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奪珠大會(二十九)
神虹誅魔陣,乃是五百年前靈元大陸上一位神庭庭主所創(chuàng),最開始可由五至十名靈師施展,后經(jīng)改良,可由靈師為主導(dǎo),念師與法師也可以協(xié)同施展。 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叛神之戰(zhàn)中,遣神眾十二星官之中的詠月星官實力卓絕,有著玄極上境的修為,甚至堪稱無限接近那虛無縹緲的圣域,在靈元大陸攪動風雨,曾經(jīng)接連挫敗兩名神庭庭主,近乎無可匹敵。 最后被八位玄極下境的神庭司命聯(lián)手布下神虹誅魔陣,大陣運轉(zhuǎn)了一天一夜,將詠月星官硬生生耗盡了生命,困死在了陣中。雖說其后兩名司命也因此耗盡心血而死,另有四位司命身受重創(chuàng),修為倒退。但付出這般慘痛代價之后,靈元大陸上的遣神眾失去了至強者的率領(lǐng),在接下來幾年內(nèi)被神庭圍追堵截絞殺殆盡。 這么多年過去了,神虹誅魔陣極少出現(xiàn),畢竟叛神之戰(zhàn)后大陸上再難見膽敢忤逆神庭之人,就算蹦出幾個死靈法師、邪血術(shù)士這般違逆神旨的歪門邪道,也沒有哪一個人值得動用這大陣。 今日神虹誅魔陣在白落城重現(xiàn),雖然十位天變中境的執(zhí)事,遠不及八位玄極高手那般修為深厚,但亦是氣勢滔天,神虹貫日。 他們對付的乃是已在江湖上消失多年、有著‘怒面麒麟’之稱的唐麒。唐麒早年在靈元大陸上的頂級宗門百靈谷修行,他資質(zhì)非凡,進步神速,甚至有望晉升長老,而后因觸犯門規(guī)被逐出山門,就此隱遁了十幾年。近來九年間他則藏身白落城,與安玉瑾一明一暗偷偷進行著招納叛神者,培養(yǎng)反抗神庭勢力的舉動。 稍作推敲便能知曉,他早就與叛神者密不可分,甚至算是靈元大陸上叛神者之中較為重要的一人,當年百靈谷可能就是因為察覺到他是叛神者后裔這件事才將其驅(qū)逐出山門的。也是因為百靈谷雖然將其逐出山門,卻并未向神庭通報此事,遭至神庭的忌恨。就在前些時日,神庭借著潭月閣與百靈谷的爭執(zhí),狠狠敲打了百靈谷一番。 唐麒雖然被逐出山門,但一身修為不曾落下,實力那是在玄極之上的超級強者。 一身華貴紅袍的唐麒立于陣中,身后那怒面麒麟將他護在身下,沐浴炫目的神虹之中,仰天長嘯。但神虹內(nèi)蘊含著十人合力所釋放的能量,不過半刻鐘的功夫,那麒麟頸邊的鬃毛已經(jīng)被燒掉了半截,身上的鱗片也開始出現(xiàn)灼燒的痕跡。 唐麒衣角破碎,但面色不變,輸出靈力維持著麒麟的身形,抵擋著神虹,看上去似乎沒有還手之力。 但唐麒突然抬起頭,平淡開口道“這神虹,好像淡了一些啊?!?/br> 那目光銳利的神庭執(zhí)事咬緊牙關(guān),聽到唐麒如此輕飄飄的點評,他喝道“待片刻之后你就要灰飛煙滅,還敢放肆!” 唐麒冷笑道“灰飛煙滅?僅憑這陣法?” 神庭執(zhí)事面色肅然,義正言辭道“此陣乃是我神庭先輩智慧之結(jié)晶,浩然正氣貫通云霄,專誅邪魔,就連不可一世的詠月星官都死在這陣下。就憑你這麒麟妖術(shù),豈能抵御得了!?” “浩然正氣?麒麟妖術(shù)?”唐麒不屑一笑,道“你 們神庭就是這般卑鄙,只要忤逆你們的號令,無論什么功法都是邪術(shù),只要與你們同一陣營,就是正道。那潭月閣老兒丁海濱,修的是透支性命求取偽境的邪門功法,你們也不曾抵制,反而帶他過來加以利用。再比如你們興康城神庭的典刑司命,修的是蠱惑人心,甚至可以強行將他人當做傀儡肆意cao控的惑心術(shù),難道就不是邪術(shù)妖術(shù)了?” “功法的正邪不在其本身,而是看其使用者是誰!”神庭執(zhí)事憤然道“我典刑司命心懷大義,豈像你說的那般不堪!” 唐麒反問道“功法若沒有正邪之分,又怎會有血咒術(shù)、死靈術(shù)這些禁術(shù)的存在???” 神庭執(zhí)事想也未想便回答道“那等功法殘害他人,自然是天理不容?!?/br> 唐麒眸子微凝道“那你神庭司命cao控他人難道就不是天理不容?” 執(zhí)事猶豫片刻,反駁道“司命大人為正義而戰(zhàn),自有分寸,豈會牽連無辜?” “實在是可笑。”唐麒嘴角翹起,雙眸卻盡是怒意,他冷然道“說到底,是正是邪,是好是壞,都是你神庭一開口便蓋棺定論,絲毫不給人解釋的余地。那醉花樓花茗長老為了誅除死靈法師,不幸身染死氣,你們紅楓城神庭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將其格殺,最后反而搭上了兩位執(zhí)事長的性命。這就是你神庭做事的霸道之處,也是你神庭必須從這世上消失的理由!” “口出狂言,今日你必死在此!”那神庭執(zhí)事強催靈力,嘴角已經(jīng)溢出絲絲鮮血。 唐麒卻張開雙臂,背上那金線麒麟閃著光芒,他氣勢再漲,身后的怒面麒麟也光芒更盛,破損的鱗片再次復(fù)原,半截鬃毛也重新長出,狂亂舞動。 “這神虹誅魔陣著實強大,但你們太弱了!”唐麒暴喝一聲“給我破開!” 麒麟長嘯,靈力迸發(fā),通天的神虹一陣晃動,頓時炫光淡了幾分。 三名神庭執(zhí)事受到反噬口吐鮮血,另外幾人也是面容蒼白,眸露驚駭。 那領(lǐng)頭的執(zhí)事嘴角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瞪大雙眼,驚呼道“你已經(jīng)到達了玄極中境!” “沒錯,你們這誅魔陣,殺不了我。”唐麒再一跺腳,靈力再次沖擊陣法。 所有的神庭執(zhí)事皆是身體一震,鮮血從口中涌出,那領(lǐng)頭執(zhí)事主導(dǎo)陣法,受到的沖擊最強,他的下巴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甚至鼻子和耳朵都有鮮血流出。但他咬牙切齒,眸光堅毅道“豈能讓你如愿!” 唐麒不再搭話,就要繼續(xù)出手,將這神虹徹底攪碎。 可就在這時,一道青紗橫空飛來,化作一道青色的影子掠過半空,纏在了唐麒身上。 “什么???”唐麒大驚,這青紗上帶著一股渾厚的念力,不但使得這青紗堅如金銀編織,而且極大限制了他施展靈力。 那執(zhí)事目眥欲裂,喝道“施展全力!切莫讓他逃脫!” 神虹重新穩(wěn)定,那怒面麒麟高昂的頭顱再次被壓下,唐麒心中叫苦,已經(jīng)明白這青紗是出自誰手。 但是那人卻并未現(xiàn)身,唐麒知道她并不是躲著自己,而是她去了另一處戰(zhàn)局。 雖然他唐麒有著玄極中境的實力,但 終究不是這一次神庭的主要目標。 她出手留下一片青紗,配合著神虹誅魔陣,唐麒便短時間內(nèi)難以脫身,而這段時間,若是兩位神庭司命聯(lián)手,安玉瑾必敗無疑。 安玉瑾先前便已經(jīng)激活東海龍珠內(nèi)的隱蔽陣法,放出了信號,千里之內(nèi)的同伴都會有所感應(yīng),而后趕來支援,可是過了這么久都沒有動靜,想必白落城外還有神庭的人將他們攔截了下來。 唐麒不由心中發(fā)沉,知道今日神庭做的準備比他想的還要多,是勢必要將安玉瑾從白落城拔除。 若想活命,似乎只能等著那位真正的蘭茵國叛神者首領(lǐng)出手了。 但若是叛神者真的全部浮出水面,就一定能反敗為勝么?或者神庭等的就是這一刻,要將叛神者全部拔除? 唐麒心中焦急,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破開陣法,眼下似乎只能期望安玉瑾可以力挽狂瀾,創(chuàng)造奇跡了。 他奮力掙脫著那青紗的禁錮,艱難抬起頭,透過眼前炫目的光芒,看向前方。那里正有激烈的能量碰撞,驚天動地。 “小玉,你可不能倒下啊。”唐麒喃喃自語。 就在那邊,安玉瑾和周柯寒也已經(jīng)戰(zhàn)至白熱化階段。 周柯寒身為玄極中境大靈師,一身神庭內(nèi)頂級的功法,戰(zhàn)力卓絕,出手間龍飛鳳舞。 而安玉瑾似乎真的只有玄極下境的修為,但她靈念雙修,并且也身懷諸多絕世法門,且融會貫通,出手間也是風云變色,竟真的和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周柯寒戰(zhàn)得不分上下。 就在半刻鐘之前,周柯寒喚出紅背金翼金尾的巨大鸞鳥,以泰山之勢壓下,安玉瑾振臂一揮,一只身高三丈三的四臂靈猿站在身后,那靈猿雙臂上覆蓋著一層念力臂鎧,以擎天之姿抵住了鸞鳥。 就在兩人對拼僵持不下的時候,靜立在一旁許久都毫無動靜僅做看客的樸鎮(zhèn)北,竟是出人意料的突然出手了! 他握著長矛,手臂擺至腦后蓄滿力量,而后無數(shù)紫色電芒覆蓋了長矛,在上面滾動跳躍。 他是一個魔法與體術(shù)雙修的魔武者! 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沒有選擇幫助神庭司命,而是在這關(guān)鍵的時候,將手中的長矛擲向了周柯寒的后心! 樸鎮(zhèn)北在玩家之中算是頂尖的一檔,可他終究只是天變中境,按理說本是沒有資格插手玄極中境的戰(zhàn)局,但此時此刻正是周柯寒和安玉瑾勢均力敵,天平不偏不倚的時候,他擲出的這一記雷霆長矛,竟真的起到了作用。 周柯寒即便及時反應(yīng)過來,略施手段便讓這威勢驚人的雷霆一擊無功而返,但這片刻的分心讓安玉瑾抓住了破綻,那四臂巨猿怒吼一聲,一把將鸞鳥從半空扯下,狠狠砸向了周柯寒。 周柯寒嘴角溢血,他前提靈力控制那鸞鳥穩(wěn)住身形,沒有砸在他身上。 眼看著四臂巨猿踏步而來,那裹著一層堅實念力的拳頭呼嘯砸來。 周柯寒翻身躍上鸞鳥,振翅飛到半空避開了這一拳。 他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樸鎮(zhèn)北,怒喝道“樸鎮(zhèn)北,你竟敢?guī)退狄u于我!今日我就將你們二人一同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