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郭翠花的職業(yè)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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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翠花的火氣正旺,又劈頭給他一巴掌,把他的頭打得向一邊歪過去“死小子話說清楚,哪些東西?” “就是這些白糖啦,蛤蜊油啦,掛面雞蛋啦的東西,咱們家沒有這些也餓不死,你就不能像別人家一樣,有甚吃甚,有甚用甚,湊合著過日子不行嗎?” 馮謙憋了很久的話傾巢而出,對面的馮小霞被大哥的勇敢驚呆了,大張著嘴,糊糊從嘴角邊流了出來,看著十分惡心。 就連從來沒什么存在感,只知道吃飯干活的馮大喜都放下筷子,愣怔怔地看向兒子。 這小子失心瘋了吧? 不怕被他娘打死嗎? 郭翠花還真沒有打兒子。 被親生兒子當(dāng)著男人和女兒的面揭了丑,她的眼皮一下一下瘋狂地跳動著,嘴角氣得直抽抽,看起來面目猙獰又可怖,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么好。 馮小霞做為這個家里常年的受氣筒,最先回過神來,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喝完碗里的糊糊,用手背抹一下嘴,站起來就往外跑。 “我去給雞撥草!” 她娘肯定要生氣,跑得慢說不定就會受連累挨打,馮小霞跑出去院子才喊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轉(zhuǎn)眼就沒影兒了。 馮謙沒有一點懼怕的樣子,滿臉大無畏地看著郭翠花,好像他媽今天不給他說出個一二三來,他就沒完了似的。 “他爹,你看看,你看看,”郭翠花氣得手指直抖,指著馮謙對馮大喜告狀“我為了咱們這個家連臉都不要了,他小崽子吃著我的穿著我的,敢編排起我的不是了!” 馮大喜尷尬得無以復(fù)加,重重地咳嗽一聲“榆錢,你娃娃家的不懂日子艱難……” 馮謙驀地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爹,你能不能有點男人樣!” 馮大喜再怎么綠泥糊頂,哪怕自家院子里夜夜進(jìn)人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親生兒子這么說自己。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起,動了動嘴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氣急之下cao起糊糊盆里的勺子,照著馮謙頭上就是一勺。 能動手就不嗶嗶,馮大喜在馮謙的身上,倒難得地很有男人樣。 一聲悶響之后,金黃色的玉米面糊糊和殷紅的鮮血混雜在一起,同時從馮謙的頭上流了下來。 馮謙只覺得頭上一痛,臉上一燙,一股熱流順著臉就流了下來,這時候他還沒想到頭上流血,只以為是被玉米面糊糊燙的。 他隨手抹了一把臉,看到手上的血跡,才知道自己受了傷。 郭翠花一見急了,劈手奪過勺子給了馮大喜一勺“你咋下手這么狠,他可是你親兒子?。 ?/br> 馮大喜抬起胳膊擋住勺子,難得地爆發(fā)了男人的血性,將桌子一掀轉(zhuǎn)身就走“媽的,誰知道這小崽子是不是我的種……” 桌子當(dāng)啷一聲翻了,飯盆打翻在地,金黃的糊糊流了一地,混和著郭翠花的怒罵聲,馮大喜聲音夾雜在這些聲音里,被淹沒了一大半。 然而鬼使神差地,馮謙卻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腦袋里嗡的一聲炸了鍋,就連頭上的痛楚都感覺不到了。 他不是他爸親生的! 他不是他爸親生的? 馮謙想起馮大喜對他不冷不熱的那股勁兒,想起馮大喜看他的眼神,還有每天夜里進(jìn)進(jìn)出出自己家的那些男人。 馮謙立即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一只手捂著頭上的傷口,像只狼崽子似的看向郭翠花,那眼神是陰郁而陌生的。 “死不了的老貨!你咋不讓狼叼走呢!”郭翠花罵著馮大喜,過來檢查馮謙的傷口“榆錢過來,娘看看傷在哪了,等這老貨回來的……” 馮謙退后兩步不讓她碰他“娘,我爹是誰?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 郭翠花不覺得對不起兒子,于她來說,馮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馮謙和這個家好,她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 那些男人付出了吃食或者金錢,她也付出了相應(yīng)的代價,誰也不欠誰的。 不是有句順口溜么你舒服,我痛快,固定資產(chǎn)都還在,各取所需,何樂不為呢? 郭翠花認(rèn)為,她自己也是有道德底線的,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跟那些男人們來往,只是她賴以謀生的手段。 在謀生的同時,她肯定要保證,生下的孩子是馮大喜的。 對郭翠花來說,這是起碼的職業(yè)道德。 “放你娘的狗屁!你爹就是馮大喜那死貨,老娘如果不是嫁他這么個窮家破戶,不是為了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人,用得著這么丟人敗興?。 ?/br> 郭翠花也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怎么地,話聲里帶上了哭腔。 你也知道丟人???! 馮謙看著她,恨恨地想,鮮血從他頭上流下來,漫過眉毛,糊住了眼睛。 郭翠花急了,上前兩步扭住馮謙,粗暴地?fù)荛_他的手查看傷口,同時有點心虛地為自己辯解,唾沫星子四濺“老娘這樣不是為了給你掙錢念書?你爹沒本事,家里欠一屁債,老娘再不想辦法,你還念甚書?。?!” 郭翠花扯了塊破布按住馮謙的傷口,聽到兒子幽幽地說“別人家也困難,不是照樣過日子,也都沒像你這樣?!?/br> “我哪樣啦?!”郭翠花終于哭了出來“我這樣不是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家?你當(dāng)我這樣是為了我自己?” 頭上的傷口騰騰地跳著疼,郭翠花的聲音尖厲地向耳朵里鉆,馮謙心煩意亂,知道自己再怎么跟母親說都沒用,忽然萬念俱灰,決定破罐子破摔算了。 不過他還保留著最后一絲幻想,希望能保得住他心底最珍視的那份友誼。 他推開郭翠花的手,任由血流過面頰,直勾色地盯著郭翠花,看著十分的狼狽可怖“那好,別的我不管,我就一個要求。” “哎喲活祖宗,按住頭,看血流得……你說,你說你要甚了,娘全都答應(yīng),只要你按住傷口!” 馮謙幽幽地看著她,眼神悲傷又絕望“娘,我只求你以后不要再跟別人提起林子佼,別把她和咱家扯到一起,你不配,我……也不配!” 眼看馮謙頭上的血染紅了衣服,別說只是不提別人家的一個小丫頭,這時候就是讓郭翠花殺人,她都能答應(yīng)下來。 郭翠花忙不迭地點頭“行行,好說,你先按住頭??!” 馮謙這才扯起那塊破布,再次按在頭上。 他只覺得頭暈?zāi)垦?,身上發(fā)冷,堪堪向后退了兩步,靠在墻上。 郭翠花急急過來,扶著他去找村里的赤腳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