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流將腦袋擱在乙莫年肩頭，心里既歡喜又心疼：“師尊，你這一?走?，以往榮光算是毀得徹底。這樣做，值得么？”

    乙莫年不答反問：“為了我，叛仙門，渡妖靈，成為眾矢之的，值得么？”他?側(cè)過?頭，清淡的目光落在葉聞流面上，“值得與否，在我心中早有定論?！?/br>
    “師尊?！比~聞流這心里是真?的歡喜，不，除了歡喜，還有感動。他?將乙莫年的手拉得更緊了些，“往后徒兒便?跟著師尊。”

    “往后，師尊護(hù)著你?！?/br>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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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小美好 你要的美好全都給你

    暖春的風(fēng)在?竹林間緩行而過, 春風(fēng)吹散朵朵白云，淡雅的竹屋在?林間若隱若現(xiàn)。

    寬大?的院子里，海棠樹上花瓣嬌妍，色彩艷麗。

    院子?xùn)|邊建有一處涼亭, 涼亭檐下掛著幾條鮮紅色飄帶。暖風(fēng)過, 飄帶飛舞如女子臨風(fēng)而舞的裙裾。

    竹門開了?, 一身形頎長，面容浚冷的男子走了?出?來。

    寬衣博帶, 步間生春, 走出?一片暖春秋華。

    男子走到海棠樹下，招搖的紅色撞進(jìn)眼簾，他就那么靜靜瞧著那艷麗的花, 感受到從花枝間穿透而來的暖風(fēng)，唇邊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師尊！”葉聞流從海棠樹后探出?個小腦袋，手里還拎著個木桶，“徒兒已?經(jīng)給?樹澆好水了?！”

    “嗯?！币夷昴抗饴湓?葉聞流的衣角上, 泥污點(diǎn)點(diǎn)，就連筒靴上也?盡是污泥。他無奈一笑，招手示意葉聞流上前，“過來?！?/br>
    葉聞流咧著嘴笑：“是, 師尊?！?/br>
    騰著笑跑到乙莫年跟前，他將空桶晃了?晃：“師尊，今日這水徒兒澆得足，用了?整整一桶。”眼神明亮，帶著種渴求被贊同?的眼神。

    “好。”乙莫年抬手替他擦去臉上的泥污, “臉臟了?，去洗洗?！?/br>
    日頭透過乙莫年濃長的睫毛, 在?眼底投下一層細(xì)碎的陰影。葉聞流仰著臉，看著乙莫年一臉認(rèn)真為自己擦拭的模樣，笑得嘴歪眼斜：“是，師尊?！?/br>
    吃過早飯，葉聞流陪乙莫年去了?涼亭。筆墨紙硯，齊整一套 。青竹筆架上，軟毫硬毫兼毫滿滿掛了?一排。

    乙莫年執(zhí)起一只兔毫，淺蘸墨汁在?生宣上暈染出?一朵海棠。葉聞流站在?他身邊笑得開懷：“師尊畫得真好。”

    以前，尹江春也?時常夸贊他畫藝精湛，如今……思?及至此，心中不免感傷。側(cè)頭，葉聞流乖巧站在?邊上，他這心里的感傷緩緩散去。

    這樣似乎也?不錯。

    半晌沒等?到乙莫年動?筆，葉聞流納悶抬頭，剛好瞧見乙莫年在?凝神看他。葉聞流面皮一紅，沒頭沒腦笑了?：“師尊，你看我做什么？”

    “沒什么?！币夷昊厣窭^續(xù)作畫，濃重的墨汁在?宣紙上層層滲透，“聞流，你從來都不是空怨的屬下，是不是？”

    臉上的笑僵了?僵：“師尊怎么知道？”

    “猜的?！?/br>
    “奧。”葉聞流淡淡出?聲，也?不知答話時是個什么心境。硯臺中墨汁漸干，葉聞流撩起袖子去磨墨。

    “為師本是一只妖靈?！?/br>
    葉聞流磨墨的手頓了?頓，沒有打岔。

    “因一心向往修行，秋仲真人將我收入無垢天?！币夷戤嫼靡豢煤Ｌ臉?，“后來修出?人形有了?仙靈，仙靈妖靈互相沖撞，幾欲入魔?！蓖煤凉P尖在?清水里蘸了?蘸，又在?紅色顏碟里輕輕蘸了?下，他眉間神態(tài)極為平和，“秋仲真人用一半修為煉成?玉清珠，替為師壓制妖靈。”

    葉聞流訝然，抬手露出?腕間的珠子：“師尊，難道這就是玉清珠？”

    乙莫年抬頭看了?眼，低頭為海棠繼續(xù)著色：“不錯，這玉清珠有壓制妖靈的效用?！眻?zhí)筆的手頓了?頓，眉間神態(tài)也?變得謹(jǐn)慎不少，“切記，這玉清珠千萬不能丟?！?/br>
    “奧?！比~聞流將袖子放下，繼續(xù)磨墨?！澳菐熥?，若是這玉清珠丟了?會怎樣？”

    乙莫年指尖微抖，一滴暗紅的墨汁落在?宣紙上，將樹葉染成?了?紅色。他抬頭望過來，眉間盡是肅重之色：“這玉清珠，不能丟?！?/br>
    葉聞流沒聽出?他話里的沉重，目光很快被宣紙上的墨汁吸引：“師尊，暈色了?！”

    乙莫年簡單幾筆，將那紅葉描成?一只歇于?枝頭的血雀：“無事??！?/br>
    “嗯……師尊，其實(shí)?徒兒有件事?想請教師尊?！?/br>
    給?花瓣著了?色，乙莫年又去給?枝葉著色：“問吧?！?/br>
    “師尊，空怨的眼睛……”葉聞流說話吞吞吐吐，乙莫年聽到“空怨”兩個字，眉心不著痕跡皺了?下，“是師尊廢的么？”

    “是?！?/br>
    空怨倒是沒有騙他：“為何？”

    思?及空怨昔日的所作所為，還有那日他看葉聞流的神色，乙莫年心緒煩亂復(fù)雜，將兔毫筆擱回書架上。他站直身體，繞開長案走到?jīng)鐾み吷?，單手?fù)于?身后。檐下的紅色飄帶在?春風(fēng)中飛舞，十分好看：“空怨私練禁術(shù)，害人性命。那日，他欲私逃下山被為師撞到。交手中，為師不慎傷了?他一雙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