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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234章

第2234章

    聽隆科多說十四阿哥還在西直門外,沒有進城,雍正沉吟道:“舅舅您看,怎生是好?皇額娘在等著他,可是我實不耐煩同他扯皮!”

    隆科多稍加思索,道:“十四爺奔喪而來,總要進城。先皇靈柩停在景山,十四阿哥是存了孝心回來的,樂意守靈,也是情理之中。就是太后曉得了,也只有感念這份孝心的。”

    雍正原為如何安置十四阿哥鬧心,聽了隆科多的話,覺得這主意再好不過。

    “謝舅舅教朕,只有舅舅能為朕解憂!”雍正帶著幾分激動道。

    隆科多神色飛揚,連說都是自己當(dāng)做的。

    他還要去西直門,便沒有再逗留。

    雍正有些不放心西直門的情況,就打發(fā)自己身邊一等侍衛(wèi)拉錫隨同隆科多前往……

    第1007章 敏曹頌

    養(yǎng)心殿內(nèi),燈火通明。

    曹頌跪在同僚之中,只覺得腿肚子亂顫,身上有些支不住。不下馬還不覺得,一下馬,才發(fā)現(xiàn)身子跟散了架似的,無一處不酸,無一處不疼。

    除了疲憊,剩下的就是惶恐。

    曹頌早年是做侍衛(wèi)的,自是曉得面君的規(guī)矩。

    現(xiàn)在,眾人經(jīng)過數(shù)千里跋涉,狼狽得實是不成樣子。

    雍正看著的下跪著的眾人,臉上辯不出喜怒。

    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丑正(凌晨兩點),已經(jīng)是雍正元年。

    想著自己的年號,雍正骨子里生出幾分傲然來。

    不管皇父曾立過誰,不管皇父曾寵愛過誰,現(xiàn)下成為天下之主、位于龍椅上的不是旁人,是他雍正皇帝。

    “爾等何時從甘州啟程,何時抵京?”雍正緩緩開口,問得是那兩位副都統(tǒng)。

    這兩人,一個叫阿爾納,一個叫阿林保,其中阿爾納正是十四阿哥麾下,阿林保是平郡王訥爾蘇麾下。

    聽雍正相問,就見阿爾納抬起身來,稟道:“回皇上的話,奴才等人隨同十四貝子臘月十五從甘州出發(fā),每日奔行八百里,因路上驛站馬匹不足,少了換馬的次數(shù),有所耽擱,今日子正方抵京?!?/br>
    聽到“十四貝子”四字,曹頌心中大驚。

    他早已得了堂兄告誡,向來對十四阿哥避而遠(yuǎn)之。這幾年有訥爾蘇的庇護,在西北軍中,與十四阿哥打過的交道也是有限。

    饒是如此,對于十四阿哥的情形,曹頌也有所耳聞。

    這個副都統(tǒng)阿爾納,正是十四阿哥帳前最倚仗的心腹之一。

    十四阿哥雖沒有正式冊封,但早已領(lǐng)親王俸祿,用親王儀仗。不管是西北軍中,還是朝臣這邊,都要叫聲“王爺”。

    曹頌記得清楚,就在眾人隨著隆科多進城前,阿爾納還一口一個“王爺”,跟在十四阿哥鞍前馬后。

    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王爺”就換成了“十四貝子”。

    雍正心中盤算著阿爾納所說的日子,暗道慶幸。

    幸好提前知會年羹堯,將往西北軍中的消息,延遲了二十日。如此一來。大行皇帝的謚號廟號已定,大行皇帝的后宮,也追封的追封,加封的加封,諸事塵埃落定。

    要不然,以十四阿哥的性子,外加上一個太后,還不知要怎么鬧。

    其實,就算十四阿哥提前回來二十日,也影響不了大局,不過是讓大家面上難堪,過不了太平年罷了。

    晚回來二十日,更是沒有他發(fā)揮的余地。

    想到這些,四阿哥只覺得心中的郁結(jié)之氣也都散得差不多,煩躁之心漸漸平定下來。

    他望了望阿爾納身后跪著的幾個侍衛(wèi),就見他們?nèi)チ嗣崩t,身上罩了素服,道:“你們都是大行皇帝所信賴的臣子,西北苦寒,這幾年你們生受了,皆升一級犒勞。即日起放假一月,假滿后,不分內(nèi)班、外班,皆調(diào)入御前當(dāng)差!”

    一時間,數(shù)人叩謝恩典,有兩人卻是僵在那里,沒有隨著諸人謝恩。

    雍正見狀,臉一下耷拉下來,只覺得胸口中生生的憋出一口濁氣。

    他知道十四阿哥經(jīng)營西北數(shù)年,不是沒想過其使手段結(jié)交拉攏眾人,但是眼前這幾個是宮廷侍衛(wèi),他們只應(yīng)有一個主子,那就是這皇宮的主人。之前是大行皇帝,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是他,新皇雍正。

    不承他的旨,這是要顯“忠義”?

    雍正嘴角露出幾分譏諷,道:“你二人要抗旨?”話中,不掩怒氣。

    僵在那里沒有謝恩的,正是曹頌與一個三等侍衛(wèi)叫貴喜的。

    兩人聽了雍正的話,忙叩首,齊聲道:“奴才不敢,奴才有下情稟奏!”

    兩人都掛著腰牌,一個二等侍衛(wèi),一個三等侍衛(wèi)。

    “稟來!”雍正的視線落在曹頌身上。

    曹頌雖沒有抬頭,但是仍被雍正的注視刺得頭皮發(fā)麻。

    他咽了口吐沫,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回皇上的話,曠世恩典,奴才心中感激不盡……”說到這里,他舉起斷指的手掌,道:“只是奴才身有殘疾,要是在御前污了皇上的眼,就是奴才死罪……”說著,又連磕了幾個頭。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曹頌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

    要是激怒了新皇,斷送了他自己的前程是小,影響了曹家上下,他可就是家族罪人。

    他這頭,磕得響亮,未曾沒有去嫌疑、表忠心的意思。

    果然,雍正見曹頌如此,神色稍緩。

    他看著曹頌的殘掌,見小手指齊根而斷,道:“這是在西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