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城門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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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憲來往縣府與東城門忙碌,直到深夜方才回到舍下休息。 入睡沒多久,忽聽得屋外一陣sao亂。田憲原本就是和衣臥床,這會兒立刻跳將起來,奔本而出。剛來到院子里,幾名門客和家丁各自提著棍棒等防身之物,正警惕的守在靠近大門的位置。正是在院門之外的街道上,各式各樣的聲響此起彼伏,冥冥之中已經(jīng)繪織出一派混亂不堪和驚慌失措。 “怎么回事?”田憲表情嚴(yán)肅,正聲問道。 “不知道,街上好像亂成一團。聽說縣府那邊著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救火?!币幻T客一邊警惕的透過門縫向外看去,一邊說道。 “縣府著火了?”田憲驚訝的說道。他家距離縣府尚有一段距離,適才他也是從東城門那邊直接回到舍下,暫時并不清楚縣府如何著火了。“派人去看了嗎?” “阿干已經(jīng)出去了有一會兒。”那門客又說道。 田憲一陣尋思,心中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當(dāng)即他轉(zhuǎn)身奔回屋子,取出一件簡易的皮甲穿上,又尋來自己的長劍,儼然一副整裝戒備之態(tài)。再次來到院子時,忽聽大門外有人輕聲敲門,守在門口的門客先透過門縫看了一眼,確定不是其他外人后,連忙取下門栓,放外面的人走進(jìn)來。 “阿干,外面怎么樣了?”守衛(wèi)大門口的幾人連忙圍上前問道。 被喚作阿干的青年此時滿頭大汗,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他喘了好幾口氣,方才勉強平定下心緒。他看到站在不遠(yuǎn)處的田憲,連忙快步來到田憲跟前。 “阿干,你說,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田憲正色問道。 “田老爺,大事不妙。東城門出事了,流寇正在搶城,城樓那邊已經(jīng)快要守不住了?!卑⒏赏塘艘豢诳谒貌蝗菀装言捳f了出來。 “什么?到底是縣府著火還是流寇攻城?”田憲神色十分嚴(yán)峻,加重語氣追問道。 “縣府也著火了,東城門也被流寇攻擊了。這會兒城里亂成一團,韓縣尉派人在四處抽調(diào)人手,還要求縣城里但凡成年人都拿上武器去迎敵?!卑⒏刹粶p慌張的說道。 “怎會如此?”田憲捏緊拳頭,臉上滿是憤慨之色。 “老爺,咱們……咱們該怎么辦?”一名老仆茫然不知所措的問道。 田憲陷入一陣沉思,臉色由嚴(yán)峻漸漸變得憂愁,他想要從今晚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理出一個頭緒,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即便讓自己理出一個頭緒,也于事無補,畢竟當(dāng)務(wù)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證令支縣城的安危。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縣府失火,流寇攻城,時間相隔如此之近,必然不可能是偶然。城中一定有內(nèi)鬼,只怕賊人絕不僅僅只是打東城門一處主意,十之八九會趁著城中內(nèi)亂制造更多破壞?!?/br> 眾人聽得此話,紛紛把目光轉(zhuǎn)移到走廊上。 只見不遠(yuǎn)處的走廊邊緣,正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年業(yè)已穿戴齊整,一副從容不迫之態(tài),任由屋外鬧騰不止,他臉上卻根本看不見任何一絲一毫的慌張和害怕。 田憲看了一眼少年,帶著幾分詫異道:“豫兒,你怎么出來了?” 這少年正是田憲的侄子田豫,他不慌不忙的說道:“城中有難,若要自保,必先守住城郭,我等男兒理應(yīng)同心協(xié)力,共保城垣?!?/br> 田憲當(dāng)真是哭笑不得,說道:“你這小人兒,手無縛雞之力,還談什么共保城垣?快快回屋子里去,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不要出來?!?/br> 田豫堅強的說道:“男兒豈能畏手畏腳。大伯你曾說過徐無縣祖家大公子會帶隊前來支援,既是祖大公子的修書,應(yīng)該不會有假。侄兒相信祖大公子必會如約而來?!?/br> 田憲苦笑道:“就算祖大公子會派人前來支援,眼下也不能知道他究竟何時才來??傊?,你不要任性,快快回屋子里去。就算你是堂堂男兒,家中尚meimei、弟弟,你便留在家中照顧保護(hù)他們,這也算是盡力了?!?/br> 他說完,不等田豫再多說什么,立刻吩咐門客和仆從,召集舍院所有男丁,拿齊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器。留下幾名年邁者守在家中,其余者則跟著他一并出門,先趕往縣府查看情況,隨后再另行馳援東城門。 田憲一行十余人來到縣府時,此處的火勢已經(jīng)得到些微控制。他一番張羅,協(xié)助搶救物資和傷員,忙了一刻鐘左右,轉(zhuǎn)而又前往縣府面見王縣君。哪里知道在縣衙等候多時,也不見王縣君出現(xiàn),他便要往后院去尋,剛到后院正門門廊上,又被兩名仆從阻攔,說王縣君有要事在身,這會兒不方便見客。 聽到這里,田憲立刻察覺到情況有所異樣,豈不說現(xiàn)在情況危急到如此地步,只說他身為堂堂的縣府功曹,既然還能有見不著縣君的時候?腦海中迅速掠過種種猜測,他心中已然有所覺悟,頓時火冒三丈。 “你們,給我讓開?!?/br> 田憲按劍而立,橫眉怒目直瞪著擋住去路的兩名仆從。 兩名仆從皆嚇了一大跳,不敢再強行阻攔,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退讓到一邊。 田憲跨門而入,向著后院深處尋去。剛來到王縣君的居所,隔著老遠(yuǎn)就聽到后院傳來一陣極大的動靜。他徑直奔到后院,看見王縣君正指揮著家中奴仆,將家中大小細(xì)軟一應(yīng)捆綁裝載到馬車、牛車上面,不僅如此,不遠(yuǎn)處還有許許多多王縣君的家眷,有哭哭啼啼,有心煩氣躁,正等待著上車。 “快點快點,你們都快點?!?/br> “哎哎哎,小心點,這可是值錢的家當(dāng),別碰壞了。” “那邊的,把車都套好。干糧都裝好了么?” 田憲只感到腔內(nèi)一股燥熱,前所未有的憤怒一擁而上,直沖到他的腦海之中,甚至這股憤怒的熱氣還在漸漸蠶食著自己的理性。東城門衛(wèi)士和義勇正在奮勇抗擊流寇,城內(nèi)聽聞流寇搶城的消息亂成一團,韓縣尉忙著臨時征兆民壯,而堂堂一縣之君非但沒能在最需要他的時候站出來主持大局,這會兒竟然還關(guān)上院門偷偷的裝載細(xì)軟,企圖逃離! 平日里,他可以忍受王縣君的碌碌無為、昏庸迂腐、貪圖小利,盡管這不是一個正直甚至合格官吏該有的做派,但如今天下還能有多少正直的官吏呢?只要不是什么大壞大惡,一切也就得過且過。 可此時此刻,正是關(guān)乎到全縣安危之時,王縣君不僅沒有任何建設(shè)或者任何其他緩解危機的措施,竟然還要棄城而逃,這簡直已經(jīng)不是玩忽職守可以定罪了。 “王大人!” 憋足一股中氣,田憲大吼一聲。 后院嘈嘈雜雜的聲響一下子被蓋壓下去,忙碌不堪的人群消停下來,無不把目光轉(zhuǎn)向閥出聲音的方向。王縣君一見來者竟然是田憲,先是一怔,隨后臉色愈發(fā)顯得難看。 “田功曹,你來這里作甚?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王大人,那你又可知道城內(nèi)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流寇突然開始搶城,城內(nèi)人心惶惶,正是需要大人您來坐鎮(zhèn)的時候,您竟然打算裝車私逃?”田憲聲如洪鐘,字字有刻骨一般的氣力。他雙目火焰躍躍,根本沒有任何官位上的尊卑。 “你胡說什么。什么裝車私逃?這……這只是……”王縣君被田憲這一喝,當(dāng)場便有了幾分心虛,支支吾吾好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斑@是……城中情況危急,我身為本縣縣君,自然是要與本縣共同進(jìn)退。只是……只是常言道,禍不及家人,若是有家眷在城中,我必會分心。無論如何,只要先將家眷遣出城外,我便再無牽掛,勢必抗賊到底?!?/br> “你身為令支縣父母官,全縣百姓便是你的家屬。你棄大家而顧小家,豈有這等道理?!碧飸椗獾?,他自然是不相信王縣君的一番連篇鬼話。 “姓田的,別沒大沒小,你以為你是誰,我家老爺要做什么事需要向你交代么?”這時,站在王縣君一旁的那位老仆冷聲冷氣的叫嚷道。 王縣君雖然心中有虛,但聽了老仆這番話后,多多少少漲了幾分底氣。 “田功曹,你且先回去。這黑燈瞎火,我又能去哪里,是不是?你放心,我只是將家眷暫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一旦此間打理妥當(dāng),我便親往東城門坐鎮(zhèn)?!彼麛[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拖著官腔官調(diào)說道。 田憲正待要繼續(xù)開口駁斥,忽地遠(yuǎn)處傳來一陣轟隆的震響,似乎是什么倒塌聲,又好像是爆竹一樣的響聲。聲音來自遠(yuǎn)處,卻是那么清晰可見,讓縣府后院一眾人等驚了一下。眾人忍不住紛紛猜疑,這到底又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過多久,后院走廊上忽地跑來一名下人,臉色倉皇至極。 顧不上喘氣,下人來到王縣君面前,哭喪著臉叫嚷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東城門破了,流寇,流寇都進(jìn)城了,他們,他們正朝縣府來……”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在場所有人都硬生生的吃了大驚。 王縣君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臉色漸漸慘白起來,身后那些家眷們無不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又是爭又是吵,要趕著擠上馬車準(zhǔn)備逃走。其他那些正在裝載細(xì)軟的奴仆們,也都一個個慌了神,一些膽小怕事者,趁著后院混亂之際偷偷開溜。 “不,不行了,老爺,咱們,咱們趕緊從西城走吧?!敝澳抢掀偷攘艘粫?,見王縣君毫無反應(yīng),連忙狠狠拽了對方一把。 “對,對,趕緊走。走走走,上車,都上車。叫人去把后門打開?!蓖蹩h君忙道,話音還沒落定,人已經(jīng)邁步向最近的牛車走去。 田憲怒不可遏,按劍而上。 那老仆早就警惕著田憲這邊,一見田憲有動靜,立刻大呼小叫喊著“功曹造反要殺人了”、“快來人快來人”。他向附近的幾名門客和甲士招呼,后者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一擁而上,從后方追上田憲,將田憲扣押住。 王縣君回頭看了一眼田憲這邊,臉上先是有幾分驚詫,不過這幾分驚詫也是一閃而過。在一旁老仆慫恿之下,他索性狠下心,下令將田憲拘押到縣府后院的柴房里。待到此事消停之后,若是田憲被流寇殺了那就罷了,如果沒被殺,他還盤算著栽贓田憲一個罪名,讓田憲來背上所有黑鍋,真正是一舉兩得。 “開門,走?!?/br> 縣府車隊浩浩蕩蕩開出后院大門。 東城城樓,此時已經(jīng)是多處起火。泥土堆砌成的城墻不僅不牢固,而且也十分之矮,上下不足一丈高。流寇們搭上人梯,三下兩下就爬上了城樓。到后來,還有一些流寇甚至還取來一些樹干,直接抵在城墻根下,流寇便沿著樹干往城墻上攀爬。 拱衛(wèi)城墻的衛(wèi)兵和義勇,一開始并不敢貿(mào)然阻擊,一方面害怕更加激怒這些流寇,抱著一絲希望能夠安撫局勢;另外一方面過去十多年來,幾乎沒有遇到過強攻城墻的情況,很多人根本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再一方面,城內(nèi)混亂不堪,不由讓人分心。正因為如此,很快就讓流寇們趁機攀爬到城墻上。 直到這個時候,衛(wèi)兵和義勇們方才開始不顧一切展開阻擊,然而,一切已然為時過晚。 越來越多的流寇登上城樓,大部分都還擰著各式各樣武器。衛(wèi)兵和義勇們畢竟人數(shù)有限,面對完全失控的局面,僅僅只做了片刻的抵抗,便出現(xiàn)有人脫逃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