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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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頓住,反握住福靈的手,靠她更近,福靈為他斟半盞熱茶,他接過去一口喝完。 席間一片靜謐,他接著說道: 其時我外出不在金城,等我回去后,物是人非。 我無家可歸,也不想連累旁人,暗中尋找線索的時候,看到了威風凜凜一臉喜色的趙捕頭。 他原是驛站一名普通驛卒,我父親看中他的才能,加以提拔重用,從衙役到捕快再到捕頭,我父親死了,他臉上卻一絲難過也沒有。 我心中生疑,將他的兒子趙達關了起來,然后潛入他的家中。 趙達是趙捕頭的獨子,他看得比命還重,我以趙達相威脅,他生怕我傷著他的愛子,將蔡廣對他重金收買,并許諾升他為涼州守備之事和盤托出。 蔡廣讓他寫了一封名單,名單上的人因為輸了官司對父親心存不滿,然后,蔡廣利用這些人在城中大肆發(fā)散我父親的謠言,帶著百姓圍攻囚車的是這些人,闖進后衙羞辱我母親和弟妹的也是這些人,乘著夜深人靜,將囚車與我母親弟妹送到城墻之上的,也是這些人。 而趙捕頭,在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命令手下按兵不動,并潛伏在城墻的角落,眼睜睜看著我的家人赴死,確認他們殞命后,跑去報告蔡廣。 問他縣衙中還有哪些屬官投靠蔡廣,他知道的不多,不過他告訴我,蔡廣會在除夕夜擺慶功宴,但凡被邀赴宴之人,就是投靠之人。 我讓他原樣將名單寫下,除夕那日午后,由趙捕頭出面,將名單上所有人邀至家中,在院中擺上酒菜,他們興奮得一邊吃喝,一邊高聲談論我的父親,將自己所做的惡行全部說出,比我想問的還要多。 我抽出趙捕頭的挎刀,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的性命,我不記得有多少人,大概十幾個吧。 傍晚的時候,我扮作趙捕頭的親隨,跟著他進了蔡府。 慶功宴上有蔡廣夫婦,縣丞夫婦,錢糧師爺夫婦,刑名師爺夫婦,趙捕頭說兒子病了,妻子在家中照料,他們沒有生疑。 我拿著趙捕頭的衣包站在窗外廊下,他們的說笑聲清晰傳出,男人們津津有味得回顧定下計策陷害我父親的始末,大罵我父親沽名釣譽,不肯棄城投降,害得他們跟著受苦,若是早聽蔡總督的話躲到長安郡,哪里用得著吃草根樹皮。 幾位婦人幸災樂禍議論我母親與我meimei,說我母親那樣講究,那樣美麗,自恃清高,卻是這樣的死法,跳下城墻摔得支離破碎,一張臉估計成了rou泥,她們說我meimei眼高于頂,平日不愛理人,一副不染塵煙的模樣,臨死卻被撕破了衣裳,不知被多少男人摸過…… 他們酒至半酣的時候,趙捕頭按照事先的約定,打翻了酒杯,出來說要換衣裳,有仆人引著我們進了不遠處的一間小室,我穿上他的衣裳,低著頭進了擺宴的偏廳,關上門插上了門閂。 “趙捕頭喝糊涂了,竟然關了門。”蔡廣指著我笑道。 他的夫人看著我愣了愣,狐疑說道:“這不是趙捕頭……” 我撲了過去,蔡廣面前放著一柄彎刀,是趙捕頭剛剛敬獻給他的賀禮。 我抽刀出鞘,一刀砍下蔡夫人的頭顱,血濺了蔡廣一臉,他尿了褲子,顫抖著說壯士饒命,我說暫且饒你。 我cao刀指向其余人,縣丞認出了我,指著我張了張口,我沖過去連砍兩刀,他和他的夫人兩顆頭顱滾落在地,我對其他人道:“誰敢出聲,就是下一個?!?/br> 誰也不敢說話,他們噤若寒蟬,他們如此怕死,甚至想不起要叫喊,更想不起反抗。 然后是刑名師爺夫婦,再是錢糧師爺夫婦,最后輪到蔡廣。 他已癱軟成一團爛泥,我將刀鋒抵在他頸間,我說:“我是蕭邕的兒子蕭啟。” 他瞪大了眼,他抖抖索索說道:“你父母是自盡的,不是我殺的?!?/br> 死到臨頭方在為自己辯解,我不欲與他糾纏,手起刀落。 正要離去的時候,屏風后傳來咔嚓一聲響,我走進去,看到兩名孩童,男童大些,大概八九歲,女童小些,五六歲,二人抱做一團,驚恐得看著我,我猜到是蔡廣的孩子,卻不忍對孩子下手。 我沒理他們,徑直出了偏廳,廊下躺著幾名被趙捕頭殺死的仆人,他看我出來,連聲說快走。 沒走幾步,喊殺聲四起,應該是那名男童叫了人來。 我告訴趙捕頭關押趙達的地方,砍下他的右臂,示意他回到偏廳裝死。 我持刀向著守軍沖過去。 我的家人已死,大仇得報,再活著無趣。 我奪過一把刀拼命砍殺,他們都是蔡廣的走狗,能殺一個算一個。 我殺紅了眼,腦子里一片空白,滿眼都是血光,直到力竭暈死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在天梯山。 原來徐剔守與程懷英趁著除夕夜?jié)撊氩谈蚪?,正好遇見蔡府的守軍將我團團圍住,他們殺過去從守軍刀下救了我。 “這些就是我在金城殺人的始末?!贝髮④娬f罷,看向眾人。 “如此說來,大將軍只是殺了蔡廣夫婦,屠殺蔡府滿門的應是天梯山的匪眾。”王彥廣忍不住出聲說道。 “牛剔守十分機警,他看我殺了蔡廣夫婦,知道城中很快會加強戒備,救下我即刻撤離,并沒有對蔡府其余人下手?!贝髮④姾V定說道。 “可是刑部卷宗中記載,蔡家闔府滅門,金城百姓死傷無數(shù)?!蓖鯊V沉吟著,“難道是以訛傳訛?” 蔡融瞪他一眼,王彥廣似沒看到,只是看著大將軍尋求答案。 “王大人是刑部能員,查案向來只重真相,從不偏私。”大將軍道,“我準你前往金城,查探當年真相。” 我區(qū)區(qū)一名主事,大將軍竟然知道我?王彥廣愣了愣,方喜滋滋作揖道:“下官多謝大將軍?!?/br> 難怪王彥廣怎么咄咄逼人,他都不肯為難,福靈想著,就聽王彥廣接著說道:“下官還有一句話要問大將軍……” 福靈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這王彥廣再是好官,如此不顧場合,實在可惡,我惡人做到底算了,當下出聲打斷,厲聲道:“王彥廣,你有完沒完?想尋真相,靠本事查去,別一味糾纏?!?/br> 王彥廣說一聲是,縮了回去。 大將軍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福靈遞過半盞熱茶,小聲問他:“有沒有頭疼?” 他搖搖頭,將她的手攥得更緊。 片刻靜默之后,蔡融出聲問道:“后來呢?大將軍如何改姓孫,又如何進了軍營?” 樊將軍一聲冷笑:“這些跟蔡大人無關。” 蔡融笑笑:“大獎軍不肯說,下官自會追查清楚?!?/br> “你盡管追查?!贝髮④姾葞卓诓瑁涞f道。 “大將軍既不怕追查,為何不說清楚?”蔡融追問道。 大將軍看著他:“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給手下一個交待,他們既已明白,其余的不必再說。” “為何皇上不準追究金城一案?”蔡融窮追不舍。 “你問皇上去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文忠郡王突然開言。 文忠郡王指指他:“你們家是蔡家的家奴,若是蔡廣還活著,你還得繼續(xù)給他的兒子做奴仆,多虧大將軍殺了蔡廣,你才有機會科考做官,依本王看,大將軍是你的恩人,你應該心存感激,又何必問個沒完?” 蔡融臉色有些發(fā)青,沉默著掩飾惱恨。 文忠郡王舉杯道:“好好一場宴會,就因為你們這些人揪著陳年舊事不放,壞了興致,來,接著喝酒。?!?/br> 沒有人舉杯,文忠郡王自己喝干一盞,搖頭道:“真是掃興?!?/br> “看來郡王有些醉了?!辈倘诜€(wěn)了心緒,皮笑rou不笑說道,“讓花枝姑娘進來陪著郡王?!?/br> 花枝埋頭走進,來到文忠郡王身旁,輕聲細語在耳邊說著什么,文忠郡王喜笑顏開,不再去理會蔡融。 蔡融看向大將軍:“剛剛趙達行刺未成,大將軍沒有受傷,卻暈厥了過去,令下官十分不解,難道大將軍有何隱疾不成?” 大將軍握緊了拳頭,福靈忙忙看向廖恒,廖恒傻呆呆坐著,靈魂出竅一般,獨孤娘子關切看著他,卻不敢靠近。 “有沒有隱疾,關你鳥事?!庇崽嵢徽酒?,“大將軍,散席吧,不必再跟他糾纏。 “俞將軍此言差矣?!辈倘谝荒槃C然說道,“大將軍手握三州兵權,若是有什么隱疾,累及西部邊防,可是事關朝廷的大事,下官務必要問清楚,向皇上據(jù)實稟報。” 樊將軍大聲說道:“若是累及邊防,怎會有十年戰(zhàn)功赫赫?蔡大人說話放尊重些。” 大將軍麾下眾將看向他,目光中閃著怒色,性急的只恨沒有帶著武器,否則就要拔刀相向。 鄒開手里把玩著一只筷子,似乎隨時就要擲向蔡融。 難道他跟雨香學會了飛刀? 福靈知道此時尚不到翻臉的時候,忙看向大將軍,大將軍已看到鄒開躍躍欲試,開口道:“不錯,我有頭疼的舊疾,未進軍營前就有發(fā)作,但是從未妨礙帶兵打仗?!?/br> “原來是頭疼。”蔡融笑笑,“頭疼到暈厥的地步,看來十分嚴重,剛剛廖軍師遞上藥丸,大將軍服下去立馬就好,請問廖軍師,給大將軍服用的,是何神藥?” 廖恒依然呆若木雞,沒聽到一般,都不曾看他一眼。 蔡融有些著惱:“看來廖軍師打定主意一問搖頭三不知,只好問一問常與廖軍師來往的那位西域商人?!?/br> 剛要吩咐帶人,文忠郡王突然又說話了,他臉沖著花枝,嘴里含著一口吃的,含混說道:“治頭疼的神藥自然是阿芙蓉,又叫做阿芙蓉,問本王就好,還用問什么西域商人。” 阿芙蓉三字仿佛驚雷炸響,席間頓時七嘴八舌,議論之聲不絕。 不過說話的都是文忠郡王一方的人員,大將軍麾下眾將默然看著自己的統(tǒng)帥,目光中依然滿含著信賴,沒有絲毫動搖。 蔡融不以為意,含笑坐回去,不動聲色觀察身邊的六部官員。 左邊的吏部郎中低聲吩咐身后的書辦:“今夜里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的行為舉動,都要記清楚了?!?/br> 右邊的戶部郎中兩眼咕嚕亂轉,在打著什么壞主意。 緊挨著文忠郡王的兵部侍郎站了起來,大聲問道:“敢問鎮(zhèn)國大將軍,可承認自己多年來一直在服食阿芙蓉嗎?” ※※※※※※※※※※※※※※※※※※※※ 親愛的們情人節(jié)快樂?。?!等夜宴過去,一定放個大甜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