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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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曹颙,長吁了口氣,道:“罷了,老爺?shù)闹斏?,絲毫不亞于太爺,若是小人藏著掖著,倒是要讓老爺cao心?!?/br> 他本是直隸人士,包衣人家的幼子。 五歲時由父兄送到內(nèi)務(wù)府備選侍童,經(jīng)過五年秘密學(xué)習(xí)后,十歲被送到福建。 以流民孤兒身份,加入洪門,后被萬云龍收為義子。 十五年后,同其他滲入洪門的幾個伙伴聯(lián)手,發(fā)動了洪門內(nèi)亂,毒殺洪門門主萬云龍,使得洪門勢力分崩離析。 而后,因重傷垂危,休養(yǎng)數(shù)年。 雖說完成了任務(wù),可他卻無家可歸。畢竟,在父母眼中,他早已“夭折”多年。 天下雖大,竟無可去之處,除了打打殺殺,又無一技之長,只能跟喪家之犬似的游蕩…… 第1235章 兄與弟 京城,曹府。 今年的年夜飯,因李氏服喪的緣故,擺在梧桐苑。 雖說高太君是無服長輩,可西府都是她的晚輩,即便是看在李氏份上,“三七”未過,眾人也沒有嬉戲的心思。 用罷了晚飯,兆佳氏去蘭院,陪著李氏說了一會兒話,便帶著東府諸人回去。 西府這邊,李氏服喪,曹颙南下,使得眾人也少了幾分熱鬧。 恒生雖回來吃了團圓飯,可這樣的日子又能有幾日。等到喀爾喀那邊的屬官到了,公主下嫁,恒生想要再這樣回曹家,也是不容易。 加上妞妞婚期定在四月,今年是最后一次在曹府過年,孩子們也都帶了幾分感傷。 連年幼的天寶也少了幾分淘氣,乖乖的跟在長生身邊,聽叔叔講年獸的故事。 見婆婆神情懨懨,初瑜少不得低聲勸慰一番。李氏也不愿坲了媳婦好意,強打起精神,問了兩句兒子的消息。 聽說曹颙的家書中,提及爭取正月底回來,李氏露出些許寬慰,點點頭道:“如此,說不定就能趕上老太君出殯……” 對于她來說,兒子就是她的主心骨,兒子不在身邊,總覺得不踏實。 恒生雖在這邊吃了團圓飯,卻不好留在這邊守歲,畢竟郡王府還有一大堆下人。他這做主子的,總不好將一大家子人都扔在那邊。 天佑正有心事,想要同弟弟說說知心話,所以便跟著恒生,前往郡王府了。 郡王府那邊并無其他長輩,他們兄弟感情又實在好,初瑜交代幾句,又叫人準備了恒生喜歡吃的各色小食,滿滿的裝了兩大食盒,給他們帶走。 回到郡王府,廚房已經(jīng)預(yù)備各色席面。只因恒生不在,也無人敢開席。 恒生露了一面,跟幾位大管事道了乏,請他們帶著闔府下人入席。他則在自己屋里,擺上從曹府帶來的小食,使人溫了一壺酒,同天佑兩個吃酒守歲。 恒生見他欲言又止,問道:“大哥似乎有心事,可是擔心春闈?” 春闈在二月上旬,距離現(xiàn)下,剩下不到四十天。 對很多士子來說,這都是一個坎。 即便是譽滿天下的才子,也不敢說自己參加會試,就一定中第。 旗人十六歲吃丁糧,若是天佑春闈失利,除非打算閉門在讀三年書,否則也要考慮當差之事。 天佑搖搖頭,道:“鄉(xiāng)試時還罷,還能坐井觀天,將自己看得重些;到了會試之時,哪個下場的士子不是通讀四書五經(jīng),做慣八股文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祖父與父親都不是進士,不是也做到堂官?” 恒生帶了幾分好奇,道:“不是為了這個,還有什么值得哥哥煩心的?” 天佑聞言,“嘿嘿”笑了兩聲,方道:“祖父像咱們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入宮當差;父親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協(xié)助祖父償還家中的虧空。二弟,我們要不要也建一番事業(yè)?” 恒生聞言,頗有興致,道:“什么事業(yè)?” “戶部二月對海貿(mào)之事,要進行股份招投標。父親身在其位,定要避嫌。可是父親嘔心瀝血,卻是都由旁人得利,對父親未免忒是不公?!碧煊拥馈?/br> 海貿(mào)招標之事,在年前就傳的沸沸揚揚。 只是十萬一分的股,門檻太高,使得人望而止步。而出洋貿(mào)易,對于人們來說,又是件很遙遠的事。 即便京城權(quán)貴如云,也不是隨便哪家就能提溜出這筆銀子的。 天佑雖說得理直氣壯,奈何恒生是不信的。 這個大哥,是祖父教導(dǎo)出來的,對錢財上向來不在意,壓根就不是愛計較的性子,怎么會去在意什么公道與不公道? 畢竟,父親身在戶部堂官任上,為朝廷開源節(jié)流也是分內(nèi)之事。 恒生眨了眨眼,尋思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大哥提及招標,可是擔心戶部流標,父親受責罰?” 被弟弟識破,天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道:“二弟是不是覺得我啰嗦,杞人憂天了些?” 恒生想了想,道:“父親年輕占據(jù)高位,早已惹得不少人眼紅。這開放海禁、進行海貿(mào)又是父親提議的,若是進展的不順利,那些御史言官,是會鬧騰一陣子?!?/br> 清苑中秋的那次踩踏事件,使得天佑見識到什么是人言可畏。 朱之璉的仕途,就斷送在這一次意外上。 天佑正是前幾日在廣化寺看到了前去吊祭高太君的朱家父子,想到仕途兇險,才擔心起父親來。 方才沒有同恒生直說,是怕弟弟覺得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