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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375章

第2375章

    屋子里靜寂無聲,方種公抬了抬眼,對年老太爺?shù)溃骸罢埨咸珷斔∽?,小老兒年邁,體力不足,若是便宜,可否借間屋子小憩?”

    年老太爺哪里會有意見,使年斌帶著方種公去了東屋。東屋是年熙書房,里面有一面炕。

    方種公已是齒稀之年,又是醫(yī)者,留在內(nèi)宅小憩倒是不需要避諱什么。

    年老太爺坐在椅子里,看著曹颙與初瑜夫婦,臉上說不出是哭是笑。

    初瑜沒有見到年熙的慘狀,但是聽方種公說只有一成希望,憂心不已。曹颙則是想著年熙身上的膿包。

    不管是正化膿的,還是表面已經(jīng)痊愈的,都要用刀子挖開,將里面附在骨頭上的痰液刮掉。

    就是一個好人,這樣折騰也兇險,更不要說年熙現(xiàn)下的小身子骨。

    可是方種公并沒有開調(diào)理地方子,使得年熙調(diào)理些日子再動刀,想必也是看出年熙要熬不住。

    等待的時間,分外難熬。

    曹颙喝了半肚子茶水,才等到醫(yī)童與張義相繼回來。

    年老太爺看著這些物件,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去催促方種公醒來。

    他心里雖著急,不停的望向書房門口,可是怕不曉得規(guī)矩,激怒方種公,氣跑了神醫(yī)。

    曹颙卻是坐不住,已經(jīng)到了申正(下午四點),再耽擱下去,天就要黑了。

    “老太爺,還是使人請方老起來吧!”曹颙道:“一會兒天黑了,怕是行事不便宜?!?/br>
    年老太爺聽了,忙使人請方種公……

    第1081章 刮骨(下)

    曹颙與初瑜并沒有在年家多待,日暮時分就離開了年府。

    倒不是不關(guān)心年熙的傷情,而是因為方種公說了,年熙身體孱弱,身上膿包又多,一次不宜動太多處,就是怕失血太多,頂不下去。最好每隔三、兩天一次,一次數(shù)處,直至身上膿包處都處理完畢。

    騎在馬上,曹颙看了看天邊的晚霞,長吁了口氣。

    他是親眼見了方種公今天下午進(jìn)行的“手術(shù)”的,鋒利的鋼刀,開水煮過的紗布,并不生疏的刀法,都可以說明方種公并不是頭一回動刀。

    即便如他所說,開刀除膿是福建鄉(xiāng)下見過的老法子,可是又怎么能倉促之間預(yù)備得這么齊當(dāng)?

    方種公眼下所進(jìn)行的,已經(jīng)有西醫(yī)手術(shù)的影子。

    早前還聽方種公張羅回福建的話,這兩年卻是不再提了。

    只是他下手的時候雖利索,這給病患鎮(zhèn)痛所需的“麻藥”,卻是臨時預(yù)備。

    這是還沒有進(jìn)行過“活體試驗”?

    怪不得他猶豫這許久,又坦言只有一成希望。

    只是可憐年熙,成了小白鼠。

    要是成功還罷,要是失敗,年熙數(shù)月的壽命就要縮減數(shù)天。

    天色已晚,夫妻兩個沒有出城,直接回了曹府。

    曹颙有些意興闌珊,竟不知自己橫插這手是對是錯。

    倒是初瑜,顯然比曹颙更信任方種公的醫(yī)術(shù)。曹颙轉(zhuǎn)而一想,即便是一線生機(jī),也比就那樣等死要好。

    李氏與高太君帶著孩子們在海淀園子,使得這邊府里寂靜許多。

    吃完晚飯,聽著管事媳婦回了幾件事,初瑜便得了閑。

    雖說白天暑熱逼人,現(xiàn)下倒是清涼不少。

    曹颙則是見過年熙的慘狀,生出戚然之心。生老病死,避無可避。自己籌劃這許多,誰又能擔(dān)保能健健康康到老?

    對于權(quán)勢與政事,他生出倦怠之心,便對妻子道:“難得清閑,咱們?nèi)ズW舆吜镞_(dá)溜達(dá)!”

    每年端午節(jié)后,什剎海邊就有夜市,曹颙早年曾去過。

    初瑜聽了,有些心動,可多少也有些顧忌。但是想著丈夫從年家回來后就情緒低沉,她還是點了點頭,想著陪著丈夫出門散散心也好。

    夫妻兩個早年也曾結(jié)伴出行過,所以收拾起來倒是輕車熟路。

    初瑜換了件素凈些的旗裝,矮底的旗鞋,將身上的首飾去了幾樣,看著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少婦。

    曹颙的衣服,本就不招搖,就沒有更換。

    夫妻兩個沒有帶丫鬟,隨行的除了小廝驚蟄,就是幾個長隨。

    什剎海在內(nèi)城,周邊又多是權(quán)貴的宅子,有五城兵馬司與步軍都統(tǒng)衙門的人駐守,倒是不怕人生事。

    一行人到海子邊時,遠(yuǎn)處已經(jīng)是人影搖曳。

    不能說是車水馬龍,也是一副太平景象。

    馬車靠邊停了,曹颙夫婦下了馬車,順著海子邊溜達(dá)。

    正值月中,天上升起一輪滿月。

    走在海子邊,道路兩側(cè)燈光散落,身邊有行人的喧囂,有商販的叫賣聲,小吃攤的香味兒,就像是另外一幅《清明上河圖》。

    曹颙的心境,慢慢平和起來。

    初瑜難得有這樣自在的時候,看著道路兩側(cè)擺起的各種雜貨攤子,也挑挑揀揀的,買了不少東西。

    盡管她已經(jīng)去了大部分首飾,可是市井中人,多是練就火眼金睛。更不要說,這海子邊,就是富貴人家游玩的地方。

    所以每當(dāng)她拿起東西,攤主索價不菲。

    初瑜卻是只按照一成、兩成的價格還價,直殺得攤主瞠目結(jié)舌。

    曹颙見她起了頑心,不由失笑。這還是早年夫妻兩個出來時,曹颙教她的,沒想到過了這些年,她還記得。

    要買的東西很多,雖說這些東西不值錢,可畢竟是府里不常見的,上上下下總要分些耍。不一時,驚蟄手中就提了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