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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376章

第2376章

    曹颙陪著妻子在一個攤子前站定,這是個首飾攤子。說是首飾攤子,不過是些絹花、銅簪什么的,頂好的就是幾副銀釵、銀耳環(huán)什么的。

    曹颙的視線落在攤子邊一個樣式簡單的荊釵上,伸手拾起,交到初瑜手上:“荊釵不值錢,亦能做聘禮!”

    初瑜回頭看著丈夫,但笑不語。

    這一句是《荊釵記》里的唱詞,夫妻兩個前幾日才從莊王府花園聽過。

    夫妻兩人成親十多年,都是內(nèi)斂的性子,除了新婚那兩年,其他時間都是老夫老妻,鮮少有柔情蜜意的時候。

    難得聽丈夫來上這么一句,雖用的是戲詞,卻也引得初瑜心中歡喜。

    只有首飾攤子的小販,也聽到這一句,看了看初瑜手上的荊釵,又看了看初瑜的打扮,雖是素凈些,頭上卻戴了花,不像是寡婦打扮。

    偷情都偷到外邊了?

    小販心中正疑惑,就聽到有人冷哼一句,道:“做聘禮,莫非要停妻再娶?”

    聲音里帶了怒氣,曹颙回頭,就見弘倬站在自己身后,橫眉豎目。瞧著那樣子,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沖自己揮拳頭。

    弘倬身邊,站著幾個華服年輕人,提籠架鳥,有眼熟的,有陌生的,也都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己。

    曹颙見狀,不由一怔。

    雖說早年這個小舅子同自己有過嫌隙,可是早已修復(fù)。這弘倬成親,自己與初瑜還送了厚禮。

    不過,眼前這情景卻是有些眼熟。

    “哎呦喂,這就是你姐夫,不是說是個從不納妾的君子么?怎么還逮了現(xiàn)行?”一人陰陽怪氣說道。

    “這天下哪兒有不偷腥的貓?不過是畏于王府權(quán)勢,人前光鮮……”又一人說道。

    初瑜站在丈夫身后,已經(jīng)認(rèn)出來的是弟弟,還有其他幾個宗室子弟。她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出來,畢竟今日夫妻兩個這般也算是肆意,傳到宗室中,就要成旁人嚼舌的話柄。

    雖曉得弟弟誤會丈夫,她也沒有著急出來辯解,多少也存了戲謔之心,想要看看丈夫如何應(yīng)對。

    沒想到丈夫還沒說什么,就招來這番冷嘲熱諷,話中已經(jīng)有辱人之意。

    初瑜忍不住,站了出來,道:“二弟,是我!”

    “大姐……”弘倬瞪大了眼睛,露出幾分難以置信:“大姐不是住在城外避暑么?”

    旁邊幫閑的幾個宗室子弟,聽到這稱呼,也都收聲。

    “今兒有事回城,回家后嫌院子里悶熱,就拉著你姐夫出來?!背蹊せ氐?。

    弘倬的滿腔怒意化為尷尬,“嘿嘿”兩聲,看著曹颙道:“是我想左了,姐夫莫惱!”

    曹颙早年也曾因曹頤受委屈,怨過塞什圖,倒是沒有怪弘倬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旁邊幫閑的幾個宗室子弟,有些擔(dān)心。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弘倬身邊這幾個宗室子弟,看著都不像有出息的樣子。

    其中陰陽怪氣那家伙,更是長得跟麻桿似的,站在那里不說話的時候,還老是不停的打哈欠,看著就像個大煙鬼。

    “不過是誤會,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改日得空,也過來坐坐,恒生前些日子還念叨你?!辈茱J笑著說道。

    如今在外頭,不是說話的時候,他便沒有留弘倬的意思。

    “嗯,改日去尋姐夫吃酒,今兒有朋友在,我就先走了?!焙胭爵[了個大誤會,也正不好意思,答了一句便帶著眾人匆匆離開。

    被弘倬一打岔,夫妻兩個失了閑逛的興致,離了海子邊回了曹府。

    “弘倬還沒差事?”曹颙問道:“他也二十四、五了吧,這樣閑賦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年初時,弘倬封了輔國將軍,內(nèi)務(wù)府另分了住處。作為成年又不能承爵的阿哥,他與他的子孫將成為淳王府的旁支。

    “比我小四歲,今年二十四了。”提及這個弟弟,初瑜也憂心忡忡:“早年還好,二弟隨著阿瑪當(dāng)差……這兩年,反而是諸事不便宜……”

    與康熙在世時大肆用宗室子弟當(dāng)差不同,如今龍椅上那位,恨不得事必躬親,雖也加恩宗室,可是防范之意更濃。

    若是紅帶子覺羅,還能謀求外任,早年閩浙總府就是覺羅;宗室子孫,除非特旨出兵,否則終身都要拘在京城。

    “這樣混下去,總不是辦法!”曹颙道:“實是不行,掛個侍衛(wèi),也比在外頭胡混強?!?/br>
    “阿瑪現(xiàn)在的身份,需避嫌疑,不好讓二弟進(jìn)宮當(dāng)差?!背跤鰢@了口氣,道。

    曹颙聽了,皺眉道:“總要想個法子,要不然好人也混廢了!”

    閑散宗室子弟,并非一個兩個,曹颙這些年也是常見的,只是今日輪到弘倬,讓人見了心中唏噓而已。曾幾何時,弘倬滿腹抱負(fù),一心要上疆場殺敵,如今卻只能提籠架鳥混日子。

    因李氏與孩子們都在園子那頭,所以初瑜也不好在這邊久留,等到次日曹颙落衙,夫妻兩個就一起出城,回了城外住。

    在這之前,曹颙曾打發(fā)人去年府外看了一眼,并無縞素。

    要知道,以年熙的狀態(tài),昨晚定是兇險至極,能熬過昨晚,也多了一份希望。

    這以后,雖說曹颙沒有使人日日去年府,卻也始終留心那邊的消息。

    還好,并沒有不好的消息傳出來。連方種公過去診治的消息,也沒有從年府流傳來,看來是年老太爺吩咐加人,不讓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