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當(dāng)然,許多不和諧的東西也會在這種環(huán)境里滋生,舞廳迪吧,從唱歌的姑娘變成床上的小姐,麻將臺球拳擊,從小賭怡情漸漸變成大賭豪賭。賭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一種血腥和金錢的刺激激發(fā)著男人的野性。開源娛樂城的地下賭場遠(yuǎn)近聞名,除了賭客都是家財萬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少有警察來干預(yù)。王開元負(fù)責(zé)外圍警戒,夏侯公子還嚴(yán)格要求不要玩出人命,當(dāng)然即使出人命,也會有人收拾掉。 娛樂城中間院子很大,四周樓房的檐口一盞盞燈光明亮地照向中間,如同白晝。院子正中是一個寬大的臺子。邊緣用繩子攔著,厚厚的木板上鋪著紅色地毯。光看臺子的色調(diào)倒是有一點喜慶氣氛,可整個場面一點不喜慶,反而有點血腥,兩位年輕人在臺上進(jìn)行著搏擊,動作絲毫不瀟灑,打紅了眼,光著上身,身上都帶著淤青和紅腫,嘴角流著血,依舊不斷沖擊著,扭打著,好像兩個潑婦,不死不休。 沒有裁判,觀眾卻很多,圍在四周,鼓著掌,嘶喊著:“加油,加油。”一眼就看到粗壯的周秀慶和滿臉肥rou的馬懷平,兩個人都一腳站在椅子上一腳站在桌子上,隔著擂臺相對而視就像兩只爭斗的公雞。在他們身邊是手下和追隨下注的客人。旁邊一張桌上堆滿籌碼,雙方都有專門的人打理。 這里的夜晚相對于法律來說就是一個真空,西門利劍帶人來抓過,轉(zhuǎn)眼就被有關(guān)單位保了出去。稍有不慎還會留下干擾服務(wù)業(yè)發(fā)展的名聲,只要不出現(xiàn)太轟動的事也就沒有多少人管,畢竟娛樂和犯法的界限很模糊,賭,靠的是熱血和激情,除了金錢能刺激那種野性,觀眾也是一部分,搖旗吶喊,賺不到錢,抒發(fā)一下激情也不錯,也可以更加激發(fā)參賭人顯擺自豪的激情??促€拳的人向來不少,都自覺集中在一個地方,凌威等人直接靠過去,幾個人打扮并不出眾,但散發(fā)著一種大氣,站在一起其他人自動讓開一點,他們就像一個小群體。 “現(xiàn)在這種搏擊不同于正規(guī)比賽,純粹是輸贏為基準(zhǔn),不論手段,誰下臺誰算輸?!辩娪诹荚诹柰赃呡p聲解釋,既然凌威感興趣,他就要做好一個稱職的解說員。眼前這種打法野蠻但很直接,觀眾用不著看那些規(guī)矩和讀秒,從呼喊聲中聽出來很爽。 “怎么下注?”凌威看這桌子上堆積的籌碼,撇開血腥殘酷,倒也有點意思。 “雙方各出一人,賭哪一方贏,一種是娛樂城坐莊家,客人下注。另一種是馬懷平和周秀慶賭,就是先出人的一方開個價,對方跟就打,加價就競爭,和賭撲克牌差不多。” 凌威眼睛瞄了一下,果然,馬懷平和周秀慶的賭桌上堆著一堆籌碼,另一張桌上也有籌碼但不多,是娛樂城的一位年輕人在管理,下注的都是游客,大多數(shù)抱著玩一玩的心理。 “臺上選手的錢怎么拿?”程怡然也好奇地問了一句。鐘于良立即解釋,態(tài)度比對著凌威還要客氣,滿臉帶笑:“每一場勝了可以拿三成,還有就是賭客養(yǎng)著的,平時固定工資,打拳另外獎賞,一成左右。” “三成,不少啊,有幾萬吧?!背题豢粗I碼,略感驚訝,相當(dāng)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資,怪不得有人拼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又一次得到了驗證。 “這還是小級別的。”鐘于良興奮地?fù)]了一下手:“韓大哥出場,第一次就賺了六十萬?!?/br> “六十萬?!边@次連陳雨軒都有點感嘆:“他是為誰打拳?” “韓大哥的莊家是開源娛樂城,王開元介紹的。”鐘于良隨口說道:“娛樂城坐莊,周秀慶和馬懷平都可以出人上去打,看客也可以下注,隨便多少,不封頂?!?/br> 凌威知道韓震天是因為替人搬家摔壞了價值三百萬的古董,不得不打拳來賠償。搬運古董的活是王開元介紹的,賠償?shù)氖乱彩峭蹰_元調(diào)解,打拳是娛樂城坐莊,整件事和王開元都有關(guān)系,耐人尋味。當(dāng)時正是準(zhǔn)備去云夢山,原本想帶上韓震天做幫手,跑得沒影了、現(xiàn)在想一想不是巧合。云夢山之行,不想凌威多一個幫手的不會是王開元,長生不老藥和王開元無關(guān)。那么,不讓韓震天脫身的只能是井上家族。 想到井上家族,不得不想起井上正雄。凌威的眼前亮起來,井上正雄似乎一直沒有放過韓震天,只是隱藏在王開元身后,不露痕跡。 凌威是個孤兒,朋友就是親人,韓震天是他最早結(jié)識的兄弟,容不得傷害,這里是井上正雄希望韓震天返回的地方,那么井上正雄一定也會在附近。目光下意識掃視一下,不遠(yuǎn)處果然有幾個人,領(lǐng)頭的好像在井上正雄身邊見過,他們不像其他人那么叫喊激動,默默站立著,就像看熱鬧的局外人。 布局的人當(dāng)然站在局外,但要想知道布局之人的目的就必須入局,入局沒有實力當(dāng)然不行,就像不會游泳的人橫渡長江,只有被浪水吞沒的命運。凌威看了看身邊的西門利劍和鐘于良,想了想韓震天和滄州武館,拳頭慢慢攥緊,井上正雄,我就不相信在中國的土地上你可以為所欲為。 臺上兩個人的搏斗進(jìn)入最后階段,動作不僅沒有加快反而慢下來,人群吵雜聲中都可以聽見他們大口喘著粗氣。最后,一個人抓住對手的胳膊,一個背甩,在歡呼尖叫聲中把對手扔下臺,舉起雙手想歡慶一下勝利,不過還是體力不支,晃了晃,雙手抓住繩索穩(wěn)定身體,有點狼狽,但畢竟勝了,敗了的一方聽鐘于良說如果是坐莊一方養(yǎng)著的還有醫(yī)藥費等補助,要是臨時打拳想撈點外快,可就慘了,根本沒有人過問,掉下臺的就屬于后者,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出人群,不僅沒有人同情,輸了錢的還大聲叫罵:“沒本事不要上啊,害得老子今晚回去不好交差?!?/br> 弱rou強食不存在同情,這里也不需要同情,勝則為王敗則為寇,最原始的生活準(zhǔn)則。最后站在臺上的就應(yīng)該得到歡呼。 輸了錢的垂頭喪氣,罵罵咧咧,用不著講文明,贏了的興高采烈,摟著相好的又親又摸,也無需估計什么禮儀,那個贏了錢的選手走下臺立即被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圍了起來。這是個本性流露的地方,看得陳雨軒和程怡然直皺眉頭。 臺上空蕩蕩的,明亮的燈光照在紅地毯上,經(jīng)過剛才的搏斗,紅地毯看起來沒有了喜氣,變得有點血腥。馬懷平站在椅子上,讓矮胖的身材變得高一點,大聲叫道:“周秀慶,今晚的賭沒意思啊,還有人沒有?” “馬懷平,現(xiàn)在可不是地下拳場,公開的,你不怕人多出事啊。”周秀慶揮舞著胳膊,大聲回答。 馬懷平發(fā)出一陣大笑:“你小子還是膽小,我這邊還有一個人,你賭不賭,三萬。” 說著,馬懷平一揮手,一位個子不高的中年人走上臺,向四周抱了抱拳,靜靜站立,蓄勢以待,但幾分鐘卻沒有人應(yīng)戰(zhàn)。馬懷平又嚷了起來:“周秀慶,沒人啦,要不你自己上?!?/br> “誰說我沒人了。”周秀慶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對著四周的人大聲吼道:“誰愿意為我上,三萬平分,要是輸了我補一萬。” 輸贏都是賺,周秀慶的話立即引起一陣議論。程怡然柳眉皺了皺:“這個人是不是瘋了,隨便上去糊弄幾下他的錢豈不是白丟了?!?/br> “他沒瘋,這種人沒有人敢糊弄?!绷柰“酝踔苄銘c裸露胳膊上隆起的肌rou,輕聲說道:“都是長期賭拳的人,不為他拼命一分錢也不會拿到。” “凌大哥說得不錯?!辩娪诹冀舆^凌威的話:“上次有一位實力不行,上臺打了幾下就自動認(rèn)輸,不僅沒有拿到錢,還搭上一條腿?!?/br> 鐘于良沒有說怎么搭上一條腿的,不過從周秀慶兇狠的目光和手勢里可以看出來,一定不雅觀,以至于他叫了好幾聲全場沒有人回應(yīng)。破口大罵起來:“***,都死哪里去了,害得我丟人?!?/br> “一萬,一萬?!敝苄銘c直接掏出一打錢,在手中揮舞,現(xiàn)在不是錢的問題,他不能在馬懷平面前示弱。 四周的議論聲還在繼續(xù),不過小了很多,眼看著要冷場。周秀慶的眼珠都有點紅,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忽然光芒一閃,定在鐘于良身上:“我的好兄弟,你快來。” 第五百六十八章 拳王(49)初到拳場下 賭錢的人當(dāng)然要有賭本,除了金錢還有其他的東西,最起碼的是工具。賭拳的工具就是人,臨時上陣沖一下的并不多,那樣出什么意外也沒有人負(fù)責(zé),大多數(shù)還是老板養(yǎng)著,是老板也是經(jīng)紀(jì)人。周秀慶手下有一幫人,可今天沒有帶來,拳場從地下轉(zhuǎn)為公開,主要是為了拳王賽,太血腥的自然要收斂一點,周秀慶也不敢冒險,畢竟是有點違法。現(xiàn)在馬懷平叫陣,他有點措手不及,年輕氣盛又不想在老對手面前示弱,只好在人群中找,為錢拼命的人畢竟不多。但他還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那就是鐘于良。 鐘于良和他也算有緣,剛從鄉(xiāng)下到建寧,為了錢鐘于良曾經(jīng)上臺拼過一次,當(dāng)時是為周秀慶出戰(zhàn),雖然敗得很慘,但給周秀慶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在那天韓震天為鐘于良報了一拳之仇,兩人后來才成為朋友。 韓震天上一階段在拳場混得風(fēng)生水起,鐘于良作為他的跟班也上臺露過一兩次,動作快捷凌厲。周秀慶估計對付臺上的人應(yīng)該沒問題。 “不好意思,我沒有準(zhǔn)備?!辩娪诹纪裱跃芙^,不要說凌威限制爭強斗狠,就是程怡然面前鐘于良也不想表現(xiàn)得太粗魯,上臺搏斗畢竟不雅觀。 “兄弟,你就幫個忙吧。”周秀慶抱了抱拳:“看在我和韓震天的交情上你也不能讓我丟臉是不是。” “就是韓大哥在今天也不會上。”鐘于良的語氣沒有商量余地,斬釘截鐵。 “兄弟、、、、、、”周秀慶繼續(xù)和鐘于良商量,憑他的面子不相信鐘于良不答應(yīng)。 院子四周的樓房上都是一些貴賓房,可以悠閑地喝著茶觀看,井上正雄正坐在臨窗的椅子上,身后一位姑娘在輕輕揉*捏,他的眼睛微微閉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院子里的場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掏出手機:“本田易修,加把勁,機會來了,就從鐘于良身上下手?!?/br> “明白?!笔謾C里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兩個字,干凈利落。也不用多說,井上正雄相信他會做得令人滿意,本田易修和小泉明智做事差不多,踏實可靠,有些方面比小泉明智還要狠辣凌厲。 周秀慶和鐘于良還在繼續(xù),一個懇求一個推辭。旁邊忽然響起一個粗粗的聲音:“算了吧,沒本事就是沒本事,勉強上去也是輸。” 按照平時,鐘于良還真不好駁周秀慶的面子,進(jìn)退兩難,正有點心煩,聽到帶著譏諷的話,怒火騰一下就冒了起來,對著那邊大聲叫道:“有本事你上啊。別在后面嘰嘰咕咕,算什么玩意。” “該上的時候我自然會上?!闭f話的人不溫不火:“要是認(rèn)為我的話錯了,你證明一下?!?/br> “證明就證明?!辩娪诹妓α艘幌赂觳?,上前一步,旋即又把腳收了回來,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白了他一眼:“上就上,看我干什么?” 鐘于良呵呵笑著,并不說話,那德性誰都看得出來。明知是激將法,血氣方剛的人還是會上,這里和平常的打架斗毆不同,不敢應(yīng)戰(zhàn)別人就會投來蔑視的目光。程怡然也是個性格剛強的人,沖動但不盲目,瞥了一下鐘于良:“有幾成把握?” “六成?!?/br> “試一下?!背题坏故呛芨纱啵蕾p敢打敢拼的男人。 鐘于良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凌威,凌威微微點頭,他看到了剛才出言的人,應(yīng)該是井上正雄的手下,從那種驕傲冷漠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和小泉明智有幾分像似,既然出牌,就接一下試試。 “周老板,我上?!辩娪诹嫉玫搅柰闹С郑⒓磁d奮起來,大步向舞臺走過去,四周響起一陣掌聲,當(dāng)然不是歡迎鐘于良,而是慶幸又可以看熱鬧賭錢了。周秀慶沖著躍上舞臺的鐘于良一抱拳:“好兄弟,等會哥找?guī)讉€妞給你松松筋骨。” 這句話客氣得實在不是時候,鐘于良瞥了瞥臺下臉色冷漠的程怡然,向周秀慶擺了擺手:“姑娘就免了,我這人沒什么出息,還是給錢吧?!?/br> “沒問題,哥什么時候虧待過朋友,加油?!敝苄銘c朗聲笑著,伸手抓過一瓶啤酒,一揚臉,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把酒瓶扔向一邊,舞動胳膊,他身邊的幾個手下功夫雖然不行,助威卻有一手,跟著大喊加油。 “等一下,等一下,臺上的兄弟你們先活動一下拳腳,五分鐘,五分鐘?!眾蕵烦亲f的人大聲向臺上的兩個人叫喊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臉對著四周的人:“快點下注,下注啦,賭馬老板勝的放左邊,都周秀慶周老板勝的放右邊,不要放錯了,錯了后果自負(fù)。” 賭拳出場的人一般都是勢均力敵,相差太大沒有懸念可不行,經(jīng)常來的看客都熟悉出戰(zhàn)的人,下注比較謹(jǐn)慎,但臺上現(xiàn)在兩個人的功夫大家都不太熟。不過賭鬼有個毛病,有時候越是未知越想賭一把,不一會兒,娛樂城莊家的面前就堆起了兩堆籌碼,比剛才那一場還要多。 “有意思?!?/br> 井上正雄把窗簾拉開一些,讓心情再開闊一點,也想仔細(xì)想一下眼前的情形,按照估計,凌威和西門利劍都在,想讓鐘于良出戰(zhàn)也費點功夫,不料本田易修簡短的幾句話就奏效,似乎凌威并沒有阻攔,而西門利劍壓根就沒有說一句話。對于出乎意料的事井上正雄都會慎重考慮一下。凌威和西門利劍不會對賭拳有興趣,那么他們來干什么,消遣嗎?不太像。 “老板。”小泉明智推門進(jìn)來,輕聲叫了一句。井上正雄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姑娘退下,眼睛繼續(xù)盯著窗外的院子:“打探清楚了嗎,他們?yōu)槭裁闯霈F(xiàn)在這里?” “原因不大清楚,他們好像是在一個酒吧偶然遇上聚到一起,然后就直接來了?!毙∪髦钦Z氣簡潔。 “如此簡單?”井上正雄轉(zhuǎn)過臉,疑惑地看著小泉明智。 “是的?!毙∪髦腔卮疬€是很干脆,不浪費一個字,身體站得筆直,臉色平淡。 “說說你的看法?!本险勖碱^緊皺。他很少向下屬詢問,可今天凌威的舉動太反常。 “他不應(yīng)該來?!毙∪髦俏⑽⑺妓鳎骸八膫€性,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病人家里或者在散步,絕對不應(yīng)該涉足這種場合,尤其是還帶著陳雨軒。” “我一定要知道他們干什么?!本险蹚囊巫由险酒饋恚悬c煩躁。 “或許是你多心了,凌威可能只是陪西門利劍散散心。”小泉明智低聲分析:“西門利劍是刑警隊長出身,對于有點力道的搏斗應(yīng)該感興趣,他們直接來看賭拳,可能也基于這個原因?!?/br> “但愿如此?!本险墼诖翱谡玖ⅲ凵耜幊粒骸凹热粊砹?,就要抓住機會,想辦法把西門利劍拉下來,最好為我們做事?!?/br> “這恐怕太難?!毙∪髦菗u了搖頭,收編一個刑警隊長,簡直異想天開。 “沒有我做不成的事?!本险圩旖锹N了翹,自信而高傲。 “老板,我提醒你,西門利劍可是梅子的初戀情人。” “就是因為他是梅子的情人我才要得到他。”井上正雄攥了攥拳頭:“梅子在家族中已經(jīng)是我的威脅,西門利劍是她的軟肋,放過豈不可惜?!?/br> “好,我親自去辦。”小泉明智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井上正雄望著他的背影微微點頭,他最欣賞這個心腹手下的作風(fēng),一聲令下。就算刀山火海也毫不遲疑。干練的小泉明智又回來了,看樣子已經(jīng)忘記了那個叫朱珠的姑娘。 第五百六十九章 拳王(50)打探上 擂臺上,兩個人慢慢行動起來,相互不是老對手,雙方的路數(shù)一點不熟,格外謹(jǐn)慎,圍著擂臺邊緣轉(zhuǎn)動著,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對手是中年人,相對而言老成持重,轉(zhuǎn)了幾圈,鐘于良的舉動不耐煩起來。開始試探著出拳進(jìn)攻,中年對手伸拳相迎。兩個人一觸即離,只是試探,臺上響起手臂交擊的啪啪聲,清脆但不沉重。 “鐘于良,加油?!敝苄銘c扯著嗓子大聲吼叫,旁邊的人跟著附和。加油,加油?,F(xiàn)場氣氛空前高漲。鐘于良的情緒似乎變得激動起來,一個箭步上前,拳頭筆直,黑虎掏心,簡單明快奔向?qū)Ψ叫厍?。中年人沉身扭腰擺腿,沉著冷靜地?fù)蹰_鐘于良,動作不是很快但堅強有力,顯示出很深的功底。鐘于良的胳膊撞擊幾下,不由自主地甩了甩,有點疼痛難忍的樣子。 “鐘于良你小子認(rèn)輸吧。”馬懷平大聲笑著:“我的人看起來普通,胳膊可是專門練習(xí)過,抵不上鋼鐵,一根木棍的力量還是有的?!?/br> 鐘于良的身材偏瘦,胳膊看起來單薄,馬懷平的叫喊立即讓圍觀的人擔(dān)心鐘于良細(xì)細(xì)的胳膊會不會一下子折了。鐘于良好像也害怕這一點,盡量避免硬碰硬,對方見他示弱,胳膊橫豎掃動,步步緊逼,鐘于良變得力不從心,圍著臺子慢慢后退轉(zhuǎn)圈,只有挨打沒有還手的余地,這樣下去,結(jié)果可想而知,只能是輸。他雖然咬牙切齒地在堅持,臺下賭他贏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信心,搖頭嘆氣,馬懷平則是滿臉堆笑,蔑視地看著臉色有點發(fā)青的周秀慶。 “你看怎么樣?”陳雨軒用胳膊輕輕碰了碰凌威,有點擔(dān)憂。 “鐘于良一定會贏?!绷柰f得很肯定,目光盯著鐘于良緩緩后退的雙腳,前后有序,絲毫不見慌亂,哪里有不支的跡象,倒是那個中年人,不斷進(jìn)攻的腳步大小不一,左右顯得錯亂。鐘于良一開始進(jìn)攻凌威就看出反常,鐘于良不是個沖動之人。心思細(xì)膩,這種搏擊不同于跆拳道和一般拳擊,以把對方打下臺為最終目的,戰(zhàn)術(shù)當(dāng)然要靈活多變。主動進(jìn)攻讓對方覺得年輕氣盛,毛毛躁躁,對方一旦輕視,就會毫不顧慮放開手腳,只要等到對方氣力消耗差不多,后發(fā)制人,當(dāng)然能夠取勝。 現(xiàn)在,鐘于良的計劃顯然成功了,接下來就是尋找機會反擊。凌威用不著擔(dān)心,現(xiàn)在他感興趣的是那些日本人,不知井上正雄在不在。他把目光轉(zhuǎn)向院子四周的樓房,大多數(shù)房間內(nèi)亮著燈,許多窗口露出觀看擂臺的身影。凌威估計自己要是井上正雄一定會隱藏在窗簾后面,全場一覽無余。 “我們到另一邊。”凌威拉了一下西門利劍和陳雨軒,程怡然也跟著,退到一根走廊柱旁邊,光線暗一點,又是個死角,除了有限的幾個窗口,沒有人能看清這邊。 “西門利劍,你照看一下,我馬上回來。”凌威笑著拍了拍西門利劍的肩膀,一轉(zhuǎn)身貼著一道走廊繞向一扇敞開的門,門內(nèi)是一個小酒吧,光線暗得看不清人的眉眼,聽到座位上男女的呢喃聲才確定有人。 穿過小酒吧,前面的回廊四通八達(dá),一時不知走向何處,猶豫了一下,順著院子四周的樓房信步游走,迎面一位服務(wù)生走過來,疑惑地看著凌威:“先生,您在找什么?” “四處走走,四處走走?!绷柰犞粋€房間內(nèi)傳出的曖昧笑聲,微微有點尷尬,神情略顯木訥。 “第一次來吧?!狈?wù)生輕聲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凌威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回廊:“這邊通向桑拿按摩,這邊保齡球館,那邊溜冰場,找小姐嗎,呵呵,我可以幫你引薦?!?/br> 服務(wù)生瞇著眼,看得凌威很不好意思,伸手掏出一張票子遞過去:“謝謝,我肚子有點餓,有好的日本料理嗎?” “有,當(dāng)然有?!狈?wù)生沒想到天上掉餡餅,見到錢,腰立即彎了很多:“左拐是貴賓樓,那里的餐飲部供應(yīng)最高級的日本料理。” 服務(wù)生都是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凌威不是經(jīng)常出入娛樂場的人,但氣度非凡,這種菜鳥往往很大方。自然不會在低級餐廳,要介紹就是最高級的。凌威快步向前左拐,果然有一個餐飲部,門口兩位迎賓小姐苗條秀麗,眼睛清澈如水,一眨一眨,靈動迷人。聲音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歡迎光臨?!?/br> 已經(jīng)是夜晚,在娛樂城逗留自然引人注意,剛剛走進(jìn)餐廳,幾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望過來,其中一人揚手打了個招呼:“帥哥,這邊?!?/br> 凌威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緩緩落座,既然是摸摸情況就不能太正經(jīng),不然會令人懷疑,但他不是出入風(fēng)月場的人,舉止再怎么放松也不自然,在這些姑娘眼里一覽無余,不過幾位姑娘也不是那種低俗酒吧舞廳的坐*臺小姐,嫵媚中不失清雅。一位圓臉眉毛有點濃的姑娘看著凌威,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第一次來過嗎?” “是的,做點小生意?!绷柰f得很老實,他本來就不是本地人。 “小生意人可不敢到這里混,你走錯路了嗎?!眻A臉姑娘顯然不相信:“看你的氣度,不像個小老板,倒像個有點身份的人,不會是政府年輕骨干吧?!?/br> “楊玲,別開玩笑,你查戶口啊。”旁邊一位瓜子臉姑娘正在喝茶,白了圓臉姑娘一眼。各行有各行的規(guī)矩,陪客人的姑娘是沒有權(quán)利打聽別人私事的,進(jìn)這種地方不光彩。她們一般都是拿錢走人,以后見面就是沒見過一樣。問長問短可是大忌,圓臉叫做楊玲的姑娘也是看凌威有點拘謹(jǐn)才敢開開玩笑,被瓜子臉姑娘數(shù)落,她有點不高興,噘了噘嘴:‘楊柳姐,你不開心也不能拿我撒氣啊,我就看上這位帥哥,想聊聊怎么啦?” “我開不開心不關(guān)你的事,剛進(jìn)來我就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打聽,也不要多說,小心禍從口出?!惫献幽樄媚镆桓苯逃?xùn)的口吻,看來這位楊玲是她帶進(jìn)娛樂城的,不過楊玲并不買帳,撇了撇嘴:“你放心,我在這呆不了多久,王開元經(jīng)理說要介紹一位年輕人給我,只要抓住機會就可以離開了。” 瓜子臉姑娘看了凌威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教訓(xùn)起來:“楊玲,別做夢了,王開元什么人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把你介紹給那個變態(tài)日本人,你愿意嗎?” “不不不?!睏盍徇B忙擺手,臉色都變了:“那個人我這輩子也不想見到他,聽說最近勾搭上一個姓王的女人,很狐媚,老天保佑他死在那個女人肚皮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