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第74章 74誤會了 參見太子妃殿下! 無數閃著寒芒的利箭裹著勁風撲面而來, 如此之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然而,趙姒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有榮華這個修真界第一高手在, 要是有哪根箭能碰到她的頭發(fā)絲,算她輸。 她微笑著迎向撲面而來的無數利箭, 表情淡然,姿態(tài)從容, 仿佛迎向的不是隨時能將她扎成刺猬的利箭,而是春日溫暖的熏風。 空氣中響起一片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圍觀群眾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這間客棧開在王城最繁華的地段,哪怕飛魚衛(wèi)殺氣騰騰, 擺出了生人勿近的架勢, 也依然無法阻擋吃瓜群眾的熱情。此時正有無數雙眼睛通過各個角度, 各種方式關注著場內的一切。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趙姒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竟有種在原世界走紅毯的萬眾矚目之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此刻她面對的不是媒體的閃光燈, 而是殺氣騰騰的利箭。 “鐺——” “鐺——” “鐺——” …… 榮華永遠都不會讓她失望,圍觀群眾眼中絕對避無可避的利箭接二連三被擊落在地,趙姒定睛看去,才發(fā)現榮華用的竟是房間里的那盤瓜子。 一粒瓜子擊落一根利箭, 例無虛發(fā)。 可惜了那盤瓜子,山核桃味的,特別好吃。 第一波攻擊全部落空, 弓箭手彎弓搭箭,蓄勢待發(fā),然而, 第二波攻擊卻注定不可能再發(fā)生。又是一陣殺氣騰騰的瓜子雨,不過頃刻間,所有弓箭手手中的弓箭不約而同脫手。 訓練有素的飛魚衛(wèi)弓箭手第一時間試圖低頭撿起弓箭,卻驚悚地發(fā)現自己手臂的經脈不知何時已被未知靈力所封,別說彎弓搭箭,甚至連撿起弓箭的力氣都沒有。 目睹此情此景,飛魚衛(wèi)首領駭然變色:“這絕對不是金丹期修為能夠做到的事情,里面的人到底什么修為?” “你猜!”趙姒微微一笑,滿臉得意。 可惜,她這波逼沒能繼續(xù)裝下去,因為她身旁的攬月竟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慌忙伸手去扶,才發(fā)現小丫頭此刻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腿軟到連站立都不能。 攬月漲紅了臉,滿臉羞愧:“對不起,師尊,攬月好沒出息!” 趙姒苦笑著搖了搖頭。腿軟才正常,要是像她一樣面不改色,她就要擔心自己收的徒弟是不是跟原世界的她一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了。 攬月這正常的反應讓現場凝滯的氣氛為之一松。 連躲在車輦里的晉王都鼓起了勇氣說話:“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趙姒抬頭,殺氣騰騰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為了,殺你啊!” 晉王發(fā)出一陣色厲內荏的干笑:“孤可是天道皇朝堂堂晉王,當今太上皇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你敢殺我?” 趙姒冷笑:“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晉王罷了,惹急了,哪怕太上皇我也敢剁碎了喂狗!” “大膽!”飛魚衛(wèi)首領一聲厲喝。 趙姒淡淡掃他一眼,一臉的不以為然:“膽子不大,我也不會站在這里。識相點就退到一邊,別多管閑事。我只誅晉王這個首惡,不想牽連無辜?!?/br> “小姑娘,有膽魄!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凡人,怎么殺晉王!”飛魚衛(wèi)首領饒有興味地打量趙姒一眼,說完,竟一轉馬頭,退到了一旁。 失去了屏障的晉王頓時驚聲尖叫:“劉千戶,你什么意思?” 飛魚衛(wèi)首領一臉的不以為然:“一個凡人小姑娘而已,晉王殿下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br> “劉千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殺了她,快!殺了她!”目光落到趙姒手中的鎮(zhèn)邪上,晉王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可惜,劉千戶巋然不動。 晉王一臉的難以置信:“劉千戶,你敢抗命!” 劉千戶淡淡一笑:“談不上抗命,卑職奉陛下之命保護殿下,只需保全殿下性命即可,并不必聽命于殿下?!?/br> “可她們要殺我!”晉王嘶聲怒吼,一張臉漲得通紅。 “那卑職就等她們真正動手的那一刻再阻止?!眲⑶粑⑽⒁恍Γa充道,“如果實在阻止不了,那卑職也就只能認命,去向陛下請罪了。” “劉千戶!”晉王氣到渾身顫抖,“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們飛魚衛(wèi)不過是狗,皇室的狗!” “對,這話沒錯。”劉千戶點點頭,臉上沒有半點受到冒犯的表情,“不過可惜,我們是陛下的狗,卻不是你的狗?!?/br> “哈哈哈哈……”看了一出臨陣倒戈的好戲,趙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果然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晉王,看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不!不!不!你們別過來!”晉王拼命往馬車后頭鉆,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王者風范。 “你怕死,別人一樣怕死。你想活,難道別人就不想活嗎?”趙姒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嘲諷,昂首挺胸,提著鎮(zhèn)邪一步步逼近晉王。 一步一句,一字一頓。 “你知道你的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人嗎?”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你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你可知道,這些年有多少無辜之人因為你而英年早逝?那些因為你失去性命的無辜之人,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他們也想得享天年?” …… 趙姒下意識地用到了話劇表演時的那種發(fā)聲方式,聲音清晰,氣勢逼人,猶如黃鐘大呂,振聾發(fā)聵。 周圍的吃瓜群眾也如同劇場里觀看話劇的觀眾般,被臺上的演員緊緊吸引了視線,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 舞臺中央,惡貫滿盈的邪惡反派依然在做著最后的掙扎:“別人賣命,我買命,你情我愿,連天道都不會懲罰我,你憑什么殺我?” 趙姒一聲嗤笑:“你是不是傻?正因為天道不會懲罰你,所以我才來殺你??!如果天道會懲罰你,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晉王一時竟啞口無言,半晌,才終于再度開口,“殺人償命,你這是刺殺藩王,罪無可赦。殺了我,你也難逃一死!” “我倒是想死……”趙姒小聲咕噥了一句。 晉王吃了一驚:“你說什么?” “我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趙姒再度提高了音量,聲音氣貫長虹,“大家給我聽著!凡人不是草芥,凡人的命也是命!從今天開始,以他人壽元續(xù)命者,殺無赦!” 沒想到,聽到她這話,晉王竟笑了,連臉上的驚恐之色都淡了不少:“笑話!你可知,這王城之中,有多少人在以他人壽元續(xù)命?你以為你一句殺無赦,他們就會任憑你殺嗎?你殺得干凈嗎?” “所以,我才說從今天開始。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后,如有再犯者,你就是前車之鑒!”趙姒環(huán)顧四周,眼神殺氣騰騰。 被她眼神中的殺氣所懾,圍觀群眾中那些曾經以他人壽元續(xù)命之人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戰(zhàn)。 晉王依舊滿臉嘲諷:“你以為以你一己之力,就能改變整個世界嗎?只要人還會怕死,壽元買賣就永遠不可能禁止。你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又能震懾得了幾人?”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卑l(fā)現圍觀群眾眼神飄忽,蠢蠢欲動,趙姒皺了皺眉,立刻揚聲補充道,“大家都給我聽著,我不是在空口威脅,我會把這一條寫進天道皇朝的律法里面?!?/br> 晉王此刻看她的眼神已經仿佛在看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子:“你以為天道皇朝是你家,你想改動律法,就能輕易改動?” “雖然天道皇朝不是我家,但如果我想改律法,還真可以?!壁w姒嘿嘿一笑。這個對別人來說很難,但對有著太上谷少谷主身份的她來說,其實很簡單。大不了再闖一次天都,把鎮(zhèn)邪架在天圣帝的脖子上,她不信他不就范。 大概是被她此刻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所震懾了,晉王臉上的笑容剎那間煙消云散,只見他忽然皺起眉頭,死死盯住了趙姒,那眼神,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朵花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信一個普通的凡人少女會有如此心胸,如此氣度!” 就在趙姒猶豫著要不要當眾暴露她太上谷少谷主的身份之時,不遠處的飛魚衛(wèi)首領劉千戶忽然一個翻身,躍下馬背,誠惶誠恐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就在趙姒滿頭霧水,不明所以之時,空氣中忽然響起了劉千戶略帶顫抖的聲音。 “卑職飛魚衛(wèi)千戶劉勝,參見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萬福金安!” 首領忽然跪到刺殺晉王的神秘少女面前,還口稱太子妃殿下,一臉的誠惶誠恐,飛魚衛(wèi)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短暫的愣怔后,所有人不約而同選擇了相信首領的判斷,嘩啦啦,如潮水般跪了一地。 “參見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萬福金安!” 不愧是天道皇朝皇室的死忠,飛魚衛(wèi)眾人的聲音聲如洪鐘,排山倒海。那整齊劃一的動作,那畢恭畢敬的神情,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哪怕這只是個美好的誤會,趙姒依然享受此刻的排面。 “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晉王見狀,頓時爆發(fā)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 第75章 75坑人了 有些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太子妃?” “原來那是太子妃嗎?” “為民請命, 誅殺邪王!太子妃殿下萬福金安!” “太子妃殿下萬福金安!” …… 群體性歇斯底里真的會傳染,繼飛魚衛(wèi)跪了一片之后,外圍的圍觀群眾竟然也跟著跪了一片。整條街都是誠惶誠恐跪著的百姓, 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趙姒到現在還沒明白這個詭異的誤會到底是怎么產生的,叫起也不是, 不叫起也不是。但讓人這么跪著也不是個事,最后只能厚著臉皮道了句:“平身!” 眾人如蒙大赦般起身, 全都目光灼灼地望著她,那眼神, 莫名讓趙姒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那些狂熱粉絲。對這個世界的凡人來說,天道皇朝的太子妃恐怕的確是個相當了不得的身份。 趙姒收回目光, 繼續(xù)面對眼前的晉王。誤會就誤會了, 她現在的正事是誅殺晉王。 想到這里, 她瀟灑地舉劍就要刺向晉王。 “別動手!先別動手!殺了我你會后悔的!”就在她即將揮劍的一剎那, 晉王忽然驚聲尖叫了起來,“陛下在哪里, 讓他出來跟我說話!” 趙姒手中的鎮(zhèn)邪一歪, 險險避過他身上的要害,刺到了旁邊的矮幾上:“陛下?什么陛下?” 晉王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詫異,自顧自喃喃著:“如果我早知道拿走蜃影石的人是陛下,就不會愚蠢到帶著飛魚衛(wèi)來這里了。帶我去見陛下, 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我們叔侄兩個,根本沒必要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趙姒越發(fā)茫然:“你誤會了, 拿走蜃影石的根本不是什么陛下!我跟所謂的陛下不熟?!?/br> 沒想到晉王聞言,卻冷笑一聲:“先拿下你腰間的玉佩再來跟我說話吧!” “玉佩怎么了?” “腰間掛著代表太子妃的龍鳳呈祥玉佩,卻跟我說你跟陛下不熟, 當我是傻子嗎?” 趙姒低頭望向自己腰間的玉佩,頓時恍然大悟。這正是當初容染送她的那塊玉佩,那塊不慎被她變成了妖器,怎么扔也扔不掉的玉佩。她剛剛換衣服的時候覺得它還挺漂亮,剛好可以跟她身上的衣服搭配,也就沒跟之前那樣把它藏起來。沒想到卻引來了這樣驚天的誤會。 晉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腰間的玉佩,語帶嘲諷:“容安不是一直不喜歡他那個太子嗎?怎么,和解了?殺我是你這個太子妃給他的投名狀嗎?” 說到這里,他忽然冷冷一笑,眼中現出一絲瘋狂的神色:“告訴容安,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活不了,他們母子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晉王在冷笑,趙姒同樣在冷笑。 她還以為今天自己一定要臟手了,現在一看,大可不必。雖然她對殺人沒什么心理障礙,但既然能不臟手,那就還是別臟手了吧。上兵伐謀,既然有機會智取,何必再弄得血糊糊那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