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回來了么
許星河低頭摸著身下圓凳的花紋,若有所思地沒再說話。 倒是綠婉見這兩人氣氛有些尷尬,笑著岔開話題道:“瞧我這記性!楚公子,這是我在家中備好的一些點心,望楚公子不要嫌棄才好?!?/br> “許夫人的手藝自然是好的,”楚秋然謝過趕忙接過了那個有些重量的圓食盒,道:“只是夫人如今有了身孕,還是最好少些cao勞才是??!” “我就是個閑不住的脾氣?!本G婉掩唇輕笑:“原先伺候主子伺候慣了,這一時三刻閑下來,倒不知能做什么了!” “我也總說她這些,奈何她就是不聽?!痹S星河淡淡道:“沈府雖然敗了許家到底還是有些積蓄在的,我的許夫人懷著身孕還日日這般親自下廚,是我這個做相公的不是了。” “相公你可別這么說!”綠婉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柔聲道:“妾身自愿為相公下廚,怎么能叫cao勞呢?” “······”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有點礙眼的楚秋然撓了撓鼻子,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 “那個——”楚秋然絞盡了腦汁想找點話題出來:“沈念最近怎么樣了?” 許星河嘆了口氣,道:“如何說他也不愿再為官了,只近日開了個書堂,隨他開心去賣賣古書了。興許過一陣他想開了便換一份差事做也說不定。” 他說的輕巧,黎音卻有些聽不下去。那些過往如鯁在喉,但說到底,總是無辜之人白受牽連。 唯獨欣慰的是如今綠婉已經(jīng)嫁給了許星河,看來過得很幸福,許星河大抵是不做官了,身上也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的金邊官府,而是換成了較普通棉布稍好一些的絹布。綠婉較原來在宮中時豐盈了些,許是有了身孕的緣故,說話都比原來聲音更輕了些。 只是舉手之間,腕上的那根紅線若隱若現(xiàn)。 黎音低下頭,心下五味陳雜,不自覺地抓住了魔尊寬大的衣袖,魔尊看也不看地將他的手握在手心中。 也就這種時候你能乖些,魔尊腹誹道。 “那就好,那就好······”楚秋然連連點頭,掏出了塊輕薄的錦布墊在綠婉手腕上,為她細細診脈后神色變了變,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匆忙起身,回了屋子中不多時又出了來,取了一個包袱遞與了綠婉。 黎音瞄了一眼那包袱,不知該不該阻攔他,當年楚秋然喂他喝催產(chǎn)藥的事情他至今都沒敢忘,許星河也是膽子夠大,敢找這么個半吊子醫(yī)師來給自己的孩兒看診,連藥量都抓不清,這能行么? “許夫人的脈象平和,只是氣血有些虛不受補,”楚秋然道:“這是當年我辭官時陛下所賞的血燕和一只老參,成色都是上佳的,我也用不上,夫人拿去養(yǎng)身吧?!?/br> 聽到這黎音略松了一口氣,還好,既然是易云靖賞的定是好東西,血燕人參又確實是不氣血的上品,那起碼不會有吃錯藥的問題了。 “這——”綠婉有些為難地不知該不該接:“多謝楚公子好意,但是此物太過珍貴·······” 她有些不知如何繼續(xù)說了,綠婉很少直接能拒絕別人的好意。 “夫人說的是,”許星河接了她的話茬道:“雖說楚公子一番好意,但是畢竟是陛下所賜之物,贈與我們到底還是有些不妥——” “沒有沒有!很是妥當??!真的?。 背锶患钡臐M頭大汗,一時間什么話都往外蹦:“陛下當初賜我這些本來也不是給我的,是——”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因著許星河瞬間沉默了,連綠婉也是神色微變。 “······對、對不住······”方發(fā)覺自己失言的楚秋然捂住了嘴:“我說錯話了······” “沒有,你說的很對?!痹S星河垂下眼,舉起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陛下那時賜你這些,也確實不是因為你?!?/br> 因為誰呢,屋內(nèi)的五個人都心知肚明。 綠婉眼里閃過了幾絲不忍,幽幽嘆了口氣,道:“是啊——一晃也過去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如何了?!?/br> 我挺好的綠婉,黎音在她身側(cè)手隔著些距離虛虛地摸了摸她的長發(fā),多謝你記掛了。 “當是還好吧?!痹S星河聲音聽不出喜怒的情緒:“希望他還好?!?/br> 這句話就很微妙了,若不是黎音知道許星河是個嘴硬心軟恩仇分明的,怕是還要以為這人在咒他。 不過魔尊看來并不這般認為。 “你似乎很不討他待見?”魔尊斜眼瞥他道。 “是啊?!崩枰舻溃骸斑@方面我和你半斤對八兩吧?!?/br> 綠婉還要說什么,許星河卻先起身將那包珍貴的養(yǎng)身藥物放在了她身前,語氣溫和道:“夫人,我有些事情要同楚公子單獨說一下,你先在這里稍作休息,等下我就回來。” “啊——好!”綠婉短暫地愣了片刻隨即點頭道:“不急,你們慢慢聊著,今日天色正好,我去院子里坐坐曬曬太陽?!?/br> 許星河將她扶了起來,兩人慢慢地踱步到院中,許星河仔細地將綠婉扶坐在了院中編制的躺椅上,為她撐起了碩大的遮陽傘立在一旁,又叮囑道:“有事情就叫我,切勿走太遠,知道么?” “知道啦?!本G婉笑的甜甜地:“夫君快去吧,楚公子在等著了?!?/br> 許星河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幾眼,這才復又回了屋。 楚秋然看著他們倆,不無羨艷道:“許公子真是頂好的福氣,能娶到綠婉姑娘這般聰慧可人的夫人,真是多少人也羨慕不來的??!” “是?。‘斎毡菹沦n婚來的突然,我只怕如今委屈了她,卻不想她跟著辭官還鄉(xiāng)的我毫無怨言,我確是幾世才修來的福了。”許星河淡淡道。 原來又是易云靖做了主,黎音心下了然,怪不得他們二人直接修成了正果少走了許多冤枉路,合著是因為這個。 “但是我想問你的不是這個?!痹S星河緊緊地盯著楚秋然。 “黎音黎公子,他是不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