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消逝的魔環(huán)、一本正經(jīng)的大修仙、魔法少女的百合後宮、媚俗小說、神之諭、重生之軍嫂的悠閑生活、嫡女無敵之神醫(yī)魅王妃、爽文女配她殺瘋了(快穿)、[暮光]溫暖的尸體、仙武之無限小兵
大家竊竊私語,越發(fā)不安。 “這是引路鈴?!泵闲こ雎暤?,除此之外沒有再說其他。 而踏著那鈴聲,排為人道的西胡人一點點變換著位置,井然有序。 “馬車可能過?”一位官員出聲問道。 人跟著走和馬車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要是輪子陷進去那可就不好辦了。 走在前頭的孟肖半側(cè)了身子,點頭答道,“無礙,跟著走即可。” 車隊緩緩進入黑澤,盡管車輪下陷不少,可還是一路平穩(wěn)走過,沒有任何意外。 行徑過程中,洛國人摒棄凝神,安靜得有些異常。 大家順著那“人道”小心前行,雖然腳下感覺有些柔軟,但每一步都實實在在踩在泥上,并沒有半點下沉。走著走著,洛國眾人也漸漸放下了心中芥蒂。 ——原來是這般。 馬車中的無卦緩緩睜開眼睛,心下已有了答案。 黑澤順時而變,能掌握這變化之人便能過這死亡之地。而那搖鈴者才是真正的引路之人。 能參透黑澤之密,搖鈴者不簡單呢。 以前沒有聽人說過這鈴聲,怕是能聽到這鈴的洛國人都葬身在黑澤之中。此般秘密要不是他們前來和親,也許會一直隱藏下去。 可是他們?yōu)楹我岢龊陀H,將自己這般秘密暴露給洛國人呢? 除非……這個秘密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眉頭緊緊鎖了起來,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能讓這個秘密不再重要?看來她得好好卜上一卦,探探其中究竟才是。 馬車在黑澤之中晃晃悠悠地前行,無卦不懂聲色地微掀了簾子往外看去。 連綿不絕的黑色澤地在遠處與天連成一片,仿若天地之間的一條黑色綢帶恰好隔開洛胡兩國。黑澤的橫度約有千米,站在洛國那端能夠遠遠地看到胡國黑澤邊上的百姓人家。這僅僅千米的距離,卻是洛國一直無法逾越的天險之礙,這一片黑澤不知埋了多少洛國兵士。 “叮鈴——叮鈴——” 靜靜聽那鈴聲,無卦暗暗嘆了口氣:自己幾番試圖掐算,終是指不出在這黑澤之中,下一步該往哪處行徑。自己的卜算能力怕是遠遠及不上那位搖鈴人,這黑澤時時變換,刻刻轉(zhuǎn)易,叫人來不及點點算清。 那搖鈴者……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鈴聲悠悠,引路而行,來之去之,死道辟生。 馬踏黑泥,聲聲澤水,如影隨形,鬼關亦過。 ~~~~~~~~~~~~~~~~~~~~~~~~~~~~~~~~~~~~~~~ 進到胡國,他們便被孟肖領去了一處占地不大的別院,門口掛著黑底金字牌匾——韓府。 胡國也算大方,這院子里頭的東西都是不錯的,還有幾件個有些年頭的裝飾之物。不過想來也是,作為質(zhì)子的韓蘇畢竟是洛國使臣,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前院種了好幾顆果樹,都已結(jié)出了果子,青綠青綠的綴在樹上,煞是好看。青竹剛進到這院子就火眼晶晶地發(fā)現(xiàn)了這幾顆果樹,直拉著一旁安靜的容若說等這果子熟了定要采下來好好吃一吃。容若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讓青竹高興了好半天。 隨孟肖在別院四處轉(zhuǎn)了一圈,韓蘇也算了解了大概。 只是這別院雖說占地不小,但要放下這整個迎親隊伍幾百號人還是有些困難。韓蘇正在奇怪,那邊孟肖已經(jīng)開了口,“此處以后就是二皇子的府邸了。公主一行微臣會親自送去宮中待嫁?!彼匾庹f的是二皇子而不是王爺,是因為胡國重視的從始至終就是韓蘇皇子的身份。 公主既然要去宮中待嫁,那些大臣、護衛(wèi)大多也是要和公主去到宮中的,所以別院不大也是自然。只有他韓蘇一個要長住于斯,大了也是空蕩。 “在下作為送親使,還是一同前去吧,待公主安置妥當,再回此處不遲?!表n蘇對孟肖說道。 孟肖聽后,禮拜一下,“那就勞煩二皇子了。” 于是徐管家、青竹、容若還有一些洛皇派給給韓蘇的侍衛(wèi)留在了這處別院,韓蘇隨著他人一路往皇宮去。 至于無卦,她自然是跟著去的。 以何種身份? 不需要這些表面文章,這么多人護送,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只是別人護著公主,她護著韓蘇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jīng)來到胡國了,在這里很多事情都會改變。嗯嗯,很多事情。 娘子繼續(xù)碼字。 ☆、卦里乾坤 從別院到胡國皇宮他們統(tǒng)共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看來還是有些距離的。 一路上人頭攢動,熱鬧不凡,胡國百姓紛紛站在路邊伸長了脖子想要見一見洛國來和親的公主長個什么樣子,這樣一來,倒有些夾道歡迎的意味。 無卦依舊坐在馬車里,不過這次是坐在了韓蘇的那輛里頭。 聽著外頭嘈雜的聲音,她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可是累著了?”韓蘇關心地問道。 “沒有,這是被吵得有些心煩?!?/br> “西胡民風向來好客。進到宮里應就沒有這般吵了。” “嗯?!?/br> “你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墊墊胃,等會不知要到幾時?!表n蘇邊說邊拿出了水和干糧遞于她。 “也好。” 等會無卦要跟著韓蘇自然只有作為他的貼身侍婢才能跟進接風宴,那時想必她是吃不了東西的。 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似是已過了那繁忙的街道。 無卦掀了車簾看去,只見得大道兩邊胡國衛(wèi)兵站得筆直,他們的身后是三四丈高的青灰城墻,頂上那些飄揚著的三角旗子寫了個大大的“胡”字。 這是快要進宮了吧。 沿著那道,一扇鑲嵌在城墻上的暗色鐵門被徐徐打開,隊伍魚貫而入。 城墻里,白墻黑頂,一連排巍峨大氣的胡人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沒有一絲顏色,處處浸染蒼茫之感,仿若黑澤潛龍,隱隱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 胡國……是這個樣子?想不到竟有這般令人肅穆的巍峨宮闕。 無卦心中暗暗贊嘆。 隊伍繼續(xù)沿著大道往里走,再經(jīng)過第三道門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胡國前來相迎的文武百官,胡國之王戎牧端坐正中,注視著他們一步步走進。 身著黑色帝袍,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有著不一般的沉穩(wěn)內(nèi)斂之資,戎牧……似乎和傳言中的不太相似。 在洛國,人人都道胡國君主戎牧是個歸縮在黑澤之后,不敢光明正大應戰(zhàn)的膽小鬼。 可看著他,無卦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蟄伏伺機的黑豹。 廣眉深目,高鼻平唇,這般坦蕩長相怎會是膽小之輩。 “恭迎洛國和順公主,二皇子殿下。” 洛國人都下了馬車,除了女眷不便見人。 和順公主在婚前更是不能先見未來夫婿,于是兩相只有說了幾番官話,便有人將公主車隊單獨迎去了下榻之地。 至于男賓,自然今日就是接風之事。 無卦作貼身侍婢留在了韓蘇身邊,靜靜呆在他身后,隨身服侍。 自從走下馬車,無卦就總覺得有一道凌厲的目光似有似無地跟著自己,可每當她想去尋那目光,卻都一無所獲。 難道是自己錯覺了?該不會是一路奔波累了吧。她心中寬慰自己,而后繼續(xù)安安靜靜地待在韓蘇身后,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和胡王之間的客道對話。旁邊的洛國官家也都一句一個小心,生怕說錯,畢竟這是在別人家的地盤,凡事還是注意的好。 眾人被引進了廳堂之中,各就位置后,人人面前都有一小榻放著豐盛的邊塞食物。接風洗塵不過吃吃喝喝罷了。 好在剛才吃了東西,現(xiàn)在也不覺得餓。無卦手在袖中,低頭輕占,站在那處一刻不閑。 ——今日韓蘇應是沒有危險。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畢竟自己現(xiàn)下算他沒以往那么算無遺漏了。 …… 嗯? 剛才那目光好似又在看著自己。 她不動聲色,停在那處,而后猛一抬頭,正對上了一雙灰蒙蒙的老者眼睛。那眼睛混混然沒有黑白之分,全是一片蒙蒙之色,像是個盲的,可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他站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殿柱恰好擋住了他的身影,仿若在窺視著這邊的一切。 一股涼氣從心底升起。 無卦幾乎忘記了呼吸。 那老者似是感到無卦看見了自己,緩緩咧嘴,露齒一笑,而后瞬間消失在了柱子后頭。 那……是什么人? ~~~~~~~~~~~~~~~~~~~~~~~~~~~~~~~~~~~~~~~ 這一頓接風宴,無卦一直有些心神不寧,自從見到那位灰眼老者,她總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散宴后,她隨著韓蘇一同回到了下榻的那件別院。這里以后就是他們在胡國的家了。 時辰不早,大家也都奔波勞累了許久,回到別院都各自洗漱一番而后倒頭睡了。 無卦也是累得不輕,在起卦確認今夜無事之后,腦袋重得好似千斤,她幾乎是半昏得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間,天地亦似旋舞…… “無卦……無卦……” 有人在叫她? 回頭看去,來著一襲白衣站在那處,面目仿若被霧蒙去了一般。 那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很遠很遠,“你可知天地皆有定數(shù),你這般逆天終會不得善果……” “你是誰!” “你護不住他的,放手吧……” “我憑什么聽你的!”那聲音說得她渾身發(fā)毛,心中硬頂一口氣,她向那人影走去,“我乃無命之人,不受天地約束,你奈何不了我!” “放手吧……放手吧……”聲音低低緩緩地重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