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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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戳在她肩頭,福靈茫然看過去,文忠郡王沖她搖頭道:“人是熱的,也沒流血,他沒事?!?/br> 說著話一把抽出插在他胸口的劍,倉啷一聲扔在地上:“難怪沒有流血,這劍都沒開刃,只是勾在了補子上?!?/br> 說著話戳一戳大將軍后背:“不過,這人怎么像是死了似的?” 看大將軍一動不動,握緊手中銀箸,咬著牙狠命在肩頭連戳數(shù)下,一邊戳一邊嘟囔:“堂堂大將軍,嚇暈過去了?不至于吧?” 大將軍被戳得一聲悶哼醒轉過來,臉埋在福靈肩頭,悶聲道:“頭疼。” “頭疼嗎?”福靈忙道,“那就吃藥。” 說著話手忙腳亂到處找尋,廖恒沖了過來,將一顆藥丸遞在她手中,福靈為他塞入口中,他咽下去,緩慢坐直了身子。 “大將軍沒事?!编u開有意沖著刺客的背影喊道。 那名叫做趙達的男子已被押到大帳門口,聞聽猛然回頭,看大將軍穩(wěn)穩(wěn)坐著,嘶聲喊了起來:“不可能,我苦練十年劍術,那一招已臻化境,我刺中他了,他已經(jīng)死了,他不可能還活著?!?/br> “那寶劍沒有開刃?!编u開嘲諷道,“你練劍十年,是拿棍子練的吧?沒見過真真的寶劍是不是?” 眾人哄堂大笑,趙達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直向地上栽去,兩名護將拎起他押出了大帳外。 大笑聲中,俞泰跳起來,沖樊將軍大聲道:“怎么樣?我就說大將軍是裝的吧?裝得可真像。” 樊將軍眉頭略皺,遠遠看著大將軍,目光中滿是疑惑,起身摁俞泰坐下,搖頭自語道:“似乎那兒不對?!?/br> 其余將軍也哈哈笑了起來,都是一臉輕松。 福靈此時恢復理智,原來他們都知道那把寶劍沒有開刃,是以剛才毫不慌張。 一只手摁在她肩頭,回頭一瞧,是獨孤娘子,她輕聲說道:“大家按兵不動,只是想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么?!?/br> “我知道?!备l`點了點頭,心中腹誹不已,你們都明白,只有我不知道,嚇死我了。 “啟稟大將軍,末將已制住文忠郡王妃,請問大將軍如何處置為好?!豹毠履镒訂柕馈?/br>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了過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看到獨孤娘子微微一怔,連忙轉眸尋找,目光聚焦在福靈臉上,伸手來找她的手,他的手有些虛軟,慢慢捉住她手,一點點用力,終于緊緊攥住。 獨孤娘子狐疑看向廖恒:“大將軍怎么了?” “沒事,過會兒就好?!绷魏憧此樕剞D,略微松一口氣,小聲對獨孤娘子道,“先看著文忠郡王妃,回頭再處置。” 二人悄無聲息退下,文忠郡王似沒聽到他們關于郡王妃的對話,回到座上繼續(xù)喝酒。 福靈一只手端起茶盞,小聲道:“明庚,喝幾口熱茶,喝下去心里就明白了。” “不要喂我?!彼D難得出聲阻攔,“讓我自己來?!?/br> 福靈忙將遞在他唇邊的手縮了回去,她明白,他不想讓在場眾人看出他的虛弱。 他緊緊攥住茶盞緩慢舉起,喝半盞茶,咬牙松開福靈的手,穩(wěn)穩(wěn)站了起來。 “散了吧?!彼谅曊f道。 麾下眾將聞聲齊刷刷站起,用送客的目光看著文忠郡王那邊的文官武將。 文忠郡王也站了起來,看手下眾人不動,無奈又坐了回去。 大將軍沒加理會,只看著站在身側的福靈,輕聲說道:“走吧?!?/br> “鎮(zhèn)國大將軍請留步?!币晃恢心晡墓僬玖似饋?,大聲說道, “下官乃是刑部主事王彥廣,隨文忠郡王前來邊城途中,路過金城的時候,剛才那位趙達求告到下官留宿的客棧,申訴當年的冤情。此案之殘忍血腥,令人發(fā)指。 是以下官帶著趙達前來,伺機與大將軍當面對質。只是下官沒想到他是劍客,會當場行刺大將軍,請大將軍恕罪?!?/br> 他說著話躬身下去,一揖到底。 大將軍擺擺手:“不知者不罪?!?/br> 他站直身子抬起頭來,不卑不亢說道:“多謝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歸座,下官有下情相詢?!?/br> 大將軍一動,福靈拉住了,昂然看向王彥廣,威嚴喝問道:“怎么?王大人將此處當做刑部大堂,要問案嗎?” 王彥廣一愣,福靈聲音里添了厲色:“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場合?豈容你放肆?” “下官知罪?!蓖鯊V誠惶誠恐道。 “那姓趙的刺客是你帶進來的,若非軍營里防范森嚴,大將軍已是九死一生,這會兒僥幸躲過,大將軍寬宏大量,不追究你的罪責,你倒好,反過來不依不饒。”福靈看向文忠郡王,“文忠哥哥,這王彥廣是你帶來的人,你來處置。” 文忠郡王愣了愣,指指王彥廣道:“你是刑部官員,依據(jù)我朝律例,私帶刺客入場行刺朝廷一品大員,應當如何治罪?” “下官只是帶他進來認人,并不知道他是刺客?!蓖鯊V忙道。 “就是說,你有失察之罪?!蔽闹铱ね跽茡粼诎干希坝忠蚪妻q抵賴,罪加一等?!?/br> 王彥廣咬牙不語。 文忠郡王擺擺手:“你自認為是皇上欽定的差官,本王無權處置,這樣吧,趙達行刺大將軍之事,本王自會上奏,細說詳情。你回京城去,到皇上面前領罰,即刻動身?!?/br> 王彥廣臉上有些掛不住,定了定神說道:“下官沒有完成皇上交待的使命,不能回京,恕難從命。” “那你就賴著吧?!备l`一聲冷笑。 俞泰與鄒開帶頭笑了起來,其余人面帶譏諷之色。 王彥廣袖子一甩,待要退出,有人摁住他肩膀,輕笑說道:“話沒有說完,王大人還不能走,先坐回去聽仔細了,務必將聽到的仔細記入卷宗,不可有任何遺漏?!?/br> 王彥廣如蒙大赦,忙忙坐了回去,一口氣喝一盞茶,臉上依然熱辣辣得發(fā)燙,半晌不敢抬頭。 跟他說話的人正是蔡融,蔡融拱手道:“郡主言之有理,今夜確實不適宜查案,不過趙達所言之事太過駭人聽聞,即便我等不該多問,大將軍也該給手下一個交待?!彼f著話,目光掃過大將軍麾下眾將, “想來各位心中也有疑問,大將軍原本姓孫,為何又自認是蕭啟?十三年前,大將軍在金城有沒有犯下滅門屠城的慘案?還請大將軍說個明白?!?/br> 福靈待要發(fā)話,大將軍拉著她坐了回去,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早晚要說的?!?/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嗎?福靈措手不及,擔憂看著他。 “正好剛吃過藥,能扛得住。”他的聲音很輕,無奈得自嘲。 福靈點點頭,緊緊握住他手。 他抬眸看向眾人,說聲請坐。 眾人歸座,他聲音沉穩(wěn)說道:“我姓蕭名啟,字明庚,是忠烈公蕭邕的長子?!?/br> 場中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著他,關切的,悲涼的,驚訝的,興奮的,冷眼旁觀的,袖手看熱鬧的。 我父親帶領金城官兵百姓守城三載之事,想來各位都有聽聞,不必多說。各位不知道的是,我父親苦苦支撐的時候,三州總督蔡廣躲在府中享樂,并將太子增援三州的糧草攔在長安郡,不許運往金城。 仁和三十二年,眼看著屯糧就要消耗殆盡,又趕上青黃不接,我父親下令官民三餐改為兩餐,并在糧食中摻雜草根野菜,以度過危機。 其時蔡廣聽聞先帝病重,一面做出抗敵的姿態(tài),向太子示好,一面調運囤積在長安郡的糧草,愚弄金城官民。 城中謠言四起,說縣衙糧庫中存量充足,蕭縣令卻讓官民吃草根野菜,只為留著自己享用,又說我父親本就是外族,早有異心,與官民一心抗敵,不過是為了獲得太子信任,做戲給太子看,更有說狄人數(shù)月內(nèi)侵占三州,卻三年攻不下金城,是因為我父親通敵,一旦先帝駕崩,我父親就是新皇親信,到京中出將入相,好與狄人里應外合,將整個江山拱手送給狄人。 父親不理會謠言,埋頭做自己該做的事,可聚集到縣衙外鬧事的百姓越來越多,他最信任的屬官疏遠他,都去趨附蔡廣。 我難以忍耐,請求父親辭官,父親說再等等,等到太子登基,發(fā)起反攻那一日。 我問為何,父親說三年來我率領官兵,我激勵百姓,我給他們希望,他們與我一起堅持到如今,我怎能做臨陣脫逃的逃兵? 先帝駕崩的消息傳到金城,我父親以為終能解脫的時候,蔡廣帶人闖進縣衙,他的手下從我父親書房中搜出偽造的書信,說是我父親與狄國大王來往的罪證。 我的父親被關進囚車,囚車停在縣衙大門外,不明真相的百姓圍住囚車,他們沖我父親叫囂謾罵投擲石塊,直到將我父親折磨得暈死過去,他們猶嫌不足,闖進后衙將我母親和弟妹拖了出來,綁縛在囚車外面大肆羞辱。 天色黑透,圍攻的人們漸漸散去,我父親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母親和弟妹委頓坐在囚車外,滿身臟污狼狽不堪,父親一聲長嘆環(huán)顧四周,驚覺他們置身于城墻之上。 他的手一動,綁在腕間的繩索松開,再看囚車的門,竟然開著一條縫,他下了囚車喚醒母親,母親抬頭沖他一笑:“老爺,咱們該走了?!?/br> “是啊,該走了,卻也不能走得太遠?!备赣H扶她起來,為她捋一捋散落的頭發(fā),“走得遠了,就成了金城的罪人,成了叛國的逆賊,無論生死,就守在這里吧?!?/br> 母親點點頭,拍醒meimei,輕聲對她說幾句話,meimei嗯了一聲,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父親一手抱起弟弟,一手牽起母親的手,母親摟著meimei的肩,他們一起攀上城墻的最高處,縱身躍下…… ※※※※※※※※※※※※※※※※※※※※ 感謝大過年投出深水魚雷鼓勵我的的小天使:阿姜姜姜姜姜 1個; 太感動,大受鼓舞,我會繼續(xù)努力的,讓故事越來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