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樹上的暗衛(wèi)們以陸羽為首,摸著下巴面面相覷:“咱們爺,好像有點怪啊……” 御書房內(nèi),宮琳瑯和宮無絕離著老遠,宮琳瑯坐在龍案后,兩邊兩排椅子,宮無絕坐在最后一個。她一走進門,就發(fā)現(xiàn)那男人板著的冰山死人臉,這人不知道犯什么病今天少惹為妙,喬青選擇了離著他最遠的一把椅子,直接窩了進去。 宮無絕氣息再冷。 此時他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為方才自己升起的那點煩躁奇怪著。他完全不理解自己的行為,但是一切又是那么的理所當然甚至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宮無絕把這一切一股腦的扣在喬青的惹人厭上,厭屋及烏,所以對待喬青身邊的那個人,他更是看著就煩。宮無絕垂著眼簾,喬青并不奇怪,這人從來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什么時候笑臉相迎了,她才得回去翻翻黃歷。 她自顧自問向?qū)m琳瑯:“皇家暗衛(wèi)是怎么回事?” 說到正事兒,宮琳瑯把思緒給扯了回來,正起了臉色:“你沒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宮琳瑯看向?qū)m無絕,宮無絕也抬起了頭,兩人對視一眼,有點奇怪。怪不得喬青這幾日一直不來皇宮詢問,原來是根本就不知道。按理說她的消息網(wǎng)不該這么弱才是:“最近大燕中無端傳出了一個消息,沒有人知道這消息的真?zhèn)?,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而來,卻在短時間之內(nèi)不脛而走,所有的武者盡都知曉了。” “什么消息?”一直以來,管信息傳遞的都是項七,他和洛四跑路去追喬雨,也不應該耽誤正事兒。喬青心下一沉,這走了也已經(jīng)十多天了……暫時揮開心中不好的預感,她問道:“跟玄云宗有關?” “不錯,玄云宗一直以來是大燕第一宗門,高手無數(shù),你可知道原因為何?”見喬青一臉的“羅里吧嗦趕緊的”,宮琳瑯撇撇嘴,繼續(xù)道:“玄山之巔玄氣充沛,那里有一條靈脈。靈脈乃天地自然形成,將天地間生生不息的玄氣匯聚而去,自然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而也因著這濃郁的玄氣包圍,大陸上不乏有靈脈生長出天地奇物之事?!?/br> 喬青挑眉:“玄云宗的那座,長了個什么?” 宮琳瑯一揚下頷:“孺子可教!” 喬青隨手拿起個什么丟過去:“吊什么胃口?!?/br> 宮琳瑯腦袋一偏,避了開,一眼瞧見地上碎了的小鼻煙壺,拍著桌子嗷嗷大罵:“朕是皇上!皇上!對朕不敬,把你拖出去午門斬首——誒誒誒,別扔,那個貴的很,我說我說——雙生果!” 喬青放下手中所謂很貴的東西,翻個白眼,這小氣巴拉的皇帝。隨即便思索起這靈物來。雙生果,又稱并蒂果,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之效,食之可強身健體玄氣大進。雖然在整個大陸有所記載的天地靈物中,還算不得多么高級的東西,但是對于依然處于彩虹等級之中的,則絕對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了:“所以那六十大壽,變成了尋寶大會?” 宮琳瑯瞪她一眼:“不錯,這事兒不論真假,反正消息一出,整個大燕都已經(jīng)紅了眼?,F(xiàn)在距離那六十大壽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有大批大批的武者朝著玄云宗趕去,一時之間,玄云宗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br> “那玄天怎么說?” “有緣者得!” “呵,這個有緣,很微妙啊……” 喬青向后一仰,斜著眼睛輕笑一聲。隨著這一風流又邪氣的動作,隨意披著的發(fā)絲微微一蕩。這一蕩,便仿佛蕩到了宮無絕的心里,像是有什么在心間一搔,讓他狠狠皺了皺眉。什么德行:“你還是顧忌顧忌自己吧?!?/br> 喬青嗤他聲,這人,陰陽怪氣的不就是跟你看上的男人熟了點么:“所以你們分別安排暗衛(wèi)來保護我?一個有緣,還不是玄天想給誰就給誰么,他擺出陣勢這東西玄云宗不要,那么給誰呢?模棱兩可的一句話,讓所有紅了眼的人都瘋了,這個時候還不上趕著巴結(jié)他。首當其沖,就是我這明明白白得罪了玄云宗的人!一旦滅了老子,就算是無形中讓玄云宗欠了一個人情,到時候奪寶大會上,一切都好說?!?/br> 她分析的時候習慣性的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兒陰影,日光下別有一番剔透之美。宮無絕瞇著眼睛瞧她,忽然視線落在他輕敲扶手的白玉指尖上,微一愣怔。 這個小習慣,連宮琳瑯也看見了,皺著臉有些無奈,竟然和無絕思考的時候一模一樣! “好一個玄天,兵不血刃的借刀殺人!”黑眸乍然睜開,金芒一閃。喬青笑道:“以后老子的麻煩無窮無盡了??!” 宮琳瑯聳聳肩:“所以你身邊的暗衛(wèi)莫要調(diào)走,就留著先用吧。雖然能因為一個雙生果來送死的人估計也沒太大的能耐,可怎么也頂不住人多。你一個對付得了,十個對付得了,上百上千的亡命之徒對付得了么?” “皇上,你還挺關心下官么?!?/br> 喬青湊上龍案,笑吟吟如一朵花。 宮琳瑯瞬間后仰,知道她這是為了那勞什子官職來找場子了。遠離這危險的小子,他干笑兩聲:“朕這不是為你好么,一個官階聊勝于無,那些想要動手的最起碼也在刺殺朝廷命官這一罪名前思量思量,總能給你去掉個十之七八吧。剩下那些為了雙生果失去理智的,你收拾起來也輕松的多?!睂m琳瑯死也不承認,他根本就是最近心情不好,看不得旁人舒坦,想讓這小子跟著一塊兒遭殃。 喬青托著腮瞇著眼盯著宮琳瑯,越盯他越是想跑路。 這笑落到宮無絕的眼里,又引起了一陣恨恨然,笑的這么風sao干嘛! 這極其不友好的視線被喬青感覺到,讓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望過去,就見宮無絕的臉又黑了一層,瞪著她暗暗磨著利牙。喬青險些想扇自己一嘴巴,該,明知道宮琳瑯跟他是一對兒,還湊這么近。得,又踩著雷區(qū)了!她迅速朝后退,坐回椅子里:“見諒,見諒?!?/br> 宮無絕冷笑一聲:“豈敢,豈敢?!?/br> 喬青咕噥了句陰陽怪氣的小氣男人,轉(zhuǎn)而問道:“玄天為何不要那雙生果?” 宮無絕壓下心里的煩躁,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她。端起一邊的茶盞垂著眼簾欣賞著里面起起伏伏的茶梗子:“一來,他不需要。雙生果雖然是好東西,但也不至于天地難求,但凡有靈脈的地方都有可能長出,不過講究個機緣罷了。彩虹等級以下,是為不可多得的靈物,而對他那個等級來說,聊勝于無。二來,既然他不需要,那就無所謂什么浪不浪費了,一個雙生果一能引得大燕武者齊聚玄山,彌補之前謀逆之事落下來的聲望,二能不露聲色的借刀殺人。這樣的買賣,傻子不會算?!?/br> 喬青眨眨眼,她不過是多問了一句,這人拐著彎兒的罵人。什么冰山男,嘴巴毒死了:“那這么說,這件事應該不是空xue來風,想來是真的了。不過……跟老子無關?!?/br> 宮琳瑯稀奇:“你不去?你剛?cè)胱闲裟艿玫竭@東西,一來鞏固,二來更進一層……” 喬青敬謝不敏:“我這隔著玄山十萬八千里呢,那人都想著法的玩陰招,老子想要那果子也不能把小命給搭上,屁顛屁顛往那老東西眼前湊,這不上趕著送死么?!?/br> “哈哈哈哈……” 宮琳瑯哈哈大笑,再看喬青的目光極是贊賞。這果子對于喬青來說有多少好處,想必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墒窃谶@樣的誘惑之下,她還能繃住理智分析利弊,毫不猶豫的舍棄了那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地靈物。哎,那些被誘惑沖昏了頭腦的人真應該來看看,這哪里是個十六歲的小子,說她千年老狐貍都不為過。 ——多智而近妖?。?/br> 也怪不得無絕會對她……呸!無絕才不會誤入歧途! 宮琳瑯朝宮無絕看去,見他依舊盯著茶盞里的茶葉,看的十分認真。只是那微垂著的嘴角幾不可察的勾起點贊賞的弧度,笑的……笑得……一臉風sao……宮琳瑯瞬間捂住臉,這還是他那個深沉又內(nèi)斂,腹黑又強大的好友么? 被顛覆了的皇帝捂著臉一聲哀嚎。 喬青和宮無絕同時扭過頭。 宮琳瑯咳嗽一聲,盡量繃緊了自己的表情,奈何那眉毛一跳一跳,嘴角一抽一抽,下巴一顫一顫,整個人跟帕金森似的。無絕很明顯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他可不能點醒了這人潛藏的斷袖因子。嗯,時間久了,恐怕他自己也就好了。 喬青眨眨眼,只覺得從那天御書房里撞見兩人擁抱開始,他們就有點問題。怪不得太醫(yī)院和顧公公都說皇帝身體微恙了,這不是有病是什么:“對了,我是來給你把脈開方的?!痹缰卧绾?,這人都神經(jīng)了。 “不用了?!?/br> 宮琳瑯擺擺手,他是啥問題他明白的很,上次無絕抱他一下,回去吐了十幾天,他受傷的是心靈啊心靈!從來自認風流倜儻的他竟然被人嫌棄了!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問道:“外面那個是誰?生面孔,沒見過。” 宮無絕的耳朵尖兒悄悄豎了起來。 “喬家不是都讓老子給殺干凈了么。太醫(yī)院一下子少了一半兒的人,補進來的學徒?!眴糖嘁煌犷^,便看見了宮無絕有點好奇的表情,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宮琳瑯估計是幫他問的啊,嘖嘖嘖,不只不吃醋還幫心上人詢問心上人,這大度,這賢惠,別當皇帝當王妃算了。直到解釋清楚了,宮無絕鐵青的臉色恢復了點兒,喬青更加確定了心里的想法,立馬把田宣給賣了:“那人姓田名宣,劍峰底下清平縣人士,上有老母,父親已過世,原本是縣里的教書先生,也偶爾給人問問診……” 聲音越來越弱,說到這里,咕咚一聲全咽了下去。 原因無他,宮無絕那剛好了點兒的臉色,在她這一通介紹之下一層一層的黑了下去。她每說一句,他就黑上一分:“咳咳,咋了?” 砰—— 手中的茶盞瞬間給他捏爆了。 喬青一哆嗦,看他堪比鍋灰的臉抬起來,一笑:“知道的挺清楚?!?/br> 黑漆漆的俊臉上,只有這一笑露出來的森森白齒,怎么看怎么滲人。喬青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但是也明白自己惹著他了。而重點就是,她根本莫名其妙一頭問號??粗@男人射過來落在她手上的目光,喬青瞬間把手背身后去,有種晚上一秒鐘就會被他剁了的錯覺。拽了他心上人袖子一下,這人還記一輩子了。 “那個,田宣還在外面,等了不少的時候了。事情清楚了我就不多呆了,回頭給你倆一人開個方子?。 ?/br> 喬青拔腿兒就跑,再在這詭異的男人眼前兒呆下去,早晚給逼瘋。 隨著她沖了出去,身后御書房的大門轟然暴裂。 隨著大門爆裂,宮琳瑯帶著顫音的嚎叫直沖天際:“宮無絕!這門很貴啊——” 喬青拍拍胸口,耳邊宮琳瑯的嚎叫還沒消散,回頭看看這粉末飛揚的御書房大門,決定以后離著這兩人有多遠算多遠?,F(xiàn)在還是想想這接下來恐怕源源不斷的刺殺之流才是關鍵。 田宣走上來:“大人?” 喬青一擺手:“你自己回去啊,老子是不敢?guī)е懔?!?/br> 說完,一溜煙兒跑沒了。 兩人一起從太醫(yī)院出來,回去卻是一前一后。 這等不同尋常的情形立即引起了太醫(yī)院中貴族子弟的注意。一開始看院首的態(tài)度,倒像是對那田宣感覺不錯,可自從那日分別回了太醫(yī)院之后,院首明顯避這田宣如蛇蝎,一副跟他多近個幾分就會惹上麻煩的感覺。再聽說那天田宣連御書房的門都沒進,院首出來時皇上還報廢了一扇門,眾人立即將這歸咎為了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不懂規(guī)矩惹惱了皇上和院首。 于是,本就看田宣不順眼的貴族子弟們,再也沒了掣肘。 而田宣,也在太醫(yī)院中如履薄冰。 這些喬青并不知道。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她從來是個冷心冷肺的人,若是想進入她的心,沒有個時間的累積風霜的共歷根本不可能。而田宣,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的過客罷了。至于宮無絕……在太醫(yī)院中打蒼蠅的喬青搖搖頭,這人很復雜,她對這人的感覺也復雜,有感激,有贊賞,有較勁,也有不順眼——若說朋友,貌似沒達到,可說無關緊要,也不盡然。 想不明白,喬青則不想,啪——一柄飛刀正正射入墻上,五只不長眼的蒼蠅被飛刀貫體,開膛破肚的連成一串兒。 四面八方隱藏著的暗衛(wèi)齊刷刷一抖,只想仰天一陣嚎:“王爺啊,你真的覺得這樣的人,需要咱們保護么?” 這太傷自尊了! 他們跟著這喬公子半個月了,半個月的太平日子沒動過手,早已經(jīng)渾身癢癢到不行。前天總算是看見了一伙不知死活來刺殺的。一眾暗衛(wèi)枯萎的小心肝兒瞬間活了,甩著手踢著正步大吼一聲就往前沖,誰知道這喬公子明顯比他們還手癢,捏著把飛刀就沖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全部挺尸。徒留下他們暗衛(wèi)呼天搶地:“喬公子,給咱們留一個啊!” 再說昨天早晨,哦不,是中午,喬公子素來不點卯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終于到了中午來皇宮的路上,又是一群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這次明顯她還沒睡醒,揉著惺忪睡眼一副狀態(tài)外的樣子。暗衛(wèi)們驚喜了,提著大刀就飛了出來,剛一落地,只見迷迷糊糊的喬公子袖子一揮,又是一地臉色烏青口吐白沫的尸體。 最后是昨天晚上,喬公子在房內(nèi)呼呼大睡,正好有兩個宵小前來行刺。睡覺中的喬公子從來是不許人打擾的,她蒙起被子大喝一聲:“你們還不動手!”眾暗衛(wèi)再一次驚喜了,總算有咱們發(fā)揮余熱的機會了。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動手,半空中破窗而出兩個女子,一人逮著一個吭哧吭哧就是一頓胖揍,一邊還有一只胖乎乎的肥貓喵喵吶喊。 眾人欲哭無淚,就這樣的人,不去欺負旁人就算了,怎么可能吃了虧! “陸羽啊,王爺?shù)降自谙胧裁??”某棵樹上,一暗衛(wèi)百思不得其解。 陸羽百無聊賴的打著蚊子,看一眼辦公間內(nèi)一刀一串兒蒼蠅的喬青,無精打采道:“爺在想什么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懷疑喬公子有問題?!?/br> “什么問題?”一眾腦袋湊了上來。 陸羽小小聲,再瞄一眼太醫(yī)院里正被那群貴族子弟們奚落的田宣:“爺前天跟我說,一旦喬青和田宣有所接觸,定要立即向他匯報!這還不叫有問題么,難不成是……”回憶起自家主子昨天的神色,那叫一個茫然。直到自己說出了這番話,好像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和驚悚。陸羽捏著下巴:“難不成名為保護實則監(jiān)視?她是敵國的jian細?” “切——” 眾人齊齊呸他:“你忘了爺上次怎么吩咐的了,必須一刻不離確保她安全無恙,但是如廁和洗澡的時間都滾的遠遠的?!?/br> 這下,連陸羽也不懂了。 “誒,喬公子出來了!” 喬青打夠了蒼蠅,出門放放風,聽見的便是那群貴族子弟的一聲大喝:“田宣,你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 喝叫的人一把將他案上的文書全掃到地上,一群人冷笑著圍著田宣,一邊的老太醫(yī)們抬頭掃了一眼,倒是也不出言。就在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下,田宣站起來,不卑不亢:“在下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屬于我的事兒,定會做到最好,不屬于的罪責,誰也別想讓在下來背?!?/br> 這一氣勢,讓人不由得一驚。隨即便是惱羞成怒:“本公子肯放你一馬是瞧得起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田宣冷冷笑著:“莫要說的這么好聽,你們這幾日來所做的在下不是傻子分的清楚。在下希望息事寧人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輩!那玉訣,在下說了沒看見,就是沒看見!” “本公子的玉訣乃是當年先祖賞賜給家父的御賜之物,御賜之物也敢動歹心思,田宣,你這是在找死!若你交出玉訣,自動請離太醫(yī)院,本公子便放你一馬,否則……沒有院首大人維護你,我看你當如何!” “在下說過沒拿,就是沒拿?!?/br> “好!”那公子哥鼻孔朝天,眼中劃過抹得意之色:“本公子已報了內(nèi)務府,自有大內(nèi)侍衛(wèi)來解決此事?!?/br> 話音方落,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趨近。顧公公帶著大內(nèi)侍衛(wèi)齊齊趕了來,一瞬這太醫(yī)院便站的滿當當?shù)?。本來太醫(yī)院中偷盜的小事兒本不歸他管,可上報的人明明白白的說著是御賜之物……顧公公一進門,便扯著尖細的嗓子喝了一聲:“是誰偷盜了御賜之物,先祖之賜也敢覬覦,簡直是對先皇的大不敬!” 眾人趕忙給顧公公見禮。 顧公公昂著頭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眾人冷笑著退了開,先前那公子哥一指:“公公,是他!他偷了……” 那人沒說完,便見本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顧公公,瞬間弓起了身子一路小跑朝著他后方?jīng)_了上去,什么氣焰什么高人一等全都喂了狗。顧公公跑上前,老臉堆滿了笑:“喬大人,幾日不見,大人可好?” 喬青正瞧著熱鬧:“顧公公別來無恙?!?/br> “不敢不敢,大人啊,您這些日子送去的藥皇上吃了可好多了,晚上睡覺也安眠了不少。大人真真是當之無愧的醫(yī)之魁首!”其實皇上一聽說是喬大人開的方子,根本連碰都沒敢碰。連稱那小子怎么可能這么好心,喝下去萬一毀了容,萬千少女還不得哭碎了心。不過事雖如此,這個喬大人他也不敢得罪,一切往好了說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