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哈哈……” 石老頭的小院內(nèi)。 “挺胸,收腹,氣沉丹田,馬步扎穩(wěn)?!?/br> 陸敏作蹲坑狀。 “腿張開點,腰挺直,目視前方。屁股不要沉下去,唉呀,又不是拉屎,你蹲那么低干啥?” “石爺爺,我想拉屎也拉不出啊?!?/br> “為啥?” “腹內(nèi)空空啊?!?/br> “哦,你還知道自己肚里的墨水不多啊。想要肚子里有東西,就得好好學(xué)習(xí)。別三天兩頭地逃課。” “石爺爺,你說什么啊。我是說我起床后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過早飯。肚里能有東西嗎?” “哦,這樣啊。恰好,我也沒吃早飯。要么,你幫我去買幾個rou包子來。還有啊,再幫我煮鍋稀飯。” 就知道會是這樣。 陸敏收了馬步,忿忿地想。 每回他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利用教她武術(shù)之便抓她做苦力,不是幫他燒菜,就是幫他搬蜂窩煤球,甚至,有時他的衣服,她也要幫他洗。 想到他孤苦零丁一個人住在小院里,她再大的怒氣也發(fā)不出來。 如果說她是學(xué)校里那幫搗蛋鬼的克星,那么,石老頭就是她的克星。 算了,看在他年紀一大把,黃土都快埋到他脖子的份上,她忍了! 買好早點,走回去,剛到院門,就看見門口停了輛黑色的高級小轎車。轎車邊,站著兩個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的男子??茨羌軇?,好象他們是電視劇里常會出現(xiàn)的黑幫成員。 走近院子,黑衣人看到了她。只是拿眼睛瞄了她一下,便放她進去了。 走進院里,看見兩隊人馬正互相對峙著。石老頭明顯勢單力孤,因為他那一頭,只有他一人。而他的對面,是三個人。兩個象是保鏢打手模樣的男人站在一個人的后面。站在他們前面,正面對石老頭的人,是一個身穿黑色風(fēng)衣的少年。那少年年紀很輕,最多不會超過十八歲??墒牵瑲赓|(zhì)卻一點也不顯稚嫩,反而讓人感到一絲緊繃的窒息感。 陸敏猶豫著要不要走到石老頭身邊去。 她不是笨蛋。這些黑衣人明顯來者不善。不知這石老頭啥時惹上了黑社會。 正自猶豫的時侯,石老頭看見了她,沖她喊了起來:“乖徒兒,回來了?” 不知這時說她不認識他,還來不來得及? 陸敏一邊想著,一邊走過去。 “石爺爺,你的包子?!彼龑又苯舆f給石老頭,看都沒看眼前的三人。 “看到?jīng)]?這就是我收的關(guān)門弟子?!笔项^顯得很是得意,向面前和他對峙的三人介紹。 “你真是他的徒弟?”少年開口問她。他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眉毛濃黑,身材挺拔。據(jù)陸敏目測,大概有一米八零以上。領(lǐng)口下翻,露出胸口古銅色的緊繃的肌rou。聲音低沉渾厚,象是正在拉著的大提琴。 這少年臉上的表情冷酷嚴肅,可是嗓音卻不錯。 陸敏想著,雙手插在褲兜里,臉上已掛上了一抹漫不經(jīng)心痞痞的笑:“他說是就是嘍。” 少年俯下頭來,一雙深遂狹長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閃著懷疑的光芒。沉默了會,他手向后一揚:“我們走!” 傾刻間,他們走得干干凈凈,和來時一樣迅速。 陸敏愕然:“怎么說走就走了?石爺爺,他們是伙什么人?找你干什么?” “敏丫頭,什么時侯你的好奇心也這么重?” “呃……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年紀一大把了,少惹點禍,將來說不定還能混個壽終正寢。” “臭丫頭,我是你師父,你居然敢這么咒我?” “什么師父?剛才是給你面子,不想當(dāng)眾拆你的臺,讓你下不來才這么順著你的話說的。我只是向你學(xué)點防身之術(shù),可沒拜你為師。都什么年代了,還拜師?切!” 石老頭知她說的是事實,一時無語。 過了半晌,他問:“敏丫頭,如果我想收你為徒,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br> “你不要拒絕得這么干脆。你知道嗎?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都有不少人想拜我為師哦?!闭f到這里,石老頭不無得意。 又在吹了。 陸敏翻了翻白眼:“是,有人擠破了頭都想拜你為師。你隨便在他們中挑一個資質(zhì)上乘的做你的徒弟就好了,干嘛盯著我啊?” “當(dāng)我徒弟不好嗎?” “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多一個人來管我呢。哼!”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陸敏來到石老頭的小院練武。這一次,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昨天的那個少年又來了。 這次,院子里堆了許多禮物,包裝得很是精美,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是一點小小的意思,請石師傅笑納。” 少年微微彎了下腰,恭敬地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關(guān)門弟子早就收了,不會再收徒了!” “石師傅,我學(xué)武的心是真誠的,就算不能成為石師傅正式掛名的徒弟,作為旁練生,我也十分滿足。” “旁練生?”陸敏哈哈大笑。 聽過旁聽生,插班生,轉(zhuǎn)校生,還從沒過旁練生的。 少年看著陸敏肆無忌憚的大笑,嘴角微微地抽搐著。 “你不用說了,禮物你帶回去,我不會收你為徒的?!笔瘞煾挡恢醯氖止虉?zhí)。 少年沉默半晌,向他彎腰行了一禮,帶著隨從走了。臨走前,他沒有帶走禮物,反而留下一句話:“我不會放棄的?!?/br> “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象牛皮糖一樣?”陸敏好奇地問石老頭。 開始還以為他很冷酷很冷血呢,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他對石老頭很客氣,雖然兩次他來,氣勢逼人,卻從沒有對石老頭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小心,好奇心會害死一只貓的。”石老頭搖頭晃腦。 “切!我還不是關(guān)心你嘛,不說就不說,有什么了不起!” 上午練了半天的武,下午陸敏到咖啡廳上班。一進咖啡廳,她就發(fā)現(xiàn)氣氛與平時很不一樣。 平時較為冷清的咖啡店此刻人滿為患,而且大多是十來歲的初中生。當(dāng)然,高中生也有,不過,都是女生居多。人們圍在一起,興奮地朝圍里張望。幾乎每個人都雙眼放光,神情激動。一些小女孩更是激動得大叫。整個咖啡廳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幽雅安靜,反而鬧哄哄的象個菜市場。 什么時侯,咖啡廳成了學(xué)生聚會的場所了? “切,今天什么日子,人怎么這么多?借過,借過!”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陸敏進入更衣室,換好了工作服走出來。 小玲和阿麗正在柜臺后心不在焉地煮著咖啡。 “真討厭,這么多人,把我的小王子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中間,害人家都看不到了?!毙×岜г?。 阿麗取笑她:“你的小王子?我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大家的小王子了吧?” “嗚嗚,為什么那群可惡的花癡兼三八要和我搶?” “禍水,藍顏禍水啊?!卑Ⅺ惛袊@。 陸敏有聽沒有懂。 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工作,如何賺錢。 “喂,她們是來干什么的?來喝咖啡怎么不點單?” 阿麗吃吃地笑起來:“小敏,你還沒看出來???真夠遲鈍的??Х人闶裁窗??有小王子誘人嗎?常言道,秀色可餐啊?!?/br> “什么秀色可餐?不點咖啡都堵在這里干嘛?”陸敏急了,要知她們作為這店里的服務(wù)員,薪水可都是從客人的消費中提成的啊。每月的營業(yè)額多,她們的獎金自然就水漲船高。 “管她們呢,恐龍今天家里有事沒來,隨她們怎樣,反正也沒人去說?!?/br> 陸敏掃了一眼人頭攢動的人群,計上心頭。 “喂,小敏,你干什么?”小玲和阿麗吃驚地看著陸敏爬上離她最近的一張咖啡桌,高高地站在上面。 “喂,店里的人都聽好了!”陸敏雙手合成一個喇叭狀,開始吼叫,“要喝咖啡的客人,本店十分歡迎。如果不是來喝咖啡,本店恕不接待!” 陸敏的聲音雖然不小,但在一片鬧哄哄的嘈雜聲中,卻顯得并不突出。她又用力叫了幾聲,幾乎撕破了喉嚨,可是除了離她最近的幾個女孩面帶不屑地瞟了她幾眼外,沒有人注意到她。 該死的!怎么有這么多無聊的人? 看到那些女孩前赴后繼眼冒紅心的花癡模樣,陸敏的火氣就冒出上來。她朝眾女孩圍成的圈中心看去。因為站得高,所以她毫無阻礙地看到窗邊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白衣黑褲的男孩。 那不是前兩天來店里要點咖啡喝的男孩嗎? 只見他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眼睛看向窗外,好象窗外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面對圍觀的人群,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目光也沒有瞟過來,似乎對自己所造成的轟動和混亂毫無所覺。那份淡定自若的模樣好象澆在火上的油,使陸敏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 長得美艷的女人是禍水,長得美麗的男孩是禍水中的禍水! 該把這個禍水給趕出去,否則,她們這個店甭想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