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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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梁昭驚異于他答對了,答案拿不出錯。 “你知道嗎?”她酒后吐真言,“我有時候想起我們婚前的畫風(fēng),小打小鬧、看電影、旅游、過節(jié)互送禮物、你送我香水我給你買襯衫,會當(dāng)真以為我們戀愛過。就是怎么看,都怎么像情侶?!蹦酥梁枚嗲閭H都做不到這樣。 喝醉的人扭頭來看她,五官在流動的光影里愈發(fā)立體,他等著下文。 而下文依舊赤誠,“我不清楚你如何,反正顧岐安,這輩子能在我這里有這番待遇的,除了顧錚就是你了。 老天,不對,是顧錚都沒你的福氣!我從來沒送過他charvet的襯衫!遇見他那會兒,工作上升期又忙,也基本沒跟他看過幾場電影。 倒是和你……” 因為彼時他們關(guān)系的特殊性,總約在賓館或直奔主題仿佛太輕浮,于是有那么幾回,就假把式地約在電影院。 檔期隨便,碰見什么看什么。小眾大眾、文藝商業(yè)都看過。 梁昭說著就徐徐歪躺下來,聲音綿密且軟糯,想到什么說什么,全無神智,“哎呀,可是我們婚后一次電影院沒去了。去年上影節(jié),引進許多日本電影我都好想看的,還有今敏和北野武的作品噢!但一個人看太沒意思了,你又不去…… 原來你對看電影這么不熱絡(luò)嘛?” 喝酒誤事。眼前的洋相就是妥妥的證據(jù)。 梁昭全忘了自己還在車子上,也全丟了形象,就可勁地直抒胸臆。顧岐安敢打賭,他要是拍下來明天拿給她看,她必然會后悔,甚至不承認。 想到就干脆行動。 有人掏出手機,悄默聲打開攝像頭,使壞地誘導(dǎo)她,“你說什么?我剛剛沒聽清楚?!?/br> 鏡頭里的人又復(fù)述一遍。一字不差也罷了,且還加了更多細節(jié)。 顧岐安苦忍著笑意,“然后呢?我對電影不是不熱絡(luò),是每天對著手術(shù)臺眼睛疲勞,下了班都盡量將養(yǎng)著它?!?/br> “那你也不說!” “你也沒約過我啊?!?/br> “我沒約過你嘛?”梁昭糊涂了,撓撓頭皮細忖半天,還是認定他騙人!于是癟著嘴,闔眼思索該怎么反駁。 鏡頭捕捉到的,就是她那醉到酡紅的容顏,般般入畫女兒色,嬌且憨。 憨是重點。 顧岐安笑得不行了,但克制自己,故意冷聲問她,“你說這番話究竟要表達什么?” 出鏡人像被撳了暫停鍵般地定格,半晌之后,才些許哀怨的口吻,“想表達,我們婚前其實比婚后快樂?!?/br> “還有嗎?” “還有……平心而論,你這人有時候也不賴?!?/br> “還有沒有?” 一定是他們平日里交心換心太少。所以她陡然借著酒袒露自己,顧岐安竟會覺得不夠,得隴望蜀般地不夠,想她說更多,最好毫無保留。 倘若把她比作一本書,那么,從前就只草草閱了扉頁與序言,重新咂摸出滋味,漸入佳境了,往下讀才發(fā)現(xiàn)內(nèi)容之豐富。 乃至能像紅學(xué)般地開個門派來研究。 “還有,”梁昭迷蒙地豁開眼,語帶哭腔,“顧岐安,我出車禍的時候害怕極了,渾身像碎了一樣痛,還不停流血……孩子也沒了,我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搞砸了……” 顧岐安這才關(guān)掉攝像。 車子也正巧抵達,他迅速結(jié)賬就抱起梁昭下車。進電梯的時候,他單臂扶著她,梁昭熱燙的額頭就貼在他頸側(cè),繼續(xù)她旺盛的表達欲。 顧岐安一聽才知,哦,她為什么冷不丁聊起孩子呢? 是因為方才喜宴上,有好些個鮮活又可愛的小孩;也因為之前見到堂兄家的鬧鬧,她心里就種下了郁結(jié)。 絮絮叨叨的話,翕翕張張的雙唇。呼吸就像絨毛撓著他頸脖,梁昭甚至于迷糊間,看見他上下起伏的喉結(jié)。 某人身體里火甕般地燥熱。他低下嘴唇,去抵她額頭,抵分開,好叫她不再誘惑著他還不自知,“是不是發(fā)燒了?好燙?!?/br> 梁昭步子趔趄地退到墻邊,緩緩才發(fā)覺,這不是她住的酒店,“你怎么還是把我拐過來了?明早我還要開會呀……” “別亂動!我量量,是不是發(fā)燒了?”有人追到墻邊,拿手掌探她額頭。 豈料梁昭一把躲開,她抗議,“換只手。” “嗯?” “換沒文身的那只手?!?/br> 話完,就無骨似的直直栽進他懷里。顧岐安順勢撈抱起她,左手去護她左胳膊,一對婚戒團聚般地相望。 他垂眸向懷里人,還瞧見她無意識地摸了下婚戒,確認沒丟,才寬心松開手。 * 梁昭從前問過顧某人,是不是看所有異性的胴/體都會像給病人查體那樣,內(nèi)心毫無波瀾。 他說分情況。 分情況的意思就是,眼下這種得另說。 而且豈止是波瀾,是心上掀起千層萬層浪。因著怕她自己會摔倒,顧岐安才決定一起洗,出發(fā)點無比高尚,實踐起來,心境無比跌宕。 各自脫衣站進淋浴間,玻璃上蒙蒙吸附上水霧。 給她上沐浴露,梁昭偏嫌癢,吟吟地笑嗔討厭呀,我自個來。 顧岐安撥過她的臉,涓涓水柱澆得彼此睜不開眼,“你自個能來我就不會跟進來了?!?/br> 說著,手徐徐走過她脊背。 梁昭像過電一般地本能纏抱住他,某人很難不冷嘶,警告她,“這房間不能辦事。” 然后要她凝下神,“不信聽聽看。”梁昭這才回神,聽到隔壁房間里,在高一聲低一聲的音樂之下,那曖昧的動靜,欲蓋彌彰。 她臊紅了臉,“這酒店不是四星級嘛?” 已然洗好的人踏出玻璃門,拿毛巾揩頭發(fā),深深瞥她一眼,“哪怕是五星級也架不住炮仗精。” 一時間,梁昭分不清他在說隔壁還是她。 * 拖拖拉拉出浴的時候,窗外一夜溫柔細潤的微風(fēng),顧岐安坐在床頭看手機,看那段錄像。 再告訴梁昭,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好容易請下一天假,方才,醫(yī)院又來電催他回。 梁昭醉醺醺躺著,聽到又沒聽到的樣子,唔了兩聲。 下一秒,有人窸窣地欺身過來,緊緊貼靠著她體溫。 梁昭就像前腳才見著周公,后腳又被他一把拽出來般地,懊惱睜眼,“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和你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說好了,給彼此一次機會?”說話人親親她眼皮。 梁昭冷漠,“那也得看你表現(xiàn)?!?/br> 壓覆的體重緩緩離開,氣息撩撥著拂過她耳垂,“行,臭毛毛。” 就算酒醒后勢必會斷片會懊悔,那也屬于后話。眼前的梁昭孩子氣極了,一蹬腿,還嘴他, “我香!” 第33章 -33- 達英35 次日一整天都是忙到天旋地轉(zhuǎn)的。一上午會議, 下午陪客戶下甲方工廠調(diào)研,晚間還有應(yīng)酬。梁昭睜眼瞬間就嘗到宿醉的苦頭,耳朵里嗡嗡作響, 喉嚨也像吹了片沙漠。工作以來她從沒有過怠惰想賴床甚至翹班的念頭,獨獨這一早, 一泄氣地不想干了。 顧岐安是六點不到就走的,在她額頭貼了張便簽條: 先走了。退房無押金。 記得吃早飯。 字如其人也有反例的話,他就是典型。 梁昭揭開來,把紙條舉得高高地,借著窗簾切進的晨光打量。饒是光線微末, 意識還七葷八素地, 她也得承認這字很上乘。 有人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自然也有人筆尖一走就半篇云章。 宿醉的下場果然是斷片。昨晚很多事情, 梁昭一概記不清了,抓緊洗漱化妝的空檔里,復(fù)盤著記憶,才迷惑起來,誒? 我為什么在這里? 為什么會有顧岐安的痕跡? …… 種種哲學(xué)式拷問。 直到她用蒸汽眼罩給眼睛消腫,顧岐安才在去機場的路上來電, 美其名曰, 免費叫醒服務(wù)。 “我已經(jīng)起來了。”梁昭無精打采地不領(lǐng)情。只疑惑一點,“你干嘛把紙貼我頭上?用什么貼的?”但愿不是膠水,那該多傷皮膚! 那頭人才從車上下到安檢口,輕車簡從地往返,只一個小箱子需要過,箱子還空空地。他一面抬手配合安檢一面回梁昭,“口水?!?/br> 頓兩秒, “你的口水?!?/br> 自然是誆她的。 關(guān)鍵梁昭一秒買賬。因為她想起那天在飛機上瞌盹流口水,她信她干得出,就篤篤地跑進浴室,拿下眼罩檢查嘴角。又折回床上嗅枕頭,仔仔細細,嗅了個寂寞。 倒是兩只枕頭都有那熟悉的屬于某人的一生之水味道。 顧岐安半天等不來回音,就“嗯?”地質(zhì)疑,“人呢?” 梁昭這才難以啟齒地喊他,“顧岐安……” “嗯。” “我睡覺有流口水的習(xí)慣嘛?”梁昭外婆把它稱之為夢涎??倸w名字起再好,都是個頂丟臉的存在,堪比打鼾磨牙。偶像包袱的人不容許自己有半點陋習(xí)或者怪癖。 問著,就拿下手機開始搜索:夢涎是怎么回事,如何根治? 很有趣的一點。她此刻倒是無暇去思索,婚后足足一年半過去,她才滯后般地問他,自己生活里是否有什么蹩腳的小毛病。而想當(dāng)初梁瑛嫁給譚主任,外人看來都是妥妥的男卑女尊,女方顯然沒男方在乎,可她卻時常問譚,我睡覺會亂蹬到你嘛?做飯擱鹽下重手可還吃得慣?我今晚打牌能不能晚點回來?…… 有人表面上心冷口也冷,其實比誰都在意你。也因為在意而百般露怯。 露怯這些瑕疵處會不會讓你對我的印象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