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撫軍大將軍親自登門拜訪,陳氏不好阻攔,只好命人將劉表抬了出來,與韓遂見面。 見劉表臉歪嘴斜,涎水不停地流,像雞爪似的右手抖個不停,韓遂心情大好,臉上卻滿是同情之色。 “景升兄,你可以好好休息,早日康復(fù)啊。知道的人會說這是君恩太重,不知道的人難免會胡猜亂想,甚至懷疑天子。為人臣者縱不能為天子分憂,也不能為天子引謗,你說對不對?” 劉表雖然中風(fēng),腦子卻還清楚,聽得出韓遂的冷嘲熱諷。 君恩太重,你承受不起啊。 不能為天子分憂,又為天子引謗,你真是不省心啊。 總而言之,里外不是人。 他怒視著韓遂,嘴里嗯嗯啊啊的,只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韓遂卻聽得很認真,連連點頭,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劉表又氣又急,幾乎暈厥。 —— 看完劉表,韓遂隨即又去看望了奉詔來為劉表診脈的太醫(yī)。 太醫(yī)很委屈,再三解釋,他真沒給劉表用藥,連針都沒扎一下。 他給劉表診脈的時候,劉表雖然有些虛,但的確沒有病,只要注意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誰知道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劉表就中風(fēng)了。 他現(xiàn)在進退兩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也不知道回去怎么向天子交待。 韓遂聽完,若有所思。 類似的情況,他聽說過一次。 劉表離開洛陽的時候,袁術(shù)曾去送別。劉表本來也是好好的,雖然心情不佳,卻也沒得什么病,后來不知怎么的就病了。 考慮到袁術(shù)的為人,韓遂相信,劉表十有八九是被袁術(shù)下的黑手,而且可能和袁術(shù)送的那副畫卷有關(guān)。 但天子沒有詔書給劉表,只有口諭。 那問題可能就出在口諭中。 太醫(yī)只管診脈,能傳達口諭的只有劉琮。 問題的答案,應(yīng)該就在劉琮身上。 韓遂隨即派人請來了劉琮。 劉表中風(fēng),劉琮正是慌亂的時候,哪里是韓遂的對手,被韓遂嚇了幾句,就將與劉表見面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韓遂一聽就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不禁心中大爽。 你劉表也有今天,真是報應(yīng)不爽。當年你看不起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今天會被天子當作讀死書的腐儒? 氣死你才好。 心中開懷,韓遂臉上卻看不出分毫。他語重心長的對劉琮說,你應(yīng)該將這件事的本末公諸于眾,讓大家知道真相。 要不然的話,有人會猜疑天子,用不齒的手段對待宗室,有人會輕視令尊,以為令尊受寵若驚,沒有城府。 劉琮更慌了,將韓遂的話轉(zhuǎn)告母親陳氏。 陳氏反復(fù)想了想,也覺得韓遂說得有理。公布真相,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要不然既不能為天子解除嫌疑,也會讓人輕視劉表。 當然,劉表中風(fēng)的原因不能說是羞愧,只能說成用腦過度。 在韓遂的運作下,陳氏親自寫了一份情況說明,發(fā)表在邸報上,并附上了劉琮的那個問題。 真相雖說不能讓所有人相信,至少比陳氏的解釋更能令人信服。 更重要的是,那個有關(guān)登山的問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輿論紛紛轉(zhuǎn)而討論起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不再關(guān)注劉表為什么中風(fēng)。 途經(jīng)睢陽,準備返回家鄉(xiāng)潁川的荀悅也被這個問題吸引了。 他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天子的建議。 最開始聽到天子建議時,他并沒有當回事,只當是天子嘲諷他嘴上仰慕圣人,卻不能追隨圣人的腳步。現(xiàn)在聽到這個問題,他意識到天子可能不僅僅是嘲諷他這么簡單。 天子可能希望他親自去發(fā)現(xiàn)問題,而不是止步于圣人經(jīng)典之中。 反復(fù)思考之后,荀悅改變了行程,決定去泰山看看。 他要先確認一下山頂比山下更冷這件事。 在他看來,這顯然是違反常識的,很可能只是道聽途說的奇聞,未必就是真相。 離開睢陽的時候,他帶上了一份邸報。 與此同時,太醫(yī)帶著一份邸報,返回行在,將事情的本末做了匯報。 有陳氏親撰的文章,天子的嫌疑算是基本洗清了,他也可以置身事外,不必受無妄之災(zāi)。 劉協(xié)聽完之后,首先想到的卻是韓遂。 如果不是韓遂從中運作,自己很難自證清白。 其次是袁術(shù)。 袁術(shù)究竟送了劉表一副什么畫,竟然讓劉表氣得吐血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用兵如行棋 丸都山下,高句麗王城。 荀攸登上了城墻,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頭,一時出神。 辛毗快步走了過來?!岸甲o,大事已定?!?/br> 荀攸點點頭,眼睛都沒挪開一下。 攻克高句麗王城,覆沒高句麗,對他來說從來不是疑問,甚至不是問題。 從出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勝利在握。除非他自己犯蠢,否則不會有什么意外。 高句麗只是一撮蠻夷而已,連公孫度的大軍都抵擋不住,又如何是幽燕都護府的對手。 這一路走來,別說張遼、高順、麹義等人推鋒必進,就連袁熙率領(lǐng)的冀州軍都打得非常順手,連戰(zhàn)連捷。 在斗志昂揚的漢軍面前,高句麗軍不堪一擊,一路潰敗,直到都城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