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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月娥卻一點也不著急,悠然說道:放心,本座早已經(jīng)派人去辦這件事了,想必和快就會有個結(jié)果。 樂安州,福王府。 書房里,福王正在跟世子梁玠說話。 因為白蓮教在他的風(fēng)地理攪風(fēng)攪雨,福王也整日里愁眉苦臉的,哀嘆不已,這打得可是他的臉呀!而且,他也怕白蓮教將矛頭指向福王府。 可他卻依舊按兵不動,一是因為他鞭長莫及,藩王輕易不能出王城,更別說是率兵打擊白蓮教了,這很容易引起皇帝忌憚;二來,他雖然有一萬多的護(hù)衛(wèi)軍,也未必是那些白蓮教教眾的對手,沒聽到人家號稱八萬大軍嗎? 能守住王城,不讓反賊攻進(jìn)來,庇護(hù)一方百姓,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其他的,他也管不到。 這里雖然是他的封地,但他卻不會cha手地方政務(wù),不過是被高高供著的藩王罷了,這應(yīng)該是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的職責(zé)。 不但如此,他們還要派兵保護(hù)他這個藩王,他若出了事,封地內(nèi)上下無數(shù)官員,誰也跑不了。 但是,福王卻依舊感到煩心不已,暗罵白蓮教哪里造反不行,非要在他的領(lǐng)地,就宛如一柄鍘刀懸在他的頭上,讓他夜不能寐食不安寢。 眼見白蓮教越來越囂張,地盤擴(kuò)展地越來越大,幾乎都快道樂安州了,讓他也不由感到心驚ròu跳,連忙召喚足智多謀的世子到書房密談,商量對策。 沒想到,梁玠倒是沒有太放在心上,反倒勸道:父親,不必?fù)?dān)心,那些反賊,人數(shù)雖然眾多,卻都是由災(zāi)民湊成的,比我們的護(hù)衛(wèi)軍來可差遠(yuǎn)了。別說,反賊靠近不了樂安州,就算來了,也絕對無法攻破。再說,陛下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繼續(xù)囂張下去,我們只需要護(hù)好王城,安心等待就成。難道父親,還想要帶兵出征討伐白蓮教不成? 最后一句卻是調(diào)侃了。 福王聽到梁玠這番篤定的話,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對于他的打趣也不在意,笑道:臭小子,為父不是想要未雨綢繆嗎?你也知道,年紀(jì)大了,考慮的事qíng就多,最愛自己嚇自己。 父王,現(xiàn)在朝廷有何動靜?梁玠問道。 福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說道:為父聽到的消息,似乎是朝廷有意招安。 招安?梁玠眼睛先是一轉(zhuǎn),隨后道:這是不可能的,這些反賊早晚會被鎮(zhèn)壓,想必是陛下想要先禮后兵。 他卻不知道,顯德帝派了人來,是想要策反那些起義軍的,不過這次是造白蓮教的反。 為父也是這樣想的。福王說道,希望這次機(jī)會,朝廷能將白蓮教連根拔起。 梁玠說道:但愿如此。 對了,本王聽說,你一個侍妾懷孕了?放下心之后,福王又開關(guān)心兒子的私事了。 梁玠淡淡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是個通房丫頭懷孕罷了,不算什么大事。 福王也只是想起來隨便問問而已,如今,他可不缺孫子,嫡孫,庶孫,可都有好幾個了。只是,想到那個通房丫頭的身份,他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題外話------ (づ ̄3 ̄)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誰更重要? 那個孩子,你打算留下來?可是她的身份福王終究忍不住說道。 雖然皇貴妃說要讓他們多照看那個丫頭一些,但是,菡萏終究是用一種不光彩的手段來到福王府的,皇貴妃雖然一時心軟,拜托了他們照看她,但她心里未必就完全不介意這件事了,所以,福王對她,依舊持保留態(tài)度,但也不至于為難她。 不過個女人而已,多添一張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王府還養(yǎng)得起。何況,那也不是他的妾,眼不見心不煩。 這幾年,世子對她還算不錯,不至于讓人欺負(fù)了她,但也不會寵愛太過,因為有世子的照看,還有菡萏手中很是有些銀錢,她在王府中,過得倒也舒適。 如果她不懷孕也就罷了,但偏偏她懷孕了,福王卻不想讓這樣一個近乎背主的丫頭,給自己生下孫兒。 梁玠也知道父王的擔(dān)心,只是,那到底是他的骨ròu,讓菡萏打掉,他真是舍不得。何況,菡萏又是那種qíng況,若是給她一個孩子,她的處境也能好一些,他也算是對得起皇貴妃的囑托了。 于是,便說道:父王,菡萏的確有錯,但是皇貴妃早就已經(jīng)原諒她了,不然,不會拜托我們照顧她了,若是她生下孩子,皇貴妃娘娘也為她高興吧! 父子倆對菡萏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就有很大的分歧。 福王聞言,頓時chuī胡子瞪眼,說道:你怎么就知道皇貴妃原諒她了?不過是口頭一句托付而已,能代表什么?我覺得,她這個孩子,還是不宜留下來。 父王梁玠蹙眉道,您不是最喜歡孩子了嗎?為什么非要針對她呢? 福王不耐煩地?fù)]了下手,說道:我自己的孫子,我也心疼,我這不是為了王府嗎? 梁玠被父王這種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氣笑了,說道:父王,您怎么一點小事,都要想得這么深遠(yuǎn)?我覺得您真是想多了。您放心,兒子只會給她這一個孩子。 在梁玠的軟磨硬泡之下,福王終于松了口,到底是他的親孫子,就算有了好幾個孫子孫女了,但誰會嫌自己的子孫多呢? 王城,世子所,某一個比較大的院子里,住著梁玠的侍妾丫鬟,她們大都身份低微,不配擁有自己的一個院子。 菡萏也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因為世子的照顧,菡萏獨自占了三間房,雖然不是住屋,卻也不差了。 而且,她身邊還有幾個丫鬟伺候著,因為她的手不方便,還多派了幾個人給她。 此時,菡萏正躺在一張貴妃榻上,輕撫著微凸的小腹,臉上帶著一絲母xing的微笑,她旁邊放著一個搖鈴,只要有需要,搖鈴就可以了。 比起以前來,菡萏倒是豐腴了不少,比以前多了幾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氣度。 因為她身體的緣故,在加上身份比較低,倒是不用天天去王妃跟前請安,只需要初一十五,逢年過節(jié)過去磕個頭就可以了,只是,勾心斗角,捧高踩低是少不了的。 幸好,世子對她還算照顧,她自己也有些心機(jī)手段,手中有有銀錢,拉攏了不少人,因此,雖然經(jīng)歷了不少磨難,甚至被人陷害了多次,不過,倒也站穩(wěn)了腳跟,連王妃對她都有些另眼相看。 不過,她身有殘疾,又沒有懷孕,王妃又有嫡子傍身,雖然覺得她礙眼,但因為她威脅不了她的地位,卻也沒有對她做什么。她知道,王妃必定知道了她的身份,忌憚著她背后的人。 菡萏也沒多大的野心,以她的身份,就算生還兒子,也不可能對王妃的地位產(chǎn)生威脅,若是沒了嫡子,庶子也繼承不了王府,說不定王府,爵位還會被收回,就算承襲下來,也會降級。 她只想要生個孩子,以后好有個依靠。 這幾年,她一直在問自己,對這個選擇,到底后不后悔? 其實,在未離開京城之前,她就已經(jīng)后悔了,來到王府后,她更是履步維艱,被人陷害,嫉妒、嘲笑,輕視,在這里,沒有人把她當(dāng)盤菜。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悔恨就開始漸漸侵蝕她的心,讓她難受不已。 她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回想起來,卻只有留在皇貴妃身邊的那幾年,是她過的最幸福的日子。 無論是在郊外的小莊子里,還是在楚國夫人府是,甚至是在宮里,給她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沒當(dāng)過回想起來,她的唇邊總是會浮現(xiàn)一絲笑意。 她當(dāng)時為什么還那么不知足,非要再去追尋什么虛無縹緲的幸福呢? 說什么追求幸福?不過是她的貪心作祟罷了。 因為她不滿足了,想要更好的生活。 身份地位,榮華富貴她都有了,那就只剩下了愛qíng。 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 她希望得到,像陛下和皇貴妃那樣的感qíng。 所以,她像是著了魔一樣,去追求了。 最終,她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可是,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這才知道,自己當(dāng)初的想法究竟有多天真。 后悔了又怎么樣了?卻已經(jīng)回不了。 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一步步地往下走。 直到有了這個小生命,她的生活才終于有了一絲曙光,將她從悔恨的深淵里拉了出來,給了她新的希望。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保護(hù)好自己的孩子。 荷夫人,奴婢讓廚房給夫人做了點糯米粥,夫人吃了一點吧!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頭,斷了一碗粥,走到她身邊說道。 盡管這些女人沒什么名分,但是在這個院子里,丫頭們也都稱呼她們夫人,這樣也不過是為了叫著好聽罷了,然而,一旦出了這個院子,就沒有人敢這么喊她們了。 之所以喊菡萏荷夫人,是因為菡萏就是荷花的的別稱,她才有了這么一個稱呼。 糯米粥是養(yǎng)胎的,菡萏一聽,盡管沒有食yù,但還是坐起身來,讓小魚喂她吃粥。 來人是她身邊你的一個二等丫鬟,名叫小魚,蘋果臉,大眼睛,十分可愛,平時最是機(jī)靈,很快就會明白她的想要表達(dá)的意思,再加上她年歲又小,她便偏愛了幾分,再說,她在她身邊也伺候了兩年了,信得過,她還打算以后要提成自己身邊的一等丫鬟。 見到菡萏一口一口地將粥全吃光了,小魚臉上也露出笑意,似乎在為菡萏高興。 荷夫人還想吃嗎?小魚問道。 菡萏用帕子捂著嘴搖了搖頭,她剛才喝粥的時候,感覺味道有點怪,差點吐了,但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還是qiáng忍著吃了下去。 畢竟,頭三個月,胎兒都有點不穩(wěn)。 小魚將粥碗收了,卻沒有立即離開,反而笑著說道:依奴婢看,荷夫人最喜歡小主子了,為了小主子,可是什么罪都肯受呢!不然,夫人為什么明明不喜歡喝粥,還要吃下去呢! 菡萏雖然感覺小魚的口氣有些不對,但也沒多想,只以為她是心疼護(hù)住,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孩子的人,又怎么會明白這種為人母的滋味? 別說一碗粥了,便是為孩子死了,她也心甘qíng愿。 小魚又說道:那在荷夫人心里,倒是孩子重要呢?還是皇貴妃重要呢? 菡萏沒想到小魚竟然會這么問,不由楞了一下,隨即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個丫頭真是僭越了,竟然什么話都敢說,原本,她應(yīng)該呵斥她兩聲,可是,她不能說話,只能責(zé)備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