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陳澈的助攻
殷鄭今天回老宅,就是來和王茵算賬的,一筆一筆,都要算清楚。 跌坐在地的王茵滿心絕望,她甚至在心中飛快的盤算起來,以后自己每個月還能有多少錢,能夠供她揮霍。 而結(jié)果卻令她大驚失色——被殷鄭剝奪了股份之后,她每個月能夠開銷的錢,甚至不足一萬! 這讓王茵完全不能夠忍受,要知道,王茵這些年,每個月的花銷,動輒就是上十萬的。 “殷鄭……殷鄭能不能這么對我!”王茵忽然又像是來勁了,這會兒也不趾高氣昂,也不得意洋洋了,,跪爬著抱住殷鄭的腿,沒錢的恐懼終于讓王茵在殷鄭面前低下頭,流出淚水。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yīng)該給你送女人,我不應(yīng)該覬覦你的東西……” 這會兒的王茵,哪里還有平時傲慢的姿態(tài),低聲下氣的懇求殷鄭,不要剝奪她原本那種奢侈的生活,那就是她的命 根 子! 殷鄭看著在自己面前終于卑躬屈膝的繼母,滿滿的蹲下身,雙眼中沒有一點憐憫的溫度,他冷冷的開口說道:“你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插足我們家,爬到我母親的位置上,并且還想控制我。” 曾經(jīng)不識時務(wù)的王茵仿佛在一瞬間,學(xué)會了看眼色,當(dāng)她看到殷鄭眼中的神情時候,立刻更加卑微的放低了身段,哭聲凄厲的說道:“我……我可以離開殷家,只要、只要你把那些股份給我……我以后,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會插手你的事情!” 冷笑聲從殷鄭的鼻腔中散發(fā)出來,帶著完全不相信的意思,讓王茵感覺到了徹底的絕望。 果然,殷鄭毫不留戀的站起身,像是徹底失去了和王茵掰扯下去的心情,盡管王茵還死死的拽住殷鄭的褲腳。 “松手?!?/br> 傳入王茵耳中的,是殷鄭毫無感情的聲音,命令的句式與陰冷的神情,讓王茵心中發(fā)顫的同時,下意識的就照做著,松開了手。 王茵趴在地上,抬起頭,入眼看到的就是殷鄭冰冷的如同刀切一半凜冽剛硬的五官,在房間的光照下,陰沉森冷的猶豫地獄的死神。 王茵看見殷鄭向下,向自己,投注了一點嫌惡的余光,接著,殷鄭冰冷的聲音就摔落在了地上,滾進了王茵的耳中。 “至少你還能夠指望殷虎,你也應(yīng)該慶幸,殷豹現(xiàn)在不在,不然,你們母子,都會被我掃地出門?!?/br> 殷鄭的腳步,隨著最后一個字落地,就邁了出去,步伐果斷,在地板上踩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是踏碎王茵美夢的武器。 王茵就這樣趴在地上,呆愣愣的看著殷鄭從容果決的走出門外,她就像是一個垃圾一樣,無人理會,連殷家老宅里面的傭人,仿佛都要退避三舍的躲著她。 王茵不知道自己趴在地上趴了多久,她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成了一團漿糊。 殷鄭將她從富貴鄉(xiāng)里一腳踹出來,讓她從一個豪門闊太太變成了每個月只有三千塊錢,并且一無是處的女人。 她怎么活的下去…… 王茵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涌進來各種想法,諸如什么別的太太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笑話她,又或者是以后她再也不能眼都不眨的買下當(dāng)季新款的奢侈品…… ‘至少你還能夠指望殷虎?!?/br> 忽然,殷鄭最后離開前說的這句話,擠進了王茵的腦袋里面,然后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樣,漸漸的,居然把其他的那些想法都驅(qū)趕走了。 王茵皺起眉頭,絞盡腦汁的想:‘殷鄭那個畜生,后面半句說的是什么來著?’ 她不由得從爬伏的姿勢坐了起來,凌亂的頭發(fā)依然披散在了臉上,臉上的妝容像是鬼畫符一樣恐怖,眼線被淚水浸花,黑乎乎一團的暈開,此時的王茵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蓬頭垢面,臉上殘妝如鬼。 “呵呵……”忽然,一直在沉思回憶的王茵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讓她無比開心的事情,以至于這個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一種尖利的猖狂的大笑。 她想起殷鄭后面半句說了什么,殷鄭說:‘殷豹現(xiàn)在不在’。 王茵嘴邊慢慢揚起一個陰測測的詭笑,神情也在頭發(fā)遮擋的陰影中漸漸變得猙獰陰森,她慢慢的曲起自己撐在地上的兩只手,用力之下連一直精心保養(yǎng)的指甲斷裂了都不知道,像是毫無痛覺一半。 ‘怎么把殷豹忘了呢……’王茵在心中森然的想道:‘我還有殷豹呀……只要我和殷豹,再加上孫意然,還害怕殷鄭什么?’ 一想到這里,王茵就覺得自己也未必就會被殷鄭徹底捏死,至少她現(xiàn)在還天真的覺得,她和殷鄭的這場對壘中,還是有轉(zhuǎn)敗為勝的可能。 于是,原本失魂落魄的王茵忽然像是來了魂兒似的,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后簡直就像是餓狼撲食一樣,沖向大廳那臺古董電話。 “殷豹……只要有殷豹在……就可以!” 王茵一面快速的撥打著那一串印在自己腦海中的數(shù)字號碼,甚至對于殷虎的號碼,王茵記得都沒有這么清楚,她又一面嘴里神經(jīng)質(zhì)的念叨著:“快接電話,快接大姨的電話……!” 但是撥出去的那串號碼,任憑王茵撥出去幾次,始終都是重復(fù)著同樣的一句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br> “啊啊啊——”王茵在聽了七八次這樣的電臺回復(fù)之后,精神上徹底的崩潰了,她完全不能忍受的摔出了手中捏著的那個話筒,然后像是發(fā)瘋一樣,將茶幾上全部的東西都揮掃一空。 “殷鄭,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發(fā)泄之后的王茵,站在一地的狼藉之中,神色陰狠,雙眸之中都凝聚著一種殺氣,她低聲說道:“你既然想讓我死,那就試一試?!?/br> 另一邊,殷鄭坐上了回去的車,安靜的車廂中,陳澈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透過后視鏡去看殷鄭的表情。 “有事?”殷鄭看著不??此年惓海鏌o表情的問道。 陳澈聽見殷鄭開口,欲言又止了一下,才開口問道:“boss,您和宋荷吵架了?” 對于陳澈,殷鄭一開始是把她當(dāng)成屬下,公私分明,但是陳澈跟著殷鄭這么多年,確實爭氣,一是沒有搞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做事對人不對事,二是對宋荷也是真心,尤其是上次汽車剎車失靈,殷鄭更是對陳澈多了一份交心。 所以殷鄭在短暫的沉默過后,還是如實說了自己和殷鄭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以及殷鄭一直以來的苦惱,殷鄭說道:“你說,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讓宋荷覺得,我是在乎她的?” 陳澈看著殷鄭臉上苦惱的表情,終于覺得現(xiàn)在的殷鄭才看起來像是一個在活著的人。 這并不是一個貶義詞。 從前的殷鄭,像是對周圍的所有事情都不關(guān)心,生活中永遠只有工作,就像是一臺毫無感情的機器一樣。 但是,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也會為了‘太太覺得我不在乎她’這個問題而苦惱不已。 陳澈想著想著,唇邊就出現(xiàn)了一抹笑意。 “笑什么?”顯然,殷鄭還在時刻關(guān)注著陳澈是否能給他一個答案,因而便輕而易舉的發(fā)現(xiàn)了陳澈臉上的微表情,殷鄭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沒什么?!笨粗筻嵅蛔匀坏纳袂?,陳澈緊忙見好就收,輕聲咳嗽了一聲,隨即說道:“孫意然這件事情,您也不要太責(zé)備宋荷,宋荷就是……” 陳澈說到這里,忽然想起這好像會戳到殷鄭和宋荷之前不開心的時候,于是陳澈就不知道怎么說了,同時暗罵自己非要做這個知心開導(dǎo)人是要干嘛,現(xiàn)在把自己開導(dǎo)進去了! “宋荷怎么了?”因為陳澈的停頓偏偏就在一個關(guān)鍵的地方上,殷鄭不由得在意起來,甚至不自覺的從原本靠著汽車椅背的姿勢變成了坐直,甚至追問道:“接著說?!?/br> “……”陳澈徹底又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種什么叫自己坑自己的感覺,暗罵自己瞎管,但現(xiàn)在老板開口了,陳澈能怎么辦?只有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宋荷就是有些感同身受。” “什么感同身受?”殷鄭問道,但隨著這句問話出口,殷鄭原本就好用的腦子分明已經(jīng)想到了宋荷感同身受的源頭。 不知道為什么,殷鄭在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心口上忽然感覺到針扎一樣難受,他想:‘難道宋荷還是心有芥蒂?’ 于是,原本就處于誤會和沒有徹底互相理解彼此的殷鄭和宋荷,在不會開導(dǎo)而開導(dǎo)的陳澈的開導(dǎo)下,默默的又走上了一條彼此誤解的道路。 這件事,以致很久之后,都被宋荷拿出來當(dāng)玩笑,調(diào)侃陳澈。 宋荷是這么說的,“陳澈能夠完美的勝任任何一件事,但是,千萬不要讓她去開導(dǎo)勸解別人,因為很有可能,最后被開導(dǎo)的人會和我們天臺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