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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修瑾停下了。 “心挖出來的時候還在跳,可惜那顆心不見了?!?/br> “你殺了他?!鄙蛐掼獑÷曊f道,抬手召來天罰劍。 謝孤懸被他以法術釘在山壁之上,還在掙扎。 “我殺了他?”魔主忽然笑起來,說:“天大的誤會,我可沒殺他,是他自己要進血池之中?!?/br> “我不過是說想殺謝楨,以他那顆混沌珠為媒介,煉成血珀魔尸就能殺了?!?/br> “我這么說,他就信了?!蹦е骱笸艘徊?,讓謫仙臺上的修士攔住沈修瑾。 沈修瑾闖過刀光劍影,將魔主打落謫仙臺。 在空中交戰(zhàn)之時,謝孤懸從山崖上脫困,與魔主一前一后圍攻。 掌風從頭頂襲來,沈修瑾迎面對上謝孤懸,根本來不及躲避。 然而在魔主瞬間厭惡的眼神中,謝孤懸一掌從他身側劈下。 魔主被沈修瑾轉身一腳踢飛,在空中穩(wěn)住身形忍不住罵道:“廢物!” 枉費他耗費諸多心神,最后連個人都殺不了。 謫仙臺上的高階修士被他喚來,一群廢物,眼里只有飛升,連沈修瑾都不知道對付。 在后方歇息一陣,戰(zhàn)場里濃郁的血煞氣息讓他很快恢復,甚至更強。 他看著沈修瑾忽然又說起來,開口:“我煉過的血珀魔尸,只煉成了一個,剝皮剜心,萬鬼撕魂,除了謝孤懸無人挺過這些?!?/br> “他死的時候在喊師兄?!?/br> 果不其然,沈修瑾停手,直直看向了他。 魔主露出個滿是惡意的笑,說:“師兄為什么不來救他,一直在喊?!?/br> “我說能讓他殺了謝楨,其實是騙他的?!?/br> “血珀魔尸要被打的魂飛魄散才能為我所用,更何況謝楨比他有用多了,他死之前知道了,但已經無法挽回,在絕望中死去?!?/br> 他搖搖頭狀似遺憾,但臉上笑意不減,說道:“若不是你沒在場,定會瞧見那個絕望的眼神,可惜,那時候已經死透了,連皮都沒有,躺在血池里跟個被剝了皮的怪物一樣?!?/br> 怪物。 剝皮,剜心。 一直竭力維持的理智在這一刻化為烏有,耳畔都是魔主惡意的聲音,一遍遍重復著謝孤懸死去時的場景。 眼中淚光一閃而過,肩上后背被刀劍刺中,沈修瑾不管不顧,瞳孔變?yōu)闃O致的黑,是心神大亂,走火入魔的跡象。 眼見計謀得逞,魔主一揮手,那些高階修士便圍攻過去,沒有任何留手,全都是殺招。 清風徐徐吹在臉頰耳畔。 “師兄?!?/br> 于神志不清之時,沈修瑾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身后一個高瘦的身軀靠近,沾滿血的雙手捂住他耳朵。 “假的?!?/br> 有人低聲對他說。 一圈圍攻的人被沖天煞氣掀飛,所有殺招被悉數(shù)攔下。 在魔主怒極的眼神中,清風涌入那具身軀里,卻是謝孤懸神魂歸位。 第129章 假的。 在血池里他沒有喊師兄, 一聲都沒有。 魂魄重回身軀,謝孤懸這樣想。 他張了張嘴,但什么都說不出來, 緊緊捂著沈修瑾雙耳, 不想讓他再聽到那些。 站在沈修瑾身后看向魔主, 在對方壓著怒意的眼神中他緩緩勾唇, 慘白的臉上露出個冷笑。 所謂的魂飛魄散,不過是他自己散了魂魄,借著當初修習的馭魂之術化作清風。 早在許久之前,他就可將魂魄撕裂,從體內分離。 沈修瑾腕上的翻浪環(huán)里, 有他留下的一縷殘魂。 那時只是怕師兄遇險,若真有危險逼近他會立即得知。 沒想到正是這一縷殘魂, 讓他魂魄能繞在沈修瑾身旁而非散開, 便逐漸聚攏成形。 說來也是運氣使然, 許久都未突破的馭魂之術,在魂散的那一刻就了悟了,乘風離開了地底血池,若非如此,恐怕還真的會魂飛魄散。 在魔主的示意下, 倒戈的修士和魔將將他倆圍了起來,逐漸逼近。 謝孤懸沒有在意, 一手緩緩向下,握住了沈修瑾的左手。 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 師兄左手一直握著拳。 緊握的掌心里是他那枚玉佩。 強行掰開那只手, 取出玉佩后才讓沈修瑾心神趨于穩(wěn)固。 玉佩已經浸成血色。 熬不過去的時候, 手里總要抓個東西用力握緊, 直到握疼了才能覺得自己活著。 血池里除了他以外,衣衫早已腐蝕損毀,只能找到玉佩。 魂散之后,他乘風離開的時候借著翻涌的血池掩映,帶走了玉佩。 只是那時太過虛弱,在神識模糊的時候,玉佩不知掉在了哪里,卻不曾想被雀兒撿到。 視線掃了眼剛剛擊退一眾魔族的聞人越。 他心中頗為不滿。 魔族大軍進入人間之時,他以神識告知聞人越定海篁和無相水的事。 沒想到聞人越如此孬,不想卷進這場紛爭,只送了玉佩到師兄手里,帶雀兒遠離了戰(zhàn)場。 最后還是雀兒哭鬧了一番讓他回來。 “殺了他們。” 魔主低聲下令,說完又飛回謫仙臺,天霄幾人布置的陣法他也看出來了,要盡快打開天門。 重劍回到手中,謝孤懸將沈修瑾送離了這里,轉身就與數(shù)十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