聯(lián)姻后,李家已經(jīng)隱隱有視范家為靠山的意思。 今年的中秋節(jié)禮,李家甚是慷慨。據(jù)曹颙所知,以王氏的名義,送給尚書夫人的節(jié)禮,比給李氏預備得還豐厚。 曹颙當時還覺得遺憾,若是李含玉嫁的不是范時崇的次孫,而是長孫,那李家說不定就真有了倚仗,曹家也能輕省些。 范家行事素來低調(diào),侍候幾代帝王,也沒有結(jié)黨營私的行為,算是前清官場的不倒翁。 對于李家的熱絡,他們也處之泰然,只當是尋常親戚往來,叫曹颙看了,真是佩服不已。 不過這也讓曹颙看清楚一件事,“功臣”同“寵臣”的區(qū)別。 “功臣”之家,余蔭幾代,就算偶有子弟不肖,帝王為了名聲,多會寬免,不會輕易處置斬殺;“寵臣”什么的,要看帝王的心情,也要謹記“一朝天子一朝臣”,得以善終者少。 戶部兵部,本就是六部中的重要衙門,如今恰逢西北戰(zhàn)事,更是重中之重。 “為了建兵站,他在西北跑了一年多。別說已經(jīng)年過半百,就是年輕人,也未必熬得住。不少人盯著這兩個缺,現(xiàn)下還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只盼著上來個懂事的,你起復后也能省心些?!逼甙⒏缯f道。 見七阿哥面有擔憂之色,曹颙道:“岳父不必擔心,就算上官難處些也無礙,小婿凡事恪守本分,不叫人挑出錯來就是。實是計較得厲害,上面還有皇上看著?!?/br> 七阿哥點點頭,又說了幾句家常。 他心中沉甸甸的,不僅僅是為女婿即將起復之事,還有被駁回的請立郡王長子的折子。 弘曙康熙三十六年生,今年已經(jīng)二十四,早到了該請封的年紀,七阿哥也早已將長子默認為自己的王府繼承人。 實沒想到,請封的折子遞上去,卻是駁回,朱批:“待后再議!” 根據(jù)宗人府那邊的消息,三阿哥同五阿哥都上了請封親長世子的折子。若是不出意外,封世子的旨意,年前就能下來。 對于皇父的用心,七阿哥也能察覺一二。郡王府庶出大阿哥,與冊封過的郡王長子,分量天差的別。 皇父駁回請封弘曙的折子,是不愿封了他郡王長子的名號,使得他成為西北軍中僅次于十四阿哥、平郡王的人物。 不知道,這份不愿,是怕弘曙分十四阿哥的軍功同權(quán)利;還是擔心一個郡王長子的身份,加重十四阿哥的權(quán)利籌碼。 直到這時,七阿哥才明白女婿不讓幾個小舅子同十四阿哥多往來的緣故。 只要沾上奪嫡的邊,凡事不得自專,真真是前程莫測,令人憂心…… 福晉正房,花團錦簇,因大格格歸寧,王府眾女眷都過來湊趣,眼下更是臉上都帶著喜氣,不住嘴的圍著福晉說著奉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