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誰
從夜月身邊如風般飛過的正是無畏,重臨戰(zhàn)場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興奮,高興之余竟然忘記了應該提醒友軍這回事,如果不是熊波眼神足夠好,及時認出了他,現(xiàn)在只怕已經(jīng)被噴成一臉麻豆了。 無畏重新蘇醒之后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前生的前半段已經(jīng)可能存在的后半段,在他殘存的記憶里,只有青壯年時期的經(jīng)歷。 當然無畏自己對這些并不怎么在意,用中過箭的膝蓋來想也能猜到,自己的幼年時期不是在為生存掙扎,就是在刻苦練功,比起青年時的快意恩仇,壯年時的馳騁疆場,前世當中前面這些年肯定沒什么精彩之處,就算真的回憶起來,多半也就像是看小說遇到了個事無巨細偏偏還喜歡吐槽的作者,分分鐘需要忍住棄書沖動的那種。 至于可能存在的壯年之后的那段時間,無畏及更不關心了。 即使是在殘存的這些記憶當中,無畏也知道自己算不上是個好人,雖然十惡不赦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但是如果能混到善終那也肯定是老天爺不長眼睛,當成主角寫進小說里能得實體文學大獎的那種。 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法,所以無畏對于自己能有機會復返自己熟悉的戰(zhàn)場才會特別興奮,別人形容熟悉的事物說如隔一世,無畏這是正經(jīng)的隔了至少一世,感覺自然格外不同。 雖然心情亢奮,但是至少無畏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因為嗨過頭而得意忘形,反而更加遵循前世在戰(zhàn)場上獲得的經(jīng)驗,把上身緊貼在馬背上,右手反握黑刀,刀尖向下刀刃向前,胳膊順著馬腹自然垂下,只用左手和雙腿控馬。 這種姿勢能夠降低自己的重心,同時使自己和戰(zhàn)馬重疊后的重心前移,不但利于奔跑,而且因為減少了截面積從而降低風阻。 當然無畏不是吳畏,他是不會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的,這樣做只是來自于經(jīng)驗。 事實上無畏的這個姿勢還有另外一個用處,那就是沖鋒的時候用來縮小自己受攻擊的面積,說簡單點也就是用來躲箭的。這一點身為同行的鐵甲騎兵和他的手下們就沒有意識到,顯然是在弓箭手面前吃的虧還不夠多。 夜月兩箭射趴下兩個人,對面沖鋒的騎兵就只剩下了四個,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騎兵已經(jīng)沖到了跟前,夜月也已經(jīng)沒機會射箭了。 第一個騎兵一頭撞在了章打結同伴撐起來的纓槍上,酒杯粗細的槍桿立刻就斷了,槍頭同時也深深刺進了戰(zhàn)馬的胸膛里,戰(zhàn)馬直接撲倒下來。 馬上的騎士早有準備,在戰(zhàn)馬撲到的同時已經(jīng)從馬背上跳了起來,揮刀向著蹲在馬前手扶纓槍來不及躲閃的青年砍去。 站在青年身后的章打結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及時揮出長槍,擋開了這一刀,卻沒能趁機刺中對方。 騎士摔在地上,就勢一滾,已經(jīng)脫離了章打結纓槍的攻擊范圍,同時看到剛才擋在面前的執(zhí)槍青年被摔倒的戰(zhàn)馬砸倒。 雖然損失了一匹馬,但是顯然章打結的槍陣也完蛋了。 又一個騎兵沖了上來,剩下的幾個步兵紛紛挺槍迎敵,混亂當中,另一個騎兵縱馬從一個執(zhí)槍青年的身邊掠過,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執(zhí)槍青年躲得快,這一刀就能砍掉他的腦袋。 戰(zhàn)馬奔跑起來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每次對敵都只有一次揮刀的機會,騎兵一刀沒能砍死對手,就已經(jīng)被戰(zhàn)馬駝著沖了過去,他一面暗叫可惜,一面試圖圈馬再兜回來,這時迎面一匹馬跑了過來,倉促之間,騎兵沒看到馬上有人,心中不禁奇怪,心想這是什么情況?可惜這時他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在他催促下開始轉(zhuǎn)向,這人的脖子沒有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的本事,只能扭回身再把頭轉(zhuǎn)到另一邊重新回頭看。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了,那匹馬上并不是沒有人,只不過那人伏在馬背上,所以他第一眼才沒有看到。 因為轉(zhuǎn)彎時要減速,所以這時那個姿勢奇怪的騎士已經(jīng)追到了他的身邊,騎兵還在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是自己的哪個同伴時,無畏突然在馬上挺身坐起,黑刀自下向上傾斜撩起,看似笨重的黑刀輕巧地劃斷了騎兵因為好奇而伸長的脖子,倒是從字面意思上詮釋了一把引頸就戮這個成語。 和吳畏喜歡大力出奇跡不同,無畏出刀更講究角度和控制,他一刀劃斷對手的脖子,剩余的力量卻并沒有多少作用到騎兵的身體上,所以無頭騎兵的身子竟然還留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地隨著戰(zhàn)馬慢步向前跑去。 無畏繼續(xù)催馬向前,身子向前探出再次揮刀,這一次的目標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騎兵。 這個騎兵用自己的戰(zhàn)馬撞開了槍陣,也沒興趣化身步兵打野戰(zhàn),所以盡力向遠方打了個滾之后又手腳并用地爬了幾步,躲開可能的追殺后才挺身站起,手持馬刀回頭查看,打算先確定敵人的位置,沒想到無畏正好策馬從他的身后跑過,還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位置,不同的是這次無畏的刀從背后進入,黑刀橫掠而過,一刀就削斷了頸椎骨,借著這人抬頭的力量,整個腦袋夾著一腔熱血沖天飛起。 騎兵沖擊步兵槍陣的策略和裝甲部隊突破步兵陣地差不多,都是打開缺口后源源不斷地跟進順便擴大缺口面積分割敵人,所以另外兩個騎兵這時也已經(jīng)一前一后沖了過來。 前面的騎兵直到吳畏砍下第二個腦袋之后才意識到這個騎馬的人不是自己一伙的,這個時候再想躲開那是說什么都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舉刀迎了上來。 兩匹馬交錯而過,傳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這一次無畏總算沒能完成三連殺,不過他的對手也沒好到哪里去,連人帶刀被砸下馬去。 最后一個騎兵大吃一驚,總算自己的同伴給爭取到了時間,連忙猛拉馬韁,剛剛跑起速度來的戰(zhàn)馬嘶鳴一聲,被他扯得原地轉(zhuǎn)了半圈,轉(zhuǎn)頭就跑,速度竟然沒掉多少,絕對是超水平發(fā)揮。 章打結在槍陣被沖破的時候就知道要完,自己可能連正面的敵人都擋不住,這時也沒時間去關心身后的敵人怎么還沒到,只是專心執(zhí)槍準備拼殺,沒想到身后來的騎兵竟然是“吳畏”,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家伙在舉手投足之間輕松連殺三人,當直稱得上恐怖如斯。 這時看到最后一個騎兵掉頭要逃,連忙大叫道“別讓他跑了?!?/br> 無畏長笑一聲,劈手奪過章打結手里的纓槍抄在手里,借著馬力向前沖了幾步之后奮力投出,只見那纓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直刺入正催馬狂奔的騎兵背后,那人跨下的戰(zhàn)馬一聲長嘶撲倒在地上,馬上的騎兵卻沒有掉下來,竟然是被無畏擲出的纓槍連人帶馬釘在了一起。 無畏勒住戰(zhàn)馬,轉(zhuǎn)頭向章打結笑道“幸不辱命!” 章打結呆呆地看著十幾步外騎在馬上的“吳畏”,半晌才驚叫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他大叫道“你怎么會說漢語?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