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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封靖應(yīng)該也認不出來。 為了避免封靖因為名字緣故結(jié)交自己的心思,封泉還故意吹噓自己因為看小說練就的“知識儲備”。因為二叔的原因,封靖向來不喜明明沒有本事卻自大狂妄的人,按道理不應(yīng)該還會想要跟自己交換聯(lián)系方式。 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封泉還是把封靖的聯(lián)系方式存好,備注是“話嘮二號”。 當然,“話嘮一號”是二胖。 不喜與人過近的尹從一路下來都跟屁蟲似的站在封泉左右,封泉心里很感到欣慰。他湊過去正要同他說些什么,不經(jīng)意見視線上移,看見教學(xué)樓的樓頂上,一片陰云下面正站著一個細瘦的身影。 站在天臺邊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往下俯視著。 封泉瞳孔微縮。 不過下一瞬他便發(fā)現(xiàn)那并非是人,而是一個鬼魂。他繼續(xù)之前的動作,湊近尹從耳邊調(diào)侃道: “是不是覺得我比別人好多了,并不是那么遭人嫌棄?” 尹從因為封泉的湊近而不自在了一瞬,聽到話的內(nèi)容,不贊同道: “我什么時候嫌棄你了?” 說完身體一僵。 封泉拉住了他的手。 這雙手很溫軟,一定沒怎么勞作過,指甲短而圓潤,堪堪貼著指腹,劃得有些癢?!馊谒中膶懽帧?/br> 那邊虎子看見封泉和尹從兩人貌似親親密密,忍不住問封靖道: “隊長,那兩人是不是一對兒啊,不然這么黏黏糊糊的,我們?nèi)バ辗饽切∽印?,您也姓封,我們?nèi)シ馊依锏臅r候那個叫尹從的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竟然在別人家里那么隨意。” 封靖斜眼看他,“你怎么管得還挺多,祖宗八代都想知道,不當媒婆可惜了?!?/br> 虎子撓撓頭,“哈,我就是還沒見過兩個男人談戀愛呢,大驚小怪了哈?!?/br> 結(jié)果兩人一轉(zhuǎn)眼,那邊就只剩了尹從一個,封泉不知道去哪了。 虎子疑惑道:“噯,封泉小兄弟呢?” 尹從正在發(fā)呆一樣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沒有回答他。封靖語氣意味難明道:“可能是去廁所了吧?!?/br> 第33章 虎子:“哦,這樣啊?!?/br> 封靖朝著尹從走去,一面說道:“其他情況呢?封泉不在,就有勞這位給我們說一下吧。” 不料他還沒走近,原本正盯著自己手心看得起勁的尹從便后退一步,擰著眉頭抬頭看他。 封靖不明所以,又往前走了一步。 尹從再退。 封靖滿腦袋黑線,“你這是干什么呢……” 尹從語氣冷淡:“別靠近?!?/br> 封靖:?? 尹從眉心擰成一個疙瘩,“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封靖抬起胳膊聞了聞,“就……香水啊?!?/br> 他堂哥封泉一直叫自己“花蝴蝶”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把身上弄得香噴噴,他都不好意思出門面見大街上的異性。 但是面前這個疑似和自己堂哥同名同姓的人的男朋友顯然并不覺得香,他低頭看著離封靖距離最近的一片衣擺,眉頭緊鎖。表情仿佛是“可惜了這片衣角,被熏臭了不能要了”。 向來被家里女性長輩夸贊有品位的封靖頭一回遭到除了堂哥封泉之外這么明擺著的嫌棄,他頭一次對自己的品味產(chǎn)生了懷疑。 那邊封泉直接爬到頂樓,上去天臺。 那只鬼站在天臺邊緣的欄桿上,迎風晃蕩著,細瘦的一只,仿佛下一刻便會被風吹下去,從高高的樓頂?shù)?。封泉緊了緊衣服,走到欄桿旁邊。 身側(cè)是那個鬼魂,之前跳樓自殺的復(fù)讀生紀以文。 “后悔嗎?”封泉問他。 紀以文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一半臉血rou模糊著,血淚從眼眶里淌出來,黑紅的血液滴落出來,在空氣中暈開。 封泉斜眼看他,“后悔嗎?” 紀以文搖頭,聲音有些飄渺:“我支撐不下去了,早該結(jié)束?!?/br> 封泉說道:“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真的不后悔的話,現(xiàn)在不會還在這里?!?/br> 算起來對方已經(jīng)死亡不止七日,但顯然記憶和神志還有。若是真的會因為死亡而得償所愿,算是解脫,早該重新歸于天地才是。 但現(xiàn)在紀以文卻徘徊流連于此,所以他執(zhí)念牽系此處。 紀以文的眼珠紅起來,往下淌著血淚。 封泉擔心自己身上沾了陰氣,回去后遭尹從嫌棄,讓自己隔他十米遠,于是從兜里摸出皺巴巴一截衛(wèi)生紙,遞給紀以文: “下來吧,別哭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有件事想問你?!?/br> 紀以文倏地移到了下面來,拿過封泉手里的紙,表情有些扭曲,似哭非哭: “謝、謝謝……” 封泉從兜里摸出一張符紙,折成個椅子,而后符紙自燃起來,同時尺寸放大了的一張座椅出現(xiàn)在紀以文身后。 紀以文這只鬼感動得不成樣子:“真是、真的謝謝你了……” 封泉背靠著欄桿,“不用客氣,坐下吧,我們聊聊。” 紀以文點了下頭,歡喜地坐下去。結(jié)果一下子坐空,椅子“啪嗒”一聲倒下去,散了架。 封泉“哎呀”一聲,上前看了看,抱歉道:“少折了一個板凳腿。我再給你折一個?!?/br> 從始至終旁邊的紀以文表情都有些感傷似的,等到坐下和封泉面對面,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