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if線]圣誕樹上的臘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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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內(nèi)含一點點奇怪的東西
=================================
“那天我推開了窗,將下巴撐在窗臺上看外面的雪。我不僅看見了雪,還看見了那個將腐爛的rou片吻上jiejie嘴角的豬玀。”
冰柜厚實的蓋子被啪的一下關(guān)上,這間不算寬敞的房間內(nèi)唯一的亮光是機(jī)器底部閃爍的信號燈。器械運(yùn)作的嗡嗡聲持續(xù)了許久,這片幾乎看不清任何景象的黑里才突兀地傳來一聲沉啞的笑。
一聲嘲弄、勝利的笑。
而后是一陣寂靜,直到吱呀的關(guān)門聲再度響起。
......
萬寧突然停下手上翻炒的動作,腳步一轉(zhuǎn)行至洗手臺前打下水龍頭的把手,他將濺上右手的油滴仔細(xì)清理干凈后轉(zhuǎn)身走到客廳里。目光瞥向坐在沙發(fā)側(cè)邊的萬達(dá),他一下坐靠在她身旁,讓肩膀與上臂貼在一處。
萬寧感受到從另一具身體傳來的熱氣,他又往萬達(dá)那兒挪近了些,轉(zhuǎn)頭朝身旁的人說話時嘴唇幾乎要擦到她的臉上。
「jiejie,」他開口,「明天你會回來吧?」
萬達(dá)放在屏幕上的手指突然頓了一下,她唔了一聲,眼珠往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眉頭輕輕皺起,片刻后有些困擾地回答:「抱歉,萬寧。那天我和別人約好了要出去?!顾龥]有察覺到此時兩人的距離近的有些過分,萬達(dá)又道:「不過我晚上會回家的?!?/br>
萬寧聞言只笑了笑,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著萬達(dá)的手機(jī),「jiejie,這是漢封嗎?」
「對。」萬達(dá)回復(fù)著通訊軟件的信息,突然想想起什么似的低下頭問,「我記得你們見過?」
那是在某次學(xué)校組織的出游項目,萬寧瞇起眼睛,他對漢封的印象并不算好,或者說,非常不好。即便嚴(yán)格算來,萬寧對任何與萬達(dá)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人都懷帶著從骨頭里冒出的抗拒和厭惡。
他被漢封毫無預(yù)兆地拍上肩膀,那瞬間萬寧想起某段異常糟糕稀爛的回憶。身后被突然推開的門,一只從后背突兀闖進(jìn)視線的手。
那只手捏住了他對于將來美好的幻想,然后兩指交錯用力。
撕啦——
白紙上畫的歪歪斜斜的小人,一個是他,一個是jiejie。他們的頭頂是太陽,有一座房子,一棵種在房子前的樹。
紙張從中間裂開,絨毛狀的纖維從邊緣生出,畫上兩只小人的笑容被皺褶扭曲,是碎玻璃中折射出來的不成形的臉。
他驚恐萬分,兩只手指從白紙的上邊開始撕扯,從他的腦袋上,撕啦、撕啦——
斷成兩截。
他連對平和的想象都不該擁有。
「明天jiejie是和同學(xué)約好了嗎?」萬寧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只柑子,指尖稍稍用力刺破橙黃色的表皮,「漢封也會去嗎?」
萬達(dá)毫不避諱地讓他看去聊天的內(nèi)容,伸手接過遞到嘴邊的東西,回道:「我們班上很多人都會去?!顾例X咬破薄皮,又接過新的果瓣,「萬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萬寧的身體忽的僵直,片刻后又扶住膝蓋站起來。他把手上最后的柑子放到萬達(dá)手里,踩著拖鞋回到廚房繼續(xù)翻炒起來。萬寧沒有對萬達(dá)的邀請做出回復(fù),他只把最后的菜盛進(jìn)碟子,笑著招呼萬達(dá):「jiejie,開飯啦。」
……
萬寧站在玄關(guān)處目送萬達(dá)出門,當(dāng)門發(fā)出合上的咔噠聲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立刻被熨平。雙眼無神地盯著那扇門,萬寧平復(fù)了些許體內(nèi)躁動的煩悶,將它們從口鼻中吐出。
他焦躁不安地來回徘徊,偌大的房子內(nèi)不斷傳來鞋底與木板的摩擦聲。萬寧不停地抬頭看向門口,期待它被再次打開。
那么多人,他想,jiejie會與許多的人走在一起、味道互相交纏,他們是否會用手去觸碰她的身體?會被無數(shù)目光打量,會有別人叫她的名字。
她會對別人露出笑,和他們交談。
焦躁仿佛上漲的潮水逐漸把他的軀體淹沒,鼻腔無法呼吸。萬寧的頭顱像是裝進(jìn)一顆打散的雞蛋,他的思緒被攪弄得遲鈍。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搶占jiejie的時間?是想要把他排擠出她的生活嗎?萬寧的手指蜷縮起來,胸腔開始明顯地起伏,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四肢顫抖起來。
他沉默地壓抑著因不安產(chǎn)生的怒火與懼怕,平息下沖向腦門的沖動。
萬寧想起被放置在冰柜的物品,當(dāng)下他翻涌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他臉上又掛上了漂亮且平易近人的笑容,轉(zhuǎn)身走向坐落在院子里的雜物間。
雜物間內(nèi)的冰柜仍在嗡嗡地運(yùn)作,萬寧瞥向它,而后從角落里拉出一塊透明的塑料布與一對手套。他走上前去,指骨輕輕敲打白色的蓋子。
將兩只手都塞入手套里后他打開了冰柜,冷氣涌出拍打在萬寧的臉頰。他垂眸靜默地看著里面的東西,想到了那兩片腐敗的、鉆出蛆蟲的嘴唇。
柜內(nèi)的冷氣沒有壓下他內(nèi)心的火,萬寧將那東西從里頭搬出來甩在塑料布上。硬物與地面撞擊的悶聲一下蓋住了嗡聲,他蓋上蓋子,眼睛看著她。
這是一具已經(jīng)殘缺且被冷凍變硬的尸體。她的四肢在制冷保鮮的盒子內(nèi),被齊整地切割成十二塊,不知吵鬧地躺著。
他拿起上次未讀完的書,手指捻起書頁翻動起來。萬寧看的入迷,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走到尸體旁,四指按壓她的肌rou,以此來判斷解凍的程度。
手下的觸感終于軟和了許多后他放下手中的書,從角落翻出砍刀與斧頭。他笑,笑容歪扭。恨意如同狂潮從眼底傾瀉而出,線繩般cao縱他的身體,斧頭高高揚(yáng)起,隨之落下一道殘影。
刃部劈下尸體的嘴,幾乎將其砍斷。他又揮斧狠狠砸下那兩張該死的腐rou,相對柔軟的觸感給他無盡的暢快,他不知疲憊地將兇器舉起又揮落。
「你憑什么靠近jiejie?」他面無表情地動作。
咚!
「你憑什么用惡心的爛rou碰jiejie?」他的怒火從胸腔處重燃。
咚!!
「那是我的東西,jiejie是我的……你們憑什么去接近她?」
咚!??!
「陪在jiejie身邊的人是我,你們憑什么要分走我的東西?」
他五官倒置交叉,眼鼻顛倒,耳koujiao錯。他的臟器在滾油內(nèi)烹制,肌膚如同被烈火燎燒。沸騰的鐵鍋里僅他身處其中,皮rou被燉得軟爛,骨頭被熬成濃湯。他歪曲的臉浮動在這鍋熱湯內(nèi),是煉獄的漩渦,將其攪成冒著嫉妒與痛恨的紅。
他無法掌控自己,只重復(fù)地一次又一次劈砍下那堆rou糜。牙齒與軟rou混雜,碎末飛濺至白色的柜身,似是喝彩驚呼的看客。
他總算住手,輕輕喘息著任憑汗珠從額頭滑至下頷。
rou塊被紅線穿起,乖順地在他手中晃蕩碰撞。萬寧將它們拎到客廳,耐心地掛在綠樹的枝條上。他時而后退幾步觀賞,然后擺弄,直到滿意為止。
手與腳最是漂亮。他評價。
做完一切的萬寧撫平衣物上的皺褶,坐在靠背的木椅上等著另一人的歸來。
萬寧頗為悠閑地朝手腕上的表瞥了一眼:八點十六分。
右手握著棍棒,他似乎是無意般看向堆放在樹底的刀與斧。
……
萬達(dá)看了眼手機(jī),十一點二十四分。
她起身,歉意地同其他人道別。不遠(yuǎn)處同她較為熟稔的幾人挽留她再多玩一會,萬達(dá)單手拿起黑色的布包,溫和卻不容拒絕地開口:「抱歉,我先走了,我和萬寧說好今晚會回去的?!?/br>
白襯被工整地扎在褲腰內(nèi),她身形高挑,對他們的調(diào)侃并不做反應(yīng)。萬達(dá)拉開包廂的門,再次對里面的人道歉。漢封笑道:「我就說萬寧很黏你吧?!?/br>
「會嗎?」她問,將一片嘈雜隔絕。
萬達(dá)途中給萬寧發(fā)了信息,卻沒有收到回復(fù)。她并未怎么在意,緩步行至家門前,從口袋掏出鑰匙插進(jìn)鎖孔,門在轉(zhuǎn)動下打開了。
她一進(jìn)家門便是滿目的昏黑,萬寧啪嗒地開了玄關(guān)的燈,亮色蔓延到客廳附近才又陷入黑暗中。她脫下帆布鞋,拿著包往客廳走去。
萬寧聽到門口鑰匙扭動的聲響,隨后些許亮光照進(jìn)廳堂。他半垂著眼睛,緩慢地把身體從椅子上挪開。長坐讓他肌rou有點僵硬,萬寧余光看向懸在空中的rou塊,它們的下方是干涸了些許的水漬。他臉上浮現(xiàn)古怪的神色,將木棍頂部抵在地面后站定于客廳的門口。
萬達(dá)向那扇門走過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好似在他耳邊踩跳一般。
他的手臂的肌rou忽的繃緊,手指抓著木棍的柄,呼吸放松,他沒有多余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周遭隱隱透出的興奮感。
噠噠。
木棍被拉離地面。
噠噠。
木棍低低向后揚(yáng)起。
萬達(dá)看見打在客廳門口的人影,她頓時一陣無奈,不知萬寧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戲。萬達(dá)的嗓音中帶著笑意,低頭拉開客廳的門:
「萬寧,你在做——」
砰!!
木棍瞬間高高舉起一個角度,猛的一下?lián)舸蛟谒念^部,生生讓兩個未吐出口的字被打散在咽喉里。萬達(dá)頓時感到眼前一陣發(fā)暈,雙腿像是沒了骨頭般砸下地。她眉頭皺起,右手無力的撫上腦袋,整個軀體的意識幾乎要逃竄出去一般。
驚愕與不解占領(lǐng)了她這一刻的想法,萬達(dá)因巨痛瞇起雙眼看向面前站得筆直的人。
與她相似的黑瞳是深不見底的死氣,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萬…寧……?」
「啊。」他眉眼彎起,雀躍道,「jiejie,你回來了?!?/br>
說罷他打開客廳的燈,白光將這里的景象一點不剩地展露在她面前。萬寧蹲下身,雙手捧起她的腦袋往上掰。
她的眼睛此時正對著綠樹上被紅繩串起垂掛的rou。
許多rou。
兩只手,兩只腳,二十只指頭。
它們?nèi)绱饲逦乇怀尸F(xiàn)在萬達(dá)眼前,似乎還殘留著生命,突突、突突地在她的眼珠內(nèi)瘋狂跳動。
萬達(dá)的腦子一瞬間空白,她像一架生銹的機(jī)器,終于在最初的震驚后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笑容可親的人。
他看著萬達(dá)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地問道:「jiejie不喜歡?」下一秒萬寧起身毫不憐惜地從枝頭上抓下一只手掌舉到萬達(dá)眼前。慘白的rou幾乎要戳進(jìn)她的眼睛里,他又問:「jiejie不喜歡嗎?」
他又扯下腳掌放在萬達(dá)身旁:「jiejie?你不喜歡?」
他的語氣平靜且困惑,萬寧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一個什么答案——他期望萬達(dá)厭惡這些東西,卻又篤定地替她回答:「jiejie一定喜歡的,是吧?」
萬寧似乎認(rèn)可她的恐懼,左手的食指輕柔點上萬達(dá)的唇角,慢慢摩挲起來。她的顫抖順著指腹傳上他的身體,這時他似乎捕捉到一起從腳心生起的快感。如同羽毛輕掃而過,并不強(qiáng)烈,卻讓人撓心抓肺。
萬寧手上用力,把萬達(dá)的臉朝自己拉近了點。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和他幾乎如出一轍的五官。萬寧狀似無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氣,他眉頭低垂,苦惱地揉搓她的嘴角:「你看,這里很臟,jiejie?!?/br>
然后他松開手起身,拉出樹底下的一把小巧刀具后再次蹲回萬達(dá)身邊。
發(fā)冷的金屬貼上萬達(dá)唇邊的肌膚,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感受到表皮被劃破,而后更深處的rou被劃拉開,疼痛從傷口蔓延,熱流匯聚在下巴處。
萬達(dá)卻仍然不解,她問:「為什么?」
傷口被這動作給弄得更大,她沒有得到回答,還是問:「為什么?」
萬寧只專注地轉(zhuǎn)動刀刃的方向,鉗制她逐漸掙扎起來的身體,把整個人都困在身下。額前的頭發(fā)打落一片陰影,他無比受用地吞下自萬達(dá)喉嚨里發(fā)出的痛哼聲。溫?zé)嵴吵淼膹搅魑巧纤氖种福屗L出的快感更拔高了許多。
一片帶血的rou從萬達(dá)的唇角剝離,萬寧拇指與食指將其捻起,目光掃過她微張的嘴。
萬達(dá)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掙扎突然變得猛烈起來,她眼神變冷,企圖阻止這荒誕的行為。萬寧強(qiáng)硬地掰開牙齒,將手指塞入她的口中。兩指不斷深入,濃郁的鐵銹味在她口中爆開。
他根本不給萬達(dá)反抗的機(jī)會,一寸寸把那片rou推入她的喉中。修長白皙的手指幾乎已全數(shù)沒入,她牙齒發(fā)狠地咬下,感受陌生的東西按壓在嗓子眼。
「嘔——」她的眼角冒出生理的咸水,不斷想要挪動身體掙脫桎梏,卻徒勞無功。
咕嘟。
那片屬于她身體的rou,順著食道滑落。
萬達(dá)仿佛聽見來自體內(nèi)的墜落聲。
她吃了自己。
一片從她身上得來的人rou。
而后是從肚腹處傳來的破開感,又有東西刺入表皮,割開她的肚子。刀尖從肋骨中間的尖處開始,帶著讓他幾乎要溺死其中的柔軟,噗嗤地刺入。
苦痛的哀聲是融入血液的癮藥,他感到無止境的快意灌滿每一寸身體,從尾骨流向四肢百骸。
好暖和。
他的手在汲取血液的溫度,感官沉浸在令人迷失的
高潮的瞬間,他手中的刀也劃開身下人的咽喉。
血液與jingye交融,在她的喉嚨中,在他的身體上。
好了,他待到高潮褪去,才萬分平靜地看著壓在底下的人。
萬寧拿起大一些的砍刀,舌頭舔咬她唇邊的傷口,像是在清潔,又似乎是痛恨。
好了。
該做另一些吊起的rou塊了。
咚——
end.
內(nèi)含一點點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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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推開了窗,將下巴撐在窗臺上看外面的雪。我不僅看見了雪,還看見了那個將腐爛的rou片吻上jiejie嘴角的豬玀。”
冰柜厚實的蓋子被啪的一下關(guān)上,這間不算寬敞的房間內(nèi)唯一的亮光是機(jī)器底部閃爍的信號燈。器械運(yùn)作的嗡嗡聲持續(xù)了許久,這片幾乎看不清任何景象的黑里才突兀地傳來一聲沉啞的笑。
一聲嘲弄、勝利的笑。
而后是一陣寂靜,直到吱呀的關(guān)門聲再度響起。
......
萬寧突然停下手上翻炒的動作,腳步一轉(zhuǎn)行至洗手臺前打下水龍頭的把手,他將濺上右手的油滴仔細(xì)清理干凈后轉(zhuǎn)身走到客廳里。目光瞥向坐在沙發(fā)側(cè)邊的萬達(dá),他一下坐靠在她身旁,讓肩膀與上臂貼在一處。
萬寧感受到從另一具身體傳來的熱氣,他又往萬達(dá)那兒挪近了些,轉(zhuǎn)頭朝身旁的人說話時嘴唇幾乎要擦到她的臉上。
「jiejie,」他開口,「明天你會回來吧?」
萬達(dá)放在屏幕上的手指突然頓了一下,她唔了一聲,眼珠往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眉頭輕輕皺起,片刻后有些困擾地回答:「抱歉,萬寧。那天我和別人約好了要出去?!顾龥]有察覺到此時兩人的距離近的有些過分,萬達(dá)又道:「不過我晚上會回家的?!?/br>
萬寧聞言只笑了笑,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著萬達(dá)的手機(jī),「jiejie,這是漢封嗎?」
「對。」萬達(dá)回復(fù)著通訊軟件的信息,突然想想起什么似的低下頭問,「我記得你們見過?」
那是在某次學(xué)校組織的出游項目,萬寧瞇起眼睛,他對漢封的印象并不算好,或者說,非常不好。即便嚴(yán)格算來,萬寧對任何與萬達(dá)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人都懷帶著從骨頭里冒出的抗拒和厭惡。
他被漢封毫無預(yù)兆地拍上肩膀,那瞬間萬寧想起某段異常糟糕稀爛的回憶。身后被突然推開的門,一只從后背突兀闖進(jìn)視線的手。
那只手捏住了他對于將來美好的幻想,然后兩指交錯用力。
撕啦——
白紙上畫的歪歪斜斜的小人,一個是他,一個是jiejie。他們的頭頂是太陽,有一座房子,一棵種在房子前的樹。
紙張從中間裂開,絨毛狀的纖維從邊緣生出,畫上兩只小人的笑容被皺褶扭曲,是碎玻璃中折射出來的不成形的臉。
他驚恐萬分,兩只手指從白紙的上邊開始撕扯,從他的腦袋上,撕啦、撕啦——
斷成兩截。
他連對平和的想象都不該擁有。
「明天jiejie是和同學(xué)約好了嗎?」萬寧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只柑子,指尖稍稍用力刺破橙黃色的表皮,「漢封也會去嗎?」
萬達(dá)毫不避諱地讓他看去聊天的內(nèi)容,伸手接過遞到嘴邊的東西,回道:「我們班上很多人都會去?!顾例X咬破薄皮,又接過新的果瓣,「萬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萬寧的身體忽的僵直,片刻后又扶住膝蓋站起來。他把手上最后的柑子放到萬達(dá)手里,踩著拖鞋回到廚房繼續(xù)翻炒起來。萬寧沒有對萬達(dá)的邀請做出回復(fù),他只把最后的菜盛進(jìn)碟子,笑著招呼萬達(dá):「jiejie,開飯啦。」
……
萬寧站在玄關(guān)處目送萬達(dá)出門,當(dāng)門發(fā)出合上的咔噠聲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立刻被熨平。雙眼無神地盯著那扇門,萬寧平復(fù)了些許體內(nèi)躁動的煩悶,將它們從口鼻中吐出。
他焦躁不安地來回徘徊,偌大的房子內(nèi)不斷傳來鞋底與木板的摩擦聲。萬寧不停地抬頭看向門口,期待它被再次打開。
那么多人,他想,jiejie會與許多的人走在一起、味道互相交纏,他們是否會用手去觸碰她的身體?會被無數(shù)目光打量,會有別人叫她的名字。
她會對別人露出笑,和他們交談。
焦躁仿佛上漲的潮水逐漸把他的軀體淹沒,鼻腔無法呼吸。萬寧的頭顱像是裝進(jìn)一顆打散的雞蛋,他的思緒被攪弄得遲鈍。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搶占jiejie的時間?是想要把他排擠出她的生活嗎?萬寧的手指蜷縮起來,胸腔開始明顯地起伏,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四肢顫抖起來。
他沉默地壓抑著因不安產(chǎn)生的怒火與懼怕,平息下沖向腦門的沖動。
萬寧想起被放置在冰柜的物品,當(dāng)下他翻涌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他臉上又掛上了漂亮且平易近人的笑容,轉(zhuǎn)身走向坐落在院子里的雜物間。
雜物間內(nèi)的冰柜仍在嗡嗡地運(yùn)作,萬寧瞥向它,而后從角落里拉出一塊透明的塑料布與一對手套。他走上前去,指骨輕輕敲打白色的蓋子。
將兩只手都塞入手套里后他打開了冰柜,冷氣涌出拍打在萬寧的臉頰。他垂眸靜默地看著里面的東西,想到了那兩片腐敗的、鉆出蛆蟲的嘴唇。
柜內(nèi)的冷氣沒有壓下他內(nèi)心的火,萬寧將那東西從里頭搬出來甩在塑料布上。硬物與地面撞擊的悶聲一下蓋住了嗡聲,他蓋上蓋子,眼睛看著她。
這是一具已經(jīng)殘缺且被冷凍變硬的尸體。她的四肢在制冷保鮮的盒子內(nèi),被齊整地切割成十二塊,不知吵鬧地躺著。
他拿起上次未讀完的書,手指捻起書頁翻動起來。萬寧看的入迷,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走到尸體旁,四指按壓她的肌rou,以此來判斷解凍的程度。
手下的觸感終于軟和了許多后他放下手中的書,從角落翻出砍刀與斧頭。他笑,笑容歪扭。恨意如同狂潮從眼底傾瀉而出,線繩般cao縱他的身體,斧頭高高揚(yáng)起,隨之落下一道殘影。
刃部劈下尸體的嘴,幾乎將其砍斷。他又揮斧狠狠砸下那兩張該死的腐rou,相對柔軟的觸感給他無盡的暢快,他不知疲憊地將兇器舉起又揮落。
「你憑什么靠近jiejie?」他面無表情地動作。
咚!
「你憑什么用惡心的爛rou碰jiejie?」他的怒火從胸腔處重燃。
咚!!
「那是我的東西,jiejie是我的……你們憑什么去接近她?」
咚!??!
「陪在jiejie身邊的人是我,你們憑什么要分走我的東西?」
他五官倒置交叉,眼鼻顛倒,耳koujiao錯。他的臟器在滾油內(nèi)烹制,肌膚如同被烈火燎燒。沸騰的鐵鍋里僅他身處其中,皮rou被燉得軟爛,骨頭被熬成濃湯。他歪曲的臉浮動在這鍋熱湯內(nèi),是煉獄的漩渦,將其攪成冒著嫉妒與痛恨的紅。
他無法掌控自己,只重復(fù)地一次又一次劈砍下那堆rou糜。牙齒與軟rou混雜,碎末飛濺至白色的柜身,似是喝彩驚呼的看客。
他總算住手,輕輕喘息著任憑汗珠從額頭滑至下頷。
rou塊被紅線穿起,乖順地在他手中晃蕩碰撞。萬寧將它們拎到客廳,耐心地掛在綠樹的枝條上。他時而后退幾步觀賞,然后擺弄,直到滿意為止。
手與腳最是漂亮。他評價。
做完一切的萬寧撫平衣物上的皺褶,坐在靠背的木椅上等著另一人的歸來。
萬寧頗為悠閑地朝手腕上的表瞥了一眼:八點十六分。
右手握著棍棒,他似乎是無意般看向堆放在樹底的刀與斧。
……
萬達(dá)看了眼手機(jī),十一點二十四分。
她起身,歉意地同其他人道別。不遠(yuǎn)處同她較為熟稔的幾人挽留她再多玩一會,萬達(dá)單手拿起黑色的布包,溫和卻不容拒絕地開口:「抱歉,我先走了,我和萬寧說好今晚會回去的?!?/br>
白襯被工整地扎在褲腰內(nèi),她身形高挑,對他們的調(diào)侃并不做反應(yīng)。萬達(dá)拉開包廂的門,再次對里面的人道歉。漢封笑道:「我就說萬寧很黏你吧?!?/br>
「會嗎?」她問,將一片嘈雜隔絕。
萬達(dá)途中給萬寧發(fā)了信息,卻沒有收到回復(fù)。她并未怎么在意,緩步行至家門前,從口袋掏出鑰匙插進(jìn)鎖孔,門在轉(zhuǎn)動下打開了。
她一進(jìn)家門便是滿目的昏黑,萬寧啪嗒地開了玄關(guān)的燈,亮色蔓延到客廳附近才又陷入黑暗中。她脫下帆布鞋,拿著包往客廳走去。
萬寧聽到門口鑰匙扭動的聲響,隨后些許亮光照進(jìn)廳堂。他半垂著眼睛,緩慢地把身體從椅子上挪開。長坐讓他肌rou有點僵硬,萬寧余光看向懸在空中的rou塊,它們的下方是干涸了些許的水漬。他臉上浮現(xiàn)古怪的神色,將木棍頂部抵在地面后站定于客廳的門口。
萬達(dá)向那扇門走過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好似在他耳邊踩跳一般。
他的手臂的肌rou忽的繃緊,手指抓著木棍的柄,呼吸放松,他沒有多余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周遭隱隱透出的興奮感。
噠噠。
木棍被拉離地面。
噠噠。
木棍低低向后揚(yáng)起。
萬達(dá)看見打在客廳門口的人影,她頓時一陣無奈,不知萬寧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戲。萬達(dá)的嗓音中帶著笑意,低頭拉開客廳的門:
「萬寧,你在做——」
砰!!
木棍瞬間高高舉起一個角度,猛的一下?lián)舸蛟谒念^部,生生讓兩個未吐出口的字被打散在咽喉里。萬達(dá)頓時感到眼前一陣發(fā)暈,雙腿像是沒了骨頭般砸下地。她眉頭皺起,右手無力的撫上腦袋,整個軀體的意識幾乎要逃竄出去一般。
驚愕與不解占領(lǐng)了她這一刻的想法,萬達(dá)因巨痛瞇起雙眼看向面前站得筆直的人。
與她相似的黑瞳是深不見底的死氣,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萬…寧……?」
「啊。」他眉眼彎起,雀躍道,「jiejie,你回來了?!?/br>
說罷他打開客廳的燈,白光將這里的景象一點不剩地展露在她面前。萬寧蹲下身,雙手捧起她的腦袋往上掰。
她的眼睛此時正對著綠樹上被紅繩串起垂掛的rou。
許多rou。
兩只手,兩只腳,二十只指頭。
它們?nèi)绱饲逦乇怀尸F(xiàn)在萬達(dá)眼前,似乎還殘留著生命,突突、突突地在她的眼珠內(nèi)瘋狂跳動。
萬達(dá)的腦子一瞬間空白,她像一架生銹的機(jī)器,終于在最初的震驚后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笑容可親的人。
他看著萬達(dá)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地問道:「jiejie不喜歡?」下一秒萬寧起身毫不憐惜地從枝頭上抓下一只手掌舉到萬達(dá)眼前。慘白的rou幾乎要戳進(jìn)她的眼睛里,他又問:「jiejie不喜歡嗎?」
他又扯下腳掌放在萬達(dá)身旁:「jiejie?你不喜歡?」
他的語氣平靜且困惑,萬寧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一個什么答案——他期望萬達(dá)厭惡這些東西,卻又篤定地替她回答:「jiejie一定喜歡的,是吧?」
萬寧似乎認(rèn)可她的恐懼,左手的食指輕柔點上萬達(dá)的唇角,慢慢摩挲起來。她的顫抖順著指腹傳上他的身體,這時他似乎捕捉到一起從腳心生起的快感。如同羽毛輕掃而過,并不強(qiáng)烈,卻讓人撓心抓肺。
萬寧手上用力,把萬達(dá)的臉朝自己拉近了點。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和他幾乎如出一轍的五官。萬寧狀似無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氣,他眉頭低垂,苦惱地揉搓她的嘴角:「你看,這里很臟,jiejie?!?/br>
然后他松開手起身,拉出樹底下的一把小巧刀具后再次蹲回萬達(dá)身邊。
發(fā)冷的金屬貼上萬達(dá)唇邊的肌膚,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感受到表皮被劃破,而后更深處的rou被劃拉開,疼痛從傷口蔓延,熱流匯聚在下巴處。
萬達(dá)卻仍然不解,她問:「為什么?」
傷口被這動作給弄得更大,她沒有得到回答,還是問:「為什么?」
萬寧只專注地轉(zhuǎn)動刀刃的方向,鉗制她逐漸掙扎起來的身體,把整個人都困在身下。額前的頭發(fā)打落一片陰影,他無比受用地吞下自萬達(dá)喉嚨里發(fā)出的痛哼聲。溫?zé)嵴吵淼膹搅魑巧纤氖种福屗L出的快感更拔高了許多。
一片帶血的rou從萬達(dá)的唇角剝離,萬寧拇指與食指將其捻起,目光掃過她微張的嘴。
萬達(dá)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掙扎突然變得猛烈起來,她眼神變冷,企圖阻止這荒誕的行為。萬寧強(qiáng)硬地掰開牙齒,將手指塞入她的口中。兩指不斷深入,濃郁的鐵銹味在她口中爆開。
他根本不給萬達(dá)反抗的機(jī)會,一寸寸把那片rou推入她的喉中。修長白皙的手指幾乎已全數(shù)沒入,她牙齒發(fā)狠地咬下,感受陌生的東西按壓在嗓子眼。
「嘔——」她的眼角冒出生理的咸水,不斷想要挪動身體掙脫桎梏,卻徒勞無功。
咕嘟。
那片屬于她身體的rou,順著食道滑落。
萬達(dá)仿佛聽見來自體內(nèi)的墜落聲。
她吃了自己。
一片從她身上得來的人rou。
而后是從肚腹處傳來的破開感,又有東西刺入表皮,割開她的肚子。刀尖從肋骨中間的尖處開始,帶著讓他幾乎要溺死其中的柔軟,噗嗤地刺入。
苦痛的哀聲是融入血液的癮藥,他感到無止境的快意灌滿每一寸身體,從尾骨流向四肢百骸。
好暖和。
他的手在汲取血液的溫度,感官沉浸在令人迷失的
高潮的瞬間,他手中的刀也劃開身下人的咽喉。
血液與jingye交融,在她的喉嚨中,在他的身體上。
好了,他待到高潮褪去,才萬分平靜地看著壓在底下的人。
萬寧拿起大一些的砍刀,舌頭舔咬她唇邊的傷口,像是在清潔,又似乎是痛恨。
好了。
該做另一些吊起的rou塊了。
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