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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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項兄弟兩個,都是進(jìn)士,其中曹項還是一甲探花。 在孫禮眼中,曹颙這個伯府當(dāng)家人舅舅,是要敬畏的;曹項兄弟,則是他想要親近與仰望的。 因此,聽曹颙這樣的鼓勵,孫禮不禁熱血沸騰。 曹潁心中有事,臉上的笑容有些生硬,打發(fā)孫禮他們幾個下去。 “大姐,不用擔(dān)心!”曹颙看出她的不安,安慰道。 曹潁不由苦笑,道:“如何能不擔(dān)心?雖說我有分產(chǎn)別居的文書在手,但是這到底是孫家,他是我的丈夫,禮哥兒的父親,又哪里能將他拒之門外?若真是那樣做了,引得四鄰看熱鬧,以后禮哥兒還如何做人?” 曹颙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還得想個法子將他逐出京城才好……” 紫禁城,月華門外養(yǎng)心殿。 “孫家有動靜?”雍正聽著十三阿哥的話,挑了挑眉道:“杭州離京城可不遠(yuǎn),多大的動靜,這會兒就傳到京城來?” 十三阿哥搖頭道:“不是杭州孫文成那邊,是孫文成的長子、已罷職五品郎中孫玨今日抵京,先去嫡妻曹氏處,隨后見了曹颙……” “孫玨,納妓為妾,德行有虧的那個?”雍正聽了,臉上松快許多:“孫文成當(dāng)差謹(jǐn)慎,正想著沒由子罷他的官……” 第1004章 清洗(中) 孫玨次日醒來時,只覺得頭有些沉,鼻子堵得不出氣,嗓子眼干得不行。 他本就有些貪杯,在徐州這兩年,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曹颙這頓老酒灌下去,孫玨就有些受不住。 他趿拉著鞋,坐在炕邊,打量著自己住的這間屋子。 地方不大,北面半面炕,南窗戶下擺著八仙桌,上面有幾盤子干鮮果品。靠著西墻,擺著高低柜,上面有銅鏡,旁邊有臉盆架。這炕上的幔帳,用的是干凈的細(xì)藍(lán)布,炕上的被子綴著雪白的罩頭,看著干凈的很。 孫玨打量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 窗外是客?;镉嫅?yīng)對客人的聲音,證實這里正如他猜測的,是家客棧,孫玨臉色黑得不行。 “七祿,七祿……”孫玨心中焦躁,揚聲喚起自己的小廝。 昨晚,他喝的那么痛快,除了是酒癮上來,更多的是刻意而為。他以為憑借自己同曹颙的關(guān)系,自己醉酒后,自然就被帶回曹府安置才是正理。 自己是曹颙的姐夫兼表哥,給自己接風(fēng)洗塵,安置自己不是曹颙正應(yīng)當(dāng)么? 他實在沒想到,曹颙會這般失禮,送他到客棧安置。 他站起身來,鐵青著臉,想著是哪里出了差池。 “爺……”七祿聽到孫玨的動靜,從門口進(jìn)來,恭聲道:“爺起了?現(xiàn)下凈面么?小的這就使人向廚房要熱水!” 孫玨揉了揉“砰砰”直挑的太陽xue,道:“昨兒爺是怎么回來的?給爺說說?!?/br> “是大舅爺吩咐了滿爺,滿爺雇了馬車,送爺過來的。在柜上結(jié)清十日的銀錢,還壓了十兩銀子,說是備著給爺點菜使……”七祿回道。 “滿爺?曹小滿?他算哪門子的爺,不過是個賜姓家奴!”孫玨聞言,不由嗤之以鼻。 曹颙使人送他到客棧,是有所怠慢,但是這之后的一番安排也算周全,不好挑出什么禮來。 孫玨想了想,道:“叫水,再出去叫輛車。一會兒回宅子那邊看兩位小爺。這兩個小崽子,曉得爺回京,也不知道過來請安!” 這般說完,他自己也信了,越發(fā)理直氣壯起來。 七祿卻沒有立時下去,道:“爺,兩位小爺一早就過來了,就在外間候著?!?/br> 孫玨聽了,沒有感念兒子們的孝心,反而心里咒罵兩句。 他出了外間來,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是個小套間,里間是臥房,外頭是個小廳。 椅子邊站著兩個少年,正是他的長子孫禮,次子孫初。 “兒子給父親請安?!币娝鰜?,兄弟兩個上前一步,齊聲道。 孫玨的視線略過次子,直接落到長子頭上。不過兩年不見,當(dāng)年那個半大少年,已經(jīng)躥得比他這個做老子的個子還高。 孫玨冷哼一聲,走到主位上坐了。擺出父親的譜來,問了幾句功課。 饒是孫禮回答得再小心,孫玨也挑出幾處不是,橫鼻子豎眼的罵了一通,這才覺得心里爽快些。 他原是想要以見兒子的借口,回孫宅找妻子淘換跑官的銀子,現(xiàn)下兒子到了,他依舊是不肯死心,皺眉道:“一晃眼的功夫,你們兄弟也大了,依舊不成樣子。這般混日子,往后討飯都沒地方討去!你們母親是無知婦人,如何能教導(dǎo)好子女?你們還好,再不成樣子,日后家里多照拂一些就是,大姑娘可怎么好?不行,我得去見她。好好的姑娘,都給帶壞了!” 這話里話外,都是曹潁的不是。 孫禮心中憤懣,面上淡淡道:“回父親話,meimei前些日子叫外祖母接過去了。說是同四姨母、五姨母一道學(xué)習(xí)規(guī)矩女紅,轉(zhuǎn)年才家來?!?/br> 孫玨聽了,臉青一陣、白一陣,惱得不行,卻是礙于曹颙,不敢同曹潁撕破臉。 連同兒子敘家常的心思也沒了,他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發(fā)兩個小的出去。 直到出了屋子,孫初才吐出一口氣,小聲道:“大哥,父親真怕人。瞧著父親方才的樣子,像是想要打咱們!” 孫禮直覺得心亂如麻,他在景山官學(xué)讀了兩年書,開了眼界,自是曉得什么是“眾口鑠金”,什么是“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