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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厭人》[骨科/正劇片段+if線合集]在線閱讀 - #9397;yz#9431;ⅰ.cōм [現(xiàn)代if線]街燈(含車)

#9397;yz#9431;ⅰ.cōм [現(xiàn)代if線]街燈(含車)

    前言:

    有多個萬寧同時存在的if線,內(nèi)含一點奇怪的內(nèi)容,請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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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男人左手食指與中指淺淺探入她的下體時,萬達瑟縮了一下。體內(nèi)想要嘔吐的欲望隨著異物沒入的深度而逐漸增生,她緊緊抓著長襯衫的下擺,因過于用力而導(dǎo)致指節(jié)發(fā)白。

    他眼珠往上瞥了一眼,看到被攥在手里幾乎要扯碎的織物。他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額前的長發(fā)在面部打下一層陰影。男人半張面孔都掩蓋在那片黑影之下,黑瞳里的平靜下是幾乎要灼穿眼瞳的怒火。

    「縮一下肚子,jiejie。」他一手扶住萬達的側(cè)腰,垂眼開口。

    他的手指被濕熱與里頭的稠液包裹,這感覺實在難以形容——他并不阻止,甚至是縱容其他人的jingye射進去,但從腳底冒起的憤怒同樣是真實的,將他的神經(jīng)放在熱油之中烹炸。

    萬達咬著下唇,好似要把它咬下來一般。無數(shù)抗拒與厭惡席卷她的大腦,她沒有動作,卻在深入體內(nèi)的東西觸碰到某點后無法控制的收縮。

    粘稠的白液向下流淌,順著男人的手指,滴打在被抽出后平放于底部的掌心。

    萬達痛苦地閉上眼睛,她憎恨這感覺,卻無法和它切割開來

    這是一間坐落在昏黑巷子內(nèi)的發(fā)廊屋,店門旁有一個柱狀的燈牌,上面是紅藍交錯的螺旋紋。燈牌會在夜晚被打開,刺目的顏色昭示著晚間曖昧的開始。

    店內(nèi)卻根本不像一個看似低俗色情的發(fā)廊店該有的樣子,甚至沒有身為一個發(fā)廊該有的轉(zhuǎn)椅和剪刀。這里沒有難聞的劣質(zhì)洗發(fā)精或染發(fā)劑的味道,沒有時尚雜志,也沒有為推銷套餐而喋喋不休的理發(fā)師。

    墻上卷邊發(fā)黃的海報被新貼的家伙蓋住,頂上老舊的燈會啪嗒啪嗒地閃爍,且它們的功率并不算高,以至于店內(nèi)時常處于昏暗中。

    一個高中生樣子的人在剛才推開了店門,他踩著帆布鞋進到店內(nèi)后徑直把背上的包甩在這里唯一的皮革沙發(fā)上,但他沒有坐下,因為不想讓裂開的碎皮沾上衣物。他朝角落的柜臺處走去,手指在上面敲了幾下,等到坐在里面的男人抬眼后笑道:「jiejie在里面吧?」

    里面的男人盯著他看了許久,卻沒有做任何回答就再次低下頭去。

    柜臺前的人絲毫不掩飾眉眼里的得意和嘲諷,他把雙手撐在上面,低下的身體快要同那人貼到一起。他低聲嘲笑:「萬寧,你真是惡心。」說罷就轉(zhuǎn)身推開門走向里面的房間。

    柜臺的男人不曾抬過眼去看推門進去的家伙,只在門被關(guān)上后眼睫輕動。

    從外面推門進入房間后便看到蜷縮在墻角一張桌子下的人,他在見到萬達的一瞬間,周身立刻迸發(fā)出可被察覺的喜悅。他的腳步停在桌前,而后屈腿蹲下,捧起萬達的臉打量起來。

    「jiejie。」他的視線與對面的人交匯,帶著薄繭的拇指耐心而又輕柔地在接觸的皮膚上摩挲。手下屬于生者溫?zé)岬挠|感讓他著迷,看著那張沒有一點生氣的、麻木不已的五官,難以抑制的興奮不斷地向頭顱沖擊而去。

    萬達只在開始的瞬間抬眼一次,她口氣平淡地問他:「你是哪個萬寧?」χyúsんúωú?.cǒм(xyushuwu6.)

    他回答:「高一剛?cè)雽W(xué)時候的萬寧。」

    萬達聽后沒有給他任何反應(yīng),只是蹙眉表達了對他把玩自己臉部的不滿。她看向房內(nèi)的床和柜子,又問他:「你要做什么?」

    他沒有回答,雙手穿過她的下腋,小心翼翼地把人從桌底抱了出來。萬達被他放到床上,即便她對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什么已經(jīng)熟悉無比,但還是不自覺地把雙手握拳。萬達閉上眼,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忍耐下來。

    不要輕舉妄動。

    忍下來。

    她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從衣服探入,覆到腰腹處肋骨的手讓她一下從思考中回神。不屬于她的手指正沿著下胸肋骨層迭的凹凸描繪,他修剪得干凈指甲輕刮過皮膚時讓萬達一下頭皮發(fā)麻。她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便被打斷。

    「jiejie,他沒有給你吃東西嗎?」他在下一刻將上衣推起堆在萬達的胸口,然后仔細地打量起兩扇肋骨所在的地方。

    很瘦,甚至已經(jīng)可以清晰的看到它起伏的形狀。他認真地用目光一寸寸掃過肋骨所在的肌膚,接著看向凹進去的肚腹。他突然用兩手掐上萬達的腰側(cè),過于纖細瘦弱,讓他懷疑自己能夠?qū)⑵湔鄢蓛啥?,能夠徒手撕破那像是只有薄薄的一層的皮膚,讓里面的內(nèi)臟攜著熱血流滿他的身體。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迷戀,像是在撫摸擦拭什么珍貴的古董般。

    他無法控制地把嘴唇覆蓋在上邊,虔誠地去吻它。

    于是他就是這般順其自然地和萬達陷入床上,細細密密的吻遍布她的肋骨,而后往上至胸脯。她在乳首被舔吮的麻癢中緊咬唇瓣,壓下在體內(nèi)四處亂撞的惡心。

    他搖頭否定了問題的答案:「不,萬寧不會這樣做?!?/br>
    他解開褲子的金屬搭扣與拉鏈,將被肋骨誘惑以致勃起的下體抵在萬達的xue口處。他微微向前動作,性器的頂端就沒入了一些。如同被羽毛掃過背脊,他在輕微的快感中又把器物送入許多。

    內(nèi)里溫?zé)岫o致,包裹住器物的皺褶如同舞女多情靈巧的舌尖,它們沿著頂上的孔洞吮吸挑逗,從上至下地游走過異物的全身。腔壁中屬于上一個人的jingye是她們口中吐出的涎液,是她們同另一個他koujiao的證明。

    他不知此刻是怒或是興奮,雙眼牢牢地凝視著漂亮的骨頭們,詭異的興奮感在這瞬間增強了許多。

    它實在美得不像話。

    萬達的口腔中逸散開因咬破下唇而冒出的鐵銹味,下身被侵入的異感讓她的指甲不斷往手心的rou擠壓過去,不停被抽出送入,讓她的小腹處出現(xiàn)屬于性器的形狀與陰影。

    但即便她對此抗拒,卻無法否認身體生出的麻癢與快意。器物碾進其中,蹭撞上里頭敏感的軟rou,她的腰肢被手掌鉗制,性器抽出時翻出誘人的粉rou,在不甚亮堂的燈光下泛著水光。

    萬達恨透了這具軀體。

    他額角逐漸因為動作與情欲冒出欲色的汗珠,從身下傳上的舒適如同浪潮將他吞噬。被軟熱禁錮的器物幾欲溺死在這片欲海之下,他喉間蹦出一聲又一聲的喘息,為欲望折服,甘愿在她的身體之中失去自我而成為一個只知情事的野獸。

    這有什么不可呢?

    進食、睡眠、以及情欲。

    這是在他們?nèi)源谕粋€zigong中生長時就存在于身體里的本能,盡管他宣泄欲望的對象稍有不同。欲念于他來說并非食物與水,但他享受放任自己,任其被jiejie干癟瘦弱、如同男人一般的身體拉入水下的感覺。

    他愛極了性器深入她體內(nèi)的感覺,仿佛吃入肚中的癮藥。

    他總算把眼光從肋骨上收回,投向萬達潮紅的面龐及破皮流血的下唇。他又狠狠朝身下人的體內(nèi)撞去,破開抿起的嘴,讓堵在口腔中、被舌頭含吮多次的呻吟逃出。

    不甘卻又不得不承認的呻吟。

    「真想和jiejie的肋骨zuoai啊」

    他把頭顱埋在萬達的頸間,口鼻呼出的是熱氣,卻讓她莫名感到寒意。橫亙在頭腦里膩得駭人的快感在此刻散去不少,她手指抓著床單的力度又大了許多。萬達愣了好一會才抬頭去看他的臉,她在那雙黑瞳里瞧見了癡狂。

    霎時,只剩下浸透全身的冷意。

    「你」萬達怔怔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喉間卻被封堵住一般。

    他還是笑著的,喉口滾動,讓即將攀到頂峰的快感吞沒自己。在最后一次深入后,悶哼一聲便射在了里面。

    她腳趾突地在襲上的高潮中蜷縮起來,讓白色的濁液闖進,和原本還未清理的東西混在一塊,將她的小腹撐得微隆。

    他又用舌頭去舔萬達的耳垂與耳廓,她聽著耳旁厚重的喘息,遲來的反胃感突兀地涌上。卻在下一刻聽見他低聲說:

    「想走嗎,jiejie?」

    柜臺的男人在房內(nèi)的人走了一段時間后才起身。他推門而入,濃郁的情事味道毫不避諱地鉆進鼻腔。他走到坐在床上的人的旁邊,自上而下地看去。

    這是他的。

    但他為什么要讓另一些自己同jiejiezuoai呢?

    男人將萬達拉起,待她站穩(wěn)后便蹲下,用兩根左手指推入,果然在里面遇到了滿盛的粘液。

    不屬于他的、另幾個萬寧的jingye。

    男人半垂下眼瞼以來遮住情緒,他讓手指更加深入一些,「縮一下肚子,jiejie?!箤τ谌f達反抗的行為他已習(xí)以為常,盡管這并不代表不在意。男人幾乎要笑出來,嘴角卻只勾起諷刺的弧度。

    于是他擅自點上其中的隱秘,翻過手掌接住淌下的白液。它們此刻變成烈火,順著手心燒往下臂,最終會把他整個吞噬。

    「jiejie」男人突然抬首看向萬達,他的眼神變得惶恐扭曲,此時像是臣服在她腳下的兇獸,「jiejie,我覺得我要瘋了」他喃喃。

    男人猛的起身將萬達按在床上,瞳孔放大,魔怔了一般掐著她的脖頸。他臉色有些不好,掩藏于血rou下的心臟因指腹觸到的頸rou而猛烈跳動。他的腦仁發(fā)疼,所有意識都像是磕了藥一樣沖向頭殼,拿著有鋸齒的刀一下下磨著骨頭。

    咔咔、吱吱——

    咔擦咔擦——

    喀啦喀啦——

    掐著她脖頸的手逐漸開始收縮,萬達本能般地抓向他的手腕,卻在下一刻松開。她艱難地吸入變得稀薄的氧氣,沒有一點掙扎,只瞧著男人掙扎的丑態(tài)。

    萬達甚至有笑出來的想法。

    她看著從他臉上剝落下的皮rou,肥滿的白蟲從眼窩與張合的嘴里鉆出蠕動,甚至吐出難聞的臭液。多令人發(fā)笑的場景,萬達用目光審視著他。

    男人捕捉到了身下人的眼神,他突然大笑起來。他笑到喘不上氣,抽出手撫摸萬達的上眼皮。男人低下頭用舌面舔過她的眼睛,然后才再次注視她。

    他用愛憐同情的眼神望向萬達,問道:「你在可憐我嗎?jiejie?

    「你覺得我罪有應(yīng)得、不可理喻?」

    男人收斂起面孔含著的笑意,用死水樣的黑瞳看她。他緩慢又諷刺朝她開口:「你以為我不需要撫慰?你以為是誰把我的打扮當作理所當然?」

    萬達愕然的表情很好地取悅了他。

    他貼著她的眼睛,以壓迫者的姿態(tài)撕下遮蓋兩人丑態(tài)的白布:「是我去安慰你,是我把你拉出那個家的啊,jiejie?!?/br>
    男人又將她拉起甩到床板上,骨頭與堅實木塊的碰撞讓萬達疼得皺眉,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下身又被性器貫穿。

    「呃——」萬達悶哼出聲,手指突地抓住他的肩膀,在上面劃出紅痕。

    男人又挺身動作,嘴唇壓在她的耳邊,不知是笑是恨地柔聲問她:「jiejie覺得我不正常是嗎?你們倒是告訴我要怎么正常啊?jiejie,你告訴我——

    「告訴剪回短發(fā)、換回男裝,卻被jiejie用那樣眼神看待的萬寧,怎么做?告訴他,向jiejie伸手卻被推開的萬寧,你們想讓他怎么做呢?」

    他咀嚼著徘徊在耳邊的喘息,感受肩胛被大力刺入的疼痛,下身遵循欲望與怒火而進出,攪弄xue道內(nèi)的軟rou??旄凶屗潇o,萬達的錯愕令他分外滿足,他終于平息下來,開始碾磨她的肌膚。

    下腹被器物送入時仿佛要把她制下的嘔吐感從喉嚨頂出,胃里翻涌的食糜好似要溢出口中。為了不吐出來,她抓在男人身上的指甲刺破表皮,深深陷進rou里。

    這里只有萬寧,任何時段地點的萬寧。

    他們進入她的身體,在里面肆意玩弄,jingye充滿她的zigong,從她的身上不斷發(fā)散出惡心的欲味。

    她不想高潮。

    不想與他luanlun。

    萬達狠狠用牙齒咬住男人脖頸的rou以來阻止呻吟,她的小腿繃直,腳趾卷縮,忍受一陣陣的快感,最終雙臂無力地垂下,靠在男人攜著汗液的熾熱軀體之上喘息

    男人在某天的午時離開了發(fā)廊,他鎖上房間與大門,又拉下淡色薄金屬的擋板,摁下黑色厚實鎖頭的開關(guān)。他背著一個看起來鼓囊的暗綠色背包,頭發(fā)隨意攏到腦后用繩子束起,若不是喉嚨處上下滑動的凸起與高挑的身材,這個男人只會被當成有著一張出色臉蛋的女人。

    他臉上時常戴著一張面具,這讓他顯得溫和而親切。嘴角永遠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漂亮的黑瞳似乎被柔和浸滿,他有禮而不疏離,使人常常沉溺于這幅皮囊下,而無法窺破如同青面獠牙的鬼的靈魂。

    男人似乎在這樣的都市中顯得游刃有余,然而事實并非如此。他為他人的氣息與觸碰而反胃不已,吸進肺部的空氣是屬于腐爛生蠅的垃圾臭味,眼中的景象是滿街站立行走的肥蟲。它們用惡心的多足交碰,那些長滿絨毛的足甚至朝它伸來。

    他坐車到附近的超市,司機也不知是被男人的樣子給刺激得話閘大開還是本身就是個健談的,從他上車開始就張嘴掰扯起來。狹窄的車廂內(nèi)唾沫橫飛,中年男人洪亮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發(fā)疼,但在后座的男人臉上沒有顯露一點不耐,且偶爾會回上關(guān)鍵的幾句話。

    司機在聽到他開口的時候表情僵了這么一瞬間,隨后驚呼一聲:「噢,你是男的??!」話落下,他才意識到有些不太禮貌,忙打了兩聲哈哈又說,「這不是看長得太漂亮了嘛!你別放心上哈!」

    后座的人笑說不會。

    司機見他臉上卻是沒有耿耿于懷,轉(zhuǎn)了半圈方向盤又道:「哎,我就說,你這長得也太高了!有一米八了吧?」

    「一米八七?!?/br>
    司機眉毛一挑,猛地拍上大腿,啪的一聲響炸開,「這高的!不是我說,你這也太行了!找女朋友那肯定是大把大把的人追??!」

    男人兩指摩挲,低下的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司機抬眼從前面的鏡子望去時不知為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接著鏡子里的男人開口:「啊。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呢?!?/br>
    司機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正好轉(zhuǎn)過街角就到了地方,就沒再同男人說話了。

    男人下車之后同司機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走進不遠處的大型超市里。

    萬達在男人離開后從床上起身來到上鎖的門前,她握住把手上下推動幾下都是徒勞后就不再白費力氣。如今是難得的好機會,她想起前天來到這里的初中樣子的萬寧,對能成功逃出去這件事多了幾分底氣。

    雖然不見得從這個萬寧身邊跑到另外幾個身邊是多好的事情,但只要先從這里出去,萬達知道初中時候的萬寧會帶她離開。

    她了解萬寧。

    在萬達幾乎要睡著時猛地被幾聲巨響給驚醒,而后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一道仍顯稚嫩的嗓音問道:「是jiejie嗎?」

    她有些急切地走到門前,「是我,萬寧。門被鎖住了?!归T外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后似乎高興許多,但他并沒有立刻做些什么,只隔著一扇門和她說起話來。

    萬達其實不太能理解萬寧身上這份淡然,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都是一貫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對著女人即將刺下尖刀,對砸向后背的鈍器,挑開指甲蓋的利刃都不曾驚慌失措,即便他會因疼痛而嘶吼或表情扭曲。

    就像這個時候,門外的人清楚的知道碰上另一個自己的后果是些什么,然而他卻沒有選擇立刻離開。

    他們似乎都在推動自己走向暗淵。

    萬達無奈地與他聊了幾句,再次催促下才得到他「站遠些」的話。她退到一旁,不多時門外就傳來砰砰的響聲。萬達心底的雀躍隨著這聲音而變大,期間她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本以為是門鎖被砸落,但去撥弄時才發(fā)現(xiàn)東西還牢牢固定在原位。

    聲音在短暫地停歇了一會后又再次響起,且更為快速用力。

    萬達朝外面的人說道:「萬寧,小心手?!?/br>
    她自己做過這樣的事,知道傳到手與物體的摩擦?xí)鏊莼虼汤钡募t痕,更何況此時的萬寧比當時的她小了許多,情況也許會更嚴重一點。

    門外的人仍專注在這件事上,沒有對萬達做出回應(yīng)。

    門外人如此不知停歇的工作,鎖開始脫離木頭與金屬的鉗制,萬達從里面已經(jīng)可以瞧見它的歪曲。等到門鎖完全損壞后,外邊的人沒有推門進來,也沒有說話。萬達右手握上去,手臂往后一拉——

    男人從超市中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袋子,他在路邊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后對司機報了發(fā)廊附近的地址。這個司機與上一個相比沉默許多,正好他也沒有想要應(yīng)付人的心思,于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座椅上。

    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一些,閉目在微微顛簸的車上歇息。

    男人并未在外出上花費過多的時間,有了先前的記憶,他就更不放心把萬達一人留在發(fā)廊里,且這里還有許多另外的他,實在說不上省心。

    男人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推門后看見懸掛在半空的死尸的場景。

    他從肺部里吐了口濁氣,食指在大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打。購物袋內(nèi)的冷凍產(chǎn)品透過薄膜散出些許冷氣,他轉(zhuǎn)動頭部調(diào)整了姿勢,側(cè)臉對著半開的窗口。不知為何在下一刻男人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仁在看到什么后猛地收縮。

    他周身的氣息突兀地冷冽下來,像是悶入空氣稀薄的罐子中。

    前座的司機莫名其妙起了一身疙瘩,余光瞥向后座的人時被男人的眼神激得頭皮發(fā)麻,沒等他看清楚,那人又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了。

    「麻煩你稍會左轉(zhuǎn)從另一條路走?!顾蝗婚_口。

    「?。颗杜?,好?!?/br>
    男人下車后站在路旁微微仰起頭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半瞇著眼睛盯著頭頂刺眼的亮光看了許久,直到出現(xiàn)橘紅與黑的模糊影子才低頭。他提著袋子往延伸至里面的小路上走去,只覺得腦袋脹痛,有什么他控制不住的東西要破開這具軀殼一般。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想。

    他自認為已經(jīng)盡力去扮演一個人,雖然他不太清楚這玩意在身上有多大的比重,但好歹他為了jiejie已經(jīng)讓步太多。多到他感到濃重的威脅與不安,時刻為自虐似的行徑而痛苦,或是在夜半是驚醒,夢見失禁的尸體。

    那尸體晃蕩不停,四肢像沒有骨頭一樣纏住他的脖子,而后轉(zhuǎn)動起來,像蛇類絞殺獵物那樣活生生擰斷他的頭。

    男人的腦中一片混沌,他再次感到如同面對萬達死亡那一瞬間的崩壞。

    他拎著袋子往發(fā)廊的方向走去,這條路會比另一個萬寧更快到達地方。但男人沒有貿(mào)然出去,他站在暗處,仿佛捕食的獵人,眼神冷淡地看著那個自己用東西砸破大門的鎖。他如今甚至已經(jīng)沒辦法分清堵在體內(nèi)的究竟是什么感覺,思緒混亂得像是一團雜線。

    男人彎腰從袋子里摸出一把嶄新的刀,半垂下眼瞼,手指悠閑的解開硬膠圈與紙板,為門前的自己那份淡然而好笑不已。他在自己砸門到一半時踏著舒緩的慢步走過去,腳后跟先穩(wěn)穩(wěn)踩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而后才慢慢放下腳掌。

    男人無聲息地靠近自己的獵物,甚至還有閑心將刀舉過頭頂借著光欣賞金屬的銀白。他繞過發(fā)廊門前碎開的小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踩到砸門的人身后。

    他逗弄狗一樣,直到那人總算注意到身后站了個人,才在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就被捂住嘴劃開喉嚨。

    紅色燙熱的血猛地從破口處噴涌而出,男人漠然地看著自己因驚嚇而放大的瞳孔與不斷抽搐的身體,噴濺到他身上的血是快感的引線,直燒到他的心底。

    哈。

    一條瀕死的老狗。

    他將自己摔下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男人撿起同樣掉下地的鈍物,嘴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狠狠往不成樣子的門鎖上砸去。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了先前在郊區(qū)的房子內(nèi)企圖砸門偷跑的萬達,那時他在門外等了五個小時,如愿以償?shù)目吹剿幌伦兊媒^望的臉。

    他想到這就無法壓住愉快,崩潰與它一同在他的神經(jīng)上掰折。

    門鎖被砸壞后男人耐心地等待里面的人出來,果然木門被推開,他在見到萬達的時候咧開一個笑。

    背光的男人在她推門時露出笑容,他眼神平靜,卻是掩飾狂怒的薄紗。

    萬達猛地愣怔在原地,隨后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回去,就像當年被掐著脖子按回那房間一樣。她一下手腳發(fā)冷,還未開口就被抓住雙臂往后扭,接著被隨手抽過的床單從腰部交纏一圈,最終纏住掰到后背的手腕被打上死結(jié)。

    「jiejie,你乖乖待在這里。」他在萬達面前蹲下來,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說道,「晚上我們在一起離開這里,好不好?」

    萬達抬眸便撞進男人滿身的血上,傳進鼻子內(nèi)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她聲線有些顫抖的問男人:「你把萬寧殺了嗎?」

    「沒有哦?」男人思考了一會后歪頭回答她,「我還好好的站在jiejie面前呢。」

    他在萬達再次吐字時一把掐住她的雙頰,低頭貼上她的眼睛,里面的漩渦把她攪得四肢錯亂。男人輕聲一字一頓的開口:「只有我是萬寧,jiejie的弟弟也只有我?!拐f罷立刻收起駭人的表情,又笑著說去把東西搬進來。

    他抓著另一個自己的腳,對待破布一樣把人拖進房內(nèi)。

    萬達看見還在痙攣的人,喉嚨處的傷口也隨著身體的抽搐而一下下冒出血,順著脖子的弧度流下地上。濃烈的腥味在這里四竄開來,從心底漲上的嘔意直沖到喉口,萬達胃部翻涌,眉頭皺起,眼角也生出眼淚,隨后吐了一地

    萬達和尸體待到了晚上,她接觸地面的臉頰上都是穢物,五臟六腑幾乎也要被她吐出來。她緊緊閉上眼睛,愧疚如同藤蔓繞滿軀體,從嘴巴深入,纏上骨頭和內(nèi)臟。

    不久后房外傳來液體澆在地上的清響,萬達鼻子輕嗅幾下,似乎隱約聞到了油的味道。她心下被強烈的不安給充斥,正想要掙扎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男人就走了進來。一片漆黑中萬達無法將他的表情看清,只通過聲音辨別他此時走到了自己身旁。

    他在不遠處澆了東西,萬達一下聞到強烈的油的味道。

    男人蹲下來,解開綁在她身上的床單后將西而微涼的線狀物一圈圈纏上她的手腕。萬達本想要掙扎開,卻被他制壓在身下。纏在手上的東西勒得萬達發(fā)疼,男人在弄完后又把那東西同樣纏上自己的手。

    她不敢想象他究竟要做什么,一個極不好的念頭在腦中滋生。

    「你要做什么?」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線的不穩(wěn)卻還是把她的恐懼暴露得一干二凈,「萬寧?」

    回答她的是打火機嚓的一聲響和忽然亮起的火光。

    男人的面目在橘色的光下顯得平靜安詳,他盯著火光看了許久,才轉(zhuǎn)眼用染上火色的眼瞳看向趴在地上的人。他舉起另一只手上的東西——一支細細的香,湊到火前點燃。

    煙味一下飄出。

    男人無視萬達劇烈的掙扎,在耐心告罄時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猛往后折,咔的一聲扭斷了骨頭。疼痛的哀吟不曾進入他的耳朵,男人將那支香放在遠處,底部的一截剛巧沒入地上的液體中。

    他低頭看向萬達。

    微弱的火光逐漸順著香的身體走來,漸漸堆積的恐懼幾欲把她溺死。萬達想要站起,卻被鐵絲綁在一塊的人拽會地上。她急切的扭動手腕企圖掙脫出來,逼近的火星映進她的眼珠。

    緩慢地、又無比快速的燒來。

    她的腕部被鐵絲擦出了血痕,而男人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沒有一點慌亂害怕。

    火星已經(jīng)要點上那灘液體。

    萬達卻仍然沒有掙脫開。

    液體從遠處開始燃燒起來,朦朧的火一下把這里照亮。

    「jiejie?!鼓腥私K于開口,嗓音甚至帶著解脫的意味,他笑道:

    「我不會放你走的?!?/b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