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雞同鴨講
“哼!”沈府尹一聲冷哼,不屑道:“陛下不過被眼前所見暫時迷惑罷了。那什么公子也就是個不知哪來的臭小子,也配同安兒爭寵!死了才好!” “???” 許星河聽得這話當即驚在了原地,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敢置信道:“叔父…………您說什么?!” 沈府尹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改口道:“咳……我是說,不知天高地厚奴顏魅主,聽聞他還諸般為難你長姐,真是該死!” 許星河猶自心驚,為叔父不經(jīng)意間說出口的真相無法平靜,沈府尹卻是刻意不想提這一茬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br> 比許星河還要按捺不住的是楚秋然。 黎音沉沉的睡了一夜未醒,楚秋然也在床邊守了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黎音身上guntang的高熱才勉強下去些,小歡留下繼續(xù)照顧他,楚秋然則是一大早便換了宮裝趕到了行宮。 行宮內(nèi),易云靖正穿戴洗漱好了準備用早膳,飯碗剛端起來,外面宮人便匆匆通傳,說是楚大人風風火火的一早便趕來求見陛下了,此刻已經(jīng)候在大殿外足有半個時辰了。 易云靖放下碗,面露無奈,劉公公見狀笑道:“這楚大人還真是持之以恒啊,每日的這個時候都來,陛下不見他,他倒也不嫌累得慌?!?/br> “驢脾氣?!币自凭赶胫踩滩蛔⌒α诵?,道:“宣他進來吧?!?/br> 宮人很快便領了楚侍郎進了殿,易云靖命人撤了桌子,正待要賜個座與他時,楚秋然卻率先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边B上朝時都低著頭的楚秋然今日一反常態(tài),挺著腰目不轉(zhuǎn)睛地直視著易云靖,朗聲道:“臣有奏?!?/br> 易云靖也察覺出了他今日的反常,眉一挑,饒有興味地盯著他,道:“你說?!?/br> “臣認為,寢宮那件血案尚有古怪可疑之處,不宜過早定案?!背锶恢毖缘溃骸八浴?/br> “所以你是來勸朕先將小音放了的,對么?” 易云靖聲音淡淡地,聽不出喜怒,指節(jié)無意識地敲在桌上,眼神靜如深潭。 “...........”楚秋然沉默半響,輕聲道:“并非,臣此次來,只是想問一問陛下,若是不信他,何必如此呢?” 易云靖的臉幾乎是同一時間便沉了下來。 “朕與他的事,說到底是朕內(nèi)宮之事,何時輪到外人置啄了?” 那冷冰冰的語氣聽得楚秋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然而想到阿音至今重傷未醒,便又咬牙憋了口氣,道:“臣自是無權多言,只是臣視阿音亦師亦友,他如今........那般,臣不忍心,特才來問問陛下。” “他哪般了?”易云靖反問道:“朕說過了,朕待他如何同你無關,楚愛卿是否該先將自己的位置擺正再來同朕探討這些問題?” 楚秋然心底此刻徹底涼了。 他們其實誰也沒懂誰在說什么,陰差陽錯地吵了半天,卻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本質(zhì)問題出在了哪。 “那臣無話可說了?!背锶婚]上眼,俯下身在地上重重地連著磕了三個頭。 “臣有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臣自請閉門思過,靜待陛下責罰?!?/br> 易云靖黑著臉并未答話,楚秋然徑自起身后又行了計禮,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大步離去了。 直到已經(jīng)再看不到那胡鬧的禮部侍郎的背影了,易云靖仍是沉著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劉公公有些忐忑地奉了盞茶過來,易云靖一言不發(fā)地接過,將散發(fā)著熱氣的新茶盡數(shù)潑在了地上后將茶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啪!!” “陛下…………”劉公公趕忙拿了把錦扇為易云靖小心地扇著風,道:“最近天干物燥,您可萬萬別多掛火才是!” “哼!”易云靖冷哼一聲,閉著眼靠在軟椅上。 “陛下,”劉公公見易云靖似乎有點消了火的意思,才大著膽子道:“楚侍郎其實所言也有點道理,那您看,小公子那邊…………” 聞言易云靖重重地一拍桌子。 “不管他!他不想見朕就讓他自己在那呆著吧!” 話語中竟是有些賭氣的意味在。 “哎呦,陛下啊,小公子那脾氣您也知道,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脾氣,您別…………”劉公公急道。 “你脾氣才不懂事呢!”易云靖回過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說誰呢你!” “…………”劉公公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易云靖頹然地放下了手,隨即又無奈地長嘆了口氣,道:“小音他…………最近如何了?” “這——陛下您上次方說不讓我們?nèi)ヌ酵。G婉姑娘為此都哭了好幾天了…………” 易云靖又是一記惡狠狠的眼刀扔了過去,劉公公趕忙放下扇子跪趴在地上,徹底不知道如何說了。 “嘖,行了行了!”易云靖煩躁地叫他起來,道:“朕不叫你們?nèi)?,你們總聽人說過吧?” “回陛下,倒是聽送飯的獄卒說過,暗牢里那位最近吃得好睡得好,每頓送進去的吃食較前些日子相比沒了大半!”劉公公抬起頭道。 “這個沒心沒肺的?!币自凭笓u搖頭,招招手讓他起來,道:“你去叫人安慰安慰綠婉,讓她多去照顧著點,最近天干,叫人吩咐庫房新鮮的瓜果時蔬勤著些往里送去,還有…………” 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易云靖安靜了片刻,最后一揮手,泄氣似的捂著眼睛,道:“罷了,不用吩咐人了,你自己去吧,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不周的地方緊著補襯些?!?/br> “哎!”劉公公連忙應了,又猶豫了一陣,道:“陛下既然這般掛記著小公子,何不先…………” 易云靖無言地看著桌上方被擺好的硯臺紙筆,只覺得心中空落無依,復又搖了搖頭,語氣間平添了幾分寂寥之意: “上次是朕氣糊涂了,朕若是現(xiàn)在去了,等同落人口舌,那小音日后的處境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