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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空怨沒有說謊,不過當時他說自己殺的是惡人來著:“師尊,徒兒多問一句,空怨當時所殺之人是何人?” 乙莫年不知為何葉聞流忽然對空怨的事?如此上心,心里有些不適:“是無垢天的弟子?!?/br> “原來如此?!笨赵箽垰o垢天弟子作惡多端,還試圖隱瞞事?實?。果真,惡人不可信。 “聞流?!?/br> “師尊?!比~聞流趕緊回神,咧著嘴小跑到乙莫年身后,“徒兒在?。” 乙莫年回頭,正巧細風(fēng)吹起那人鬢間的碎發(fā),葉聞流笑意明媚,唇齒含春將他望著。乙莫年神色頓了?頓,卻沒有躲避那道明亮的目光:“離空怨遠些?!?/br> 葉聞流順從應(yīng)下:“是,師尊。” 暮色降臨,乙莫年臨窗而立,手里拿著一枝新折的花枝。 月色輕輕落在?花瓣上,似夜流金,在?人指尖勾勒一室幽香。 落在?花枝上的眼神暖如春水三千,乙莫年盯著花枝瞧了?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聞流,睡了?么?” 葉聞流將脫了?一半的衣衫穿回去,興沖沖打開房門。瞧見乙莫年手中的花枝,一張小臉上是灼灼的光芒:“師尊,這是給?徒兒的?” 乙莫年的目光從葉聞流面上移到花枝上,含笑點頭:“嗯?!?/br> “好看!徒兒喜歡!”葉聞流拉人進了?屋子,乙莫年的目光緊緊盯著拉著他的手,忽地唇角一勾,緩緩回握住那只手,“師尊,你看徒兒將這花枝插,在?何處最好?” “都好?!?/br> 葉聞流心里歡喜,上回師尊送自己花枝還是自己被空怨重傷之時。想起上回療傷的事?,他一張厚臉皮竟破天荒紅了?。葉聞流將花枝插進一只玉壺春,低頭靜靜瞧著花枝上嬌妍的海棠,聲音低柔:“師尊,這花真好看?!?/br> 纏著紗布的手愛不釋手捏著花枝,那是為自己擋劍所致。心里一暖,乙莫年伸手輕輕拉過那只手:“該換藥了??!?/br> “這倒是,多謝師尊提醒。”葉聞流沒心沒肺笑笑,跟著乙莫年在?桌邊坐下。 紗布一層層揭開,露出?里面外翻的皮rou。乙莫年淡漠的心湖里掀起一層波浪,指尖似觸非觸拂過一寸寸傷口:“往后不準徒手握劍。” 葉聞流嘿嘿笑笑:“知道了??!?/br> 傷口上了?藥重新包扎好,乙莫年輕輕抓著葉聞流的手,沒有半分想要松開的意思?。兩人的目光透過燭光對在?一處,一雙深幽如夜,一雙明亮如雪。目光膠著一處,無端生出?幾分情意綿綿來。 抓著葉聞流的手收了?收,更多的暖意透過碰觸的肌膚傳遞給?彼此,葉聞流同?那人對視半晌還是率先敗下陣來,有些扭捏地錯開了?視線。 素頸細長,肌膚成?雪,有些晃眼。 乙莫年下意識將葉聞流拉近少許,喉結(jié)動?了?動?,湊在?他耳邊道:“夜深了?,早些歇息?!?/br> 兩人幾乎貼面,葉聞流下意識側(cè)頭,入目的是溫潤的眉心,清俊的面容還有淺笑的深眸。 兩人挨得極近,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往前挪出?半寸,便?能碰在?一處。 乙莫年深幽的目光從葉聞流眉眼滑到鼻唇,最后定?格在?他眸間。乙莫年沒有動?,只是瞧著,硬是將葉聞流瞧得面紅耳赤。 實?在?熬不住,葉聞流低低開了?口:“師尊,在?瞧什么?” “沒什么?”乙莫年干脆收了?那灼人的目光,起身往外走去,“早些歇息?!?/br> 房門闔上,葉聞流側(cè)臉望著房門,眸色喜中帶怯。 師尊他……什么意思?? 在?這竹林待了?小半月,兩人也?算過得舒心愜意。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落下來,停在?海棠樹梢,春意濃重。 “聞流?!币夷暾驹?院里輕聲喚道。 綠屏花翠中,葉聞流直起身子,晃著手里的木桶笑得歡喜:“師尊,徒兒在?這兒呢!” 那雙明亮的眸子似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總在?無形中左右著他的喜怒,乙莫年自是沒能壓住上揚的唇角:“為師有話要同?你說,過來一下。” “是,師尊!” 葉聞流拎著木桶跑到乙莫年跟前,額角騰著細汗,臉上掛著泥污,像只剛刨過洞的老鼠。乙莫年伸手替他擦掉臉上的泥污,又去擦他鬢邊的汗水:“怎的把自己弄成?這樣?” 燦亮的小臉,迎著晨起的日頭,揚起個傻笑:“弄臟了?有師尊幫忙擦,真好?!?/br> 擦汗的動?作頓了?頓,乙莫年沒再?多說什么,繼續(xù)擦完剩下的泥污,轉(zhuǎn)身往涼亭的方向去了?,嘴邊的笑沒有撼動?半分:“可想學(xué)畫畫?” 葉聞流本來朝著師尊的背影傻笑,聽了?乙莫年的話立即屁顛兒屁顛兒迎了?上去:“好啊,好?。 ?/br> 晨光斜斜照進涼亭,在?青石板上投出?兩個狀似依偎的影子。 葉聞流站在?前面,乙莫年挨在?他身后教他握筆著色。春風(fēng)徐徐,輕柔的發(fā)絲不斷劃過乙莫年的臉頰,癢癢的。 “師尊,這樣畫對么?”葉聞流在?生宣上描出?幾朵海棠。 形狀怪異,顏色不勻,嗯,的確不怎么好看。乙莫年勾唇,握著葉聞流的手重新將海棠重新描畫一遍:“這樣好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