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必當初
有一名膽大并且輕功不錯的死士縱身上樹,查看一番:“沒人?!?/br> 十余名死士,被不知名高手舉手間干掉三人,如今只剩下九人,群龍無首的死士圍住慕容莊,人心浮動,顧不上再對周東幾人下手了。 周東大大松了一口氣,又遠離了慕容莊和姜遠幾丈,和王松幾人商議對策。 周東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剛才出手的高手顯然和第一晚殺掉伊洛的高手是同一人,手法相同,神出鬼沒的身手也相同,那么高手到底是不是受沈南指使和山匪是否同伙,他不得而知。 王松幾人也沒有主意,子與無比氣憤慕容莊和姜遠的陰險歹毒,和子良小聲說了幾句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現(xiàn)今他們只有九人,其中又有四人有傷,還不是輕傷,實力對比和我們相差無幾,相信他們不會再明槍明刀對我們下手了?!蓖跛删璧乜戳丝催h處慕容莊一行的車輛,見對方?jīng)]什么異動,心里還是不太踏實,“公子,不如先下手為強,今晚我和王單、謝建暗中解決兩三名死士……” “不可,此事風險太大,對方肯定早有防備。”周東搖頭,雖說眼下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確實是上策,只是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對方未必也不是存了同樣的心思?!?/br> “顧不了那么多了,拼了一死也要保護公子安全。”王松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手掌上,“當初為什么不帶幾個人隨行?大意,太大意了?!?/br> “也怪不得你,是我太低估太子的迫切和決心了?!敝軚|苦笑一下,魏王畢竟年事已高,魏達又過于粗獷,而魏作正值當年,且又心機深沉,和他最為相像,一個人最大的對手往往是和自己最像的人,其實他早就該料到魏作既然不能正面殺他,肯定會暗中將他除掉。魏作的悍然出手更堅定了他要復國的決心。 “請公子下令!”王松決定哪怕一死也要保護周東安然無恙。 “平安抵達齊國見到呂唐就是最大的勝利?!敝軚|就勢躺在了車里,“慕容莊暫時不會對我們出手了,他們忌憚躲在暗中的高手。今晚應該會相安無事,明日一早,我們和他們分道揚鑣,看他們?nèi)绾螒獙?。?/br> 次日,天還未亮,周東就被嘈雜聲驚醒,王松在車門輕輕敲擊:“公子,慕容莊不辭而別了?!?/br> 什么?周東下車一看,慕容莊和姜遠的車隊已經(jīng)駛出了幾百丈開外,有一個小廝遞交了一封書信,信上只有廖廖數(shù)語。 “周兄,倉促而別,請勿見怪。山高水長,他日相會。慕容莊敬上?!?/br> 周東扔了書信,微微一笑:“好一個他日相會,王松,稍事休息,半個時辰后啟程?!?/br> “是。” 片刻之后,王松又返回:“公子,子與和子良不見了?!?/br> “什么?何時不見的?” “應該是昨晚?!蓖跛赏饺萸f遠去的車隊,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怕是他父女二人潛入了慕容莊的車隊之中?!?/br> 周東原本想和慕容莊分道揚鑣,卻又不能扔下子與父女不管,只好說道:“跟在慕容莊車隊后面?!?/br> 此后數(shù)日,一直風平浪靜,慕容莊再也沒有派死士前來對周東下手,也是怪了,慕容莊不惹事,絕世高手也就沒有再出現(xiàn),不過讓周東擔心的是,子與父女還是下落不明。 五六日后,齊國都城臨淄已經(jīng)遙遙在望了。 天氣漸暖,齊國比魏國偏東,春來更早,周東脫掉了棉衣,換上了單衣。 沿途花開正艷,迎春花、向陽花迎風怒放,路邊的不知名野花也綻放了最艷麗的色彩。周東車停路邊,站在車上舉止四望,齊國大地和魏國大地并無顯著不同,田間有農(nóng)人勞作,遠處有山,山色如黛,一派繁忙繁華景象。 齊國建國以來,煮鹽墾田,很快富甲一方,兵甲十數(shù)萬,是疆域瀕臨大海的大國,人稱為海王之國。齊國向來為各諸侯國之首,無論是實力還是財力,都力壓各諸侯一頭,就連魏國也不敢小瞧齊國。 王松在周圍查看一番,并無異常:“公子,進城之后,慕容莊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總算平安抵達了?!?/br> “在沒有入城之前,一切還有變數(shù)……”周東遠望還有數(shù)里之遙的城墻,驀然心中一跳,前方慕容莊和姜遠騎馬而來,身后跟了數(shù)名死士,“呵呵,慕容兄亡我之心不死?!?/br> 眼下周東身邊除了丫環(huán)和下人之外,只有三個護衛(wèi),對方只須五名死士,必能將周東一行趕盡殺絕。周東環(huán)顧四周,好在是在官道之上,來往車輛絡繹不絕,相信慕容莊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不多時,慕容莊一行來到了周東近前,連同姜遠在內(nèi),一共五人,周東暗中舒了一口氣,只帶了三名死士,慕容莊應該不想在此做一個了斷。 慕容莊勒住韁繩,滿面怒容:“周兄,我放你一馬,你為何還要斤斤計較,暗下毒手?” 斤斤計較?若不是力有不逮,他早就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了,周東心中冷笑連連,慕容莊居然還有臉說放他一馬?不過是無力殺他而已,他笑了:“慕容兄何出此言?若是我暗下毒手,你和姜兄還會安然無恙高坐馬上?恐怕早就棄尸荒野了?!?/br> 姜遠臉色一變:“周東,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我可是姜姝的兄長。” “你和慕容莊要殺我之時,可曾想過我是姜姝的夫君?”周東懶得再和二人計較,“你二人且放心,見到呂唐太子之后,路上之事,我不會和他提及。魏國之事,不必請齊人出面解決。等回到魏國之后,我們之間的事情,再慢慢算清不遲。” “你以為我怕你不成?未必你認識呂唐太子,我就不認識齊王,哼哼?!蹦饺萸f冷哼幾聲,“你一路上派人先是搗壞炊具,又下藥害得下人拉肚子,還想沖我和姜遠下毒,幸好被人識破,只毒死了伙夫。你一向自詡為正人君子,卻如此下作,算我瞎了眼以前還想和你引為知己?!?/br> 周東一愣,莫非是子與和子良父女所為?不應該,以子與父女的本事,下毒的話肯定會毒死慕容莊和姜遠,那到底何人?為何只是搗亂而沒有痛下殺手? 周東也懶得解釋太多:“你想怎樣?” “你下毒之事和我殺你之事,就此一筆勾銷,既往不咎?!蹦饺萸f拿出一張紙,“空口無憑,我們立字為證!” 周東接過一看,上有二人之間以往過節(jié)就此揭過,日后誰也不許提及,立君子之誓,杜是非之口,等齊國事了,回魏國再行解決,如是等等。 “哈哈哈哈……”周東看出了慕容莊的心虛,當即撕得粉碎,揚手扔到了慕容莊的臉上,“慕容莊,你一個十足的小人和我立什么君子之誓?若我真想取你性命,不過舉手之勞。饒你不死,是等你回魏國之后,還有用處。讓開,莫要擋路!” 周東一行揚長而去,慕容莊氣得緊握劍柄,意欲撥劍而起。 卻被姜遠按住。 “周東有恃無恐,恐怕絕世高人是他暗中所派。”姜遠目光中閃過一絲懼意,“只是為何他不殺了我們,還讓人暗中一路搗亂,大費周章又是何故?” “他不過是想玩弄我們罷了?!蹦饺萸f緊咬牙關(guān),臉露狠絕之意,“周東自以為勝券在握,他得意太早了,并不知道我與齊國第一高手元者是莫逆之交。元者出面,必能將周東和他身后的高手除掉。” “可是在齊國都城動手,萬一太子震怒,又該如何是好?” “不是還有沈南么?”慕容莊哈哈一笑,“沈南自以為遠離車隊就能躲開是非,他肯定猜到了什么,讓元者殺了周東嫁禍于沈南,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姜遠卻并沒有慕容莊那么樂觀:“怕是頗有難度?!?/br> “事在人為?!蹦饺萸f信心十足,“隨我走,入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會元者先生?!?/br> “元者先生肯答應么?” “當年我對他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許以重金,十有八九可成?!蹦饺萸f見周東的馬車已經(jīng)遠去,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周東若是聰明人,就不會向呂唐提及路上之事?!?/br> 姜遠也贊同慕容莊所說:“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又涉及到了太子。太子可是任公主的兄長,家丑不可外揚,周東也怕任公主偏向太子,在呂唐面前說他的不是,到時他就左右為難了。” “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讓周東回到魏國,否則,太子必會殺我二人滅口?!蹦饺萸f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用想也知道,以周東在魏國朝堂的名氣,他說什么所有王公大臣都會相信,太子如此愛惜名聲的一人,不殺他們滅口難道還要留著他們過年? 更要緊的是,以周東的聰明和實力,肯定還會有其他交換條件讓太子心動,再加上有沈南的煽風點火,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姜遠沒有慕容莊想得長遠,卻也意識到了周東若是平安返回魏國,必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