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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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十六爺?shù)男派咸徇^,十五爺就要開府封爵……說不定,王爺回京的日子也不遠……” 只是,到底是被寬恕,還是被問罪,還是兩說。 十阿哥聞言,怔了半天,方道:“那九爺呢,你有沒有九爺?shù)南???/br> 曹颙搖搖頭,道:“只知道在西北軍前,其他的便不知了。” 按照上輩子所知歷史,雍正處理了年羹堯與隆科多外,就動手收拾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這幾個。前兩人都宗室除名,而且都圈死;后兩個保全了性命,卻是一直到乾隆上臺才開釋。 這輩子八阿哥早夭,九阿哥即便不得圣心,卻沒有做耗弄權(quán)的機會,說不定反而逃過一劫。 幾個無權(quán)宗室,只要真心肯服軟,為了名聲,雍正未必會同他們計較。 十阿哥不再多言,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曹颙暗嘆一聲,將那折子推回十阿哥跟前,道:“這疏文王爺先收回,看是否再斟酌斟酌,添幾句吉祥話,臣過幾日再來取?!?/br> 十阿哥依舊緘默,曹颙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上房,初瑜已經(jīng)使人預(yù)備了醒酒湯,曹颙擺擺手,道:“上一杯淡茶漱口就好,就吃了兩盅?!?/br> 初瑜聞言,親自斟了茶,送到曹颙面前。 見曹颙面色凝重,初瑜也跟著擔(dān)心,道:“可是十叔那里有什么不妥?” 曹颙揉了揉眉頭,道:“萬壽節(jié)將至,十爺要上疏文賀壽。” “呀?”初瑜詫異出聲,道:“這是好事啊。君臣兄弟之間,總不好一直僵持下去,總要有人先邁這一步!” 肯主動上疏文,就是肯臣服,皇上那邊也有臺階可下。 曹颙苦笑道:“真若如此便好了,十爺那個脾氣,豈是能寫出軟乎文字的?一不小心,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今兒的疏文,我都沒敢接。這幾日,你多過去坐坐,瞧著十爺并不是冷心冷肺,對王府里的阿哥格格也有添犢之情。只盼著他們君臣兄弟能化解仇怨,要不然十爺在總督府這邊問罪,宗親那邊不會去怪罪皇上,說不定只會將我當(dāng)成迫害宗室的走狗,將憤懣怨恨都算到我頭上?!?/br> 曹颙可沒什么“忠君”之心,這種為皇上背黑鍋之事,他向來是避之不及。 初瑜見丈夫為難,自是樂意為丈夫分憂,可是也知道開解長輩與勸誡晚輩不同,不能cao之過急,否則落在十阿哥眼中,倒像是晚輩少了尊重,反而費力不討好。 叔侄閑話,初瑜口中的話題,就圍著自家四個兒女轉(zhuǎn)。 長子明年就十五,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如今闔家在清苑,哪里有門當(dāng)會對的人家;次子在弘歷阿哥身邊做伴讀,孤零零一個人留在京中,每天起早貪黑,很是不容易;天慧有眼疾,報了免選,可到底能說個什么樣的人家,也讓人cao心;天寶雖年幼,眼看也要到啟蒙的時候。 這些家長里短,十阿哥平素哪里會耐煩聽。 如今,卻是耐著心思聽完,使得他想起自家?guī)讉€兒女。 他的郡王府妻妾不多,有名分的妻妾只有三人,生了六子三女,不算夭折的,有四人站下,即二十歲的大格格、十九歲的二格格、十八歲的嫡出五阿哥與十六歲的六阿哥。 擱在其他王府,十五歲以上的宗室子弟,便開始陸續(xù)拴婚。敦郡王府這幾位格格、阿哥,卻是被十阿哥所累,都沒有說親。 即便是父母再舍不得女兒出嫁的人家,留到十九、二十還不說人家,也是老姑娘了。 十阿哥在初瑜不經(jīng)意的閑話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愧疚。 初瑜只做不知,過兩日再來寅賓館的時候,卻是換了素淡的衣服,眼睛也帶了紅腫,竭力掩飾下,還是不經(jīng)意露出幾分苦楚。 這些日子,十阿哥飲食起居多受初瑜這個大侄女照看;又見她毫無避諱,心甘情愿將幼子送來給他解悶,叔侄情分比過去深厚得多。 見初瑜神色不對,十阿哥立時惱了,直言問道:“可是曹颙那小子欺負(fù)了你?別盡想著替他瞞著,告訴十叔,十叔為你出氣!” 初瑜忙搖了搖頭,道:“沒有,十叔……實不干額駙之事……”說話間,她露出幾分愁苦,道:“是昨日收到京城來信,五伯府上的三格格、九叔府上的大格格沒了……這兩位堂妹出京前,侄女都曾過去送嫁……雖說早就知道蒙古苦寒,宗室貴女鮮有長壽者,卻也沒想到厄運會落到兩位堂妹頭上……侄女的胞妹,也撫了蒙古……” 三年的功夫,死皇上,死太后,再死太子。 對于侄女們的兇信,十阿哥并無太大觸動,只想著九阿哥失了長女,不知會不會難過。 九阿哥府雖妻妾如云,子女成行,可對于頭生女,情分自是不同。 見初瑜難過,十阿哥少不得安慰兩句,道:“千里迢迢的,你再擔(dān)心又有何用?撫蒙古的貴女中,除了早夭的,也有享福的,不是還有一位大長公主、幾位長公主在世?” 初瑜紅了眼圈,道:“是啊,侄女也當(dāng)慶幸,meimei畢竟封了郡主,即便不如公主顯貴,也總比名份低的宗女要強上許多……這都是王府、貝子府的格格,還能得個兇信,尋常宗女,悄無聲息魂斷蒙古的,不知又有多少……” 她心中難過,便沒有在寅賓館多留,帶了幾許感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