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她又何嘗不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 可夢就是夢。 夢終究是會醒的。 醒來之后她們又要如何收拾這攤殘局? 歸齊的那句我信你還飄在她的耳側,像一盞最強最強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幾乎刺瞎了她的眼,刺聾了她的耳。 凌犀越發(fā)瘋狂,他攬著她的腰,嘴唇兒瘋狂的吮著她的寸寸,這樣夢魘一般的觸感,像罌粟一樣,只是嘗上一口,就再無理智可言,他鉤纏著舌頭貪婪的舔咬著他能觸及的所有的她,像一頭饑渴了半個世紀的野獸,發(fā)瘋的向它此生唯一認定的伴侶索歡。 那些什么朋友,什么假裝友好的面具,他通通扯開,他凌犀不想裝,也裝不下去了,他就是要她,他只是要她。 “凌犀,你行行好……別這樣,別這樣……你行行好……”冷暖的聲音開始變得無助,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經(jīng)布滿了淚。 “我不想當好人!”凌犀賭氣的說著,唇齒越發(fā)大力的咬在冷暖的脖頸之上。 去他媽的好人,他他媽從來也不是好人,好人就不j8是人當?shù)模?/br> 天知道他想這樣天天抱著她多久了! 夠了!他忍夠了!他受夠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他能忍,可在他確定這個女人跟本跟自己一樣完全走不出過去之后,你讓他怎么甘心接受一切? “冷暖,你承認吧,你跟本就忘不了我!”像野獸的哀鳴,凌犀的聲音宛如困獸。、 冷暖泣不成聲。 吻著她的眼淚,凌犀的聲音粗嘎的帶著祈求…… “我們別在這么折騰了行么?那些什么狗屁的過去就都過去不行么!別告訴我天天痛苦的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當初為了成全你,我放你走,你說分手,我就分手,可事到如今,你能告訴我,你快樂么?你幸福么?” 凌犀埋在她的胸前,太多的情緒找不到出口,他咬著牙呢喃,“冷暖,我們別在自欺欺人了,好么……再這么下去,我真的要瘋了……” 抱著懷里的女人,凌犀竟覺得是那么的真實,只有這樣的肌膚相親,才讓他覺得他是真的存在著。 他卑微的吻著她,舔著她,渴望著得到她的回應。 然而在他準備唇齒相勾的時候,卻身體僵住,宛如被施了定身咒。 冷暖就那么泣不成聲的咬著舌頭,嗚咽的只言片語拼湊著一句尚算清晰的話。 “你要是想讓我死,你就繼續(xù)?!?/br> …… ☆、157 我不會起名了 從激烈到沉寂,只需一刻。 她說,如果你想我死,就繼續(xù)。 像是被一塊萬年寒冰當頭砸下,凌犀整個人垮了下來,宛若喪尸的攤在冷暖胸口起伏的身上。 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這一刻,冷暖也沒有動,只是淚流滿面,卻無聲無息。 兩個人粗喘著氣,長時間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久得像被風化的兩塊石頭。 皸裂的表皮兒,涼透了心兒。 許久,凌犀翻過了身,仰躺在她的身側,離開貼身的熱源,只覺得一陣涼氣襲來。 他似乎想要笑,卻只從喉間擠出一聲沙啞的單音節(jié),“呵……” 粗嘎,干裂,帶著沒有遮掩的狼狽。 “冷暖,我有時候真恨你恨的牙癢癢?!绷柘瑢χ諝庵械哪硞€點愣愣的說著。 原以為她并不會應和他,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冷暖怔怔的道,“我也是?!?/br> 她又何嘗不是恨自己恨的牙癢癢? 冷暖悲哀的發(fā)現(xiàn),沒人比她更討厭自己,處于今日的夾縫,是她自己造孽。 她圓滿不了任何一段感情,圓滿不了任何一個家庭,更圓滿不了自己。 她愛的她給不起任何,愛她的她也給不起什么,甚至就連她自己,除了較之曾經(jīng)更沉重的壓力她都不知道究竟得到了什么。 她像是在修煉武俠小說里的七傷拳,欲傷人,先傷己。 修煉到如現(xiàn)在般心如鐵石的拒絕他的段位,早已經(jīng)潰爛了五臟。 如果現(xiàn)在有售奈何橋的一杯忘情水,冷暖真想馬上沖出去搶一杯仰頭喝下。 不妄念,便不會疼。 如被剪斷淚腺般的淚,像是此時唯一能夠渲泄她滿腔憋悶的途經(jīng),久不斷線。 被他啃噬的麻痹的脖頸混雜著淚水,濕粘的讓她窒息。 終是哭大了,她開始抽搭,胸部起伏的厲害。 一邊兒的凌犀到底是僵不下去了,一個煩躁的翻身,他一手捧起了冷暖的臉,一手粗手粗腳的抹著她的眼淚,口氣有些氣急敗壞。 “別特么哭了,不知道的還尋思我真欺負你了?!?/br> 他不哄還好,越哄冷暖哭的越厲害,凌犀的溫柔,凌犀的溫熱,這對冷暖來說都像是禁區(qū)的地雷,凡經(jīng)碰觸,她都是血rou模糊。 冷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卻怎么也止不住眼淚,在此之前,凌犀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有那么多眼淚。 眼淚兒越擦越多,越多凌犀越煩躁。 “cao!你特么再哭,我就把這事兒坐實了???” —— 終是威脅有用,見冷暖下意識的一躲,凌犀自嘲的笑了笑,地痞流氓似的拍了拍冷暖不再哭泣的小臉兒,頗為用力,啪啪直響。 “放心吧,我還沒饑渴到這份兒上,你要是不樂意,我肯定不逼你,要不萬一你再給我來個咬舌自盡,老子以后不得jian尸去?” 和著哽咽,冷暖終是說話了,她看著起身點煙兒的他,眼珠子通紅,“為什么你就是不懂,咱倆沒有以后了?!?/br> 叼著剛點的一根兒煙,凌犀狠抽一口,吐出來一口煙兒又卷進了鼻子,許久又從嘴唇兒吐出來,霧騰騰了一雙頑固的黑眸, “你是神仙還是上帝?以后的事兒都你安排的?” “我不是神仙,我也不是上帝,以后的事我也安排不起,但我看得清現(xiàn)實。”冷暖斜睨著他,想要瞪穿他的自欺欺人,然而她卻始終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固執(zhí)。 這個男人的蠻橫不只是對別人,更是對自己。 凌犀說:“那些用眼睛去看事兒的,都是瞎b,你試過用心看過么?管他多磕磣,多丟人,多他媽沒出息都好,但只有那些才是真的?!?/br> “真假又能怎么樣?”冷暖無聲的笑了,“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跟很多東西比起來,什么愛不愛的,那些都不那么重要了?!?/br> “得,我也不跟你犟,跟你犟這些沒意思,咱倆就等著看看,什么才是現(xiàn)實!”凌犀夾著煙兒的手比劃著冷暖,“冷暖,你隨便折騰,反正我這體格子,離死遠著呢,我有時間,我等的起?!?/br> “等?呵呵……”瞅著這大老爺們兒這近乎孩子氣的賭氣,冷暖笑了,“等多久呢?你又等什么呢?是等個一年半載的看著我依舊是挽著別人的胳膊晃悠,還是三年五載的我兒女成群了跟讓她們叫你叔叔?再或者說你等了一輩子,到我們都死了那天,甚至連名字都刻不到一塊碑上,等一胚黃土埋到地下,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是個笑話。”冷暖用最殘忍的話想要撕裂凌犀的自欺欺人,毫不留情。 “凌犀,現(xiàn)實點兒吧,你所謂的等,除了浪費時間,意義再哪里?” “挺晚了,快12點了,你收拾收拾回家吧?!背橹嚯x過濾嘴兒只有一丁點兒距離的煙屁,凌犀單方面終止了這個話題。 他不想去假設這些無意義的將來,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他做不到客觀,他就不逼著自己客觀。 就這么簡單,如是而已。 冷暖走的時候,沒有勇氣再看凌犀一眼,她甚至沒有整理那足以讓人各種誤會的形象,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起來,行尸走rou的邁出了那間她發(fā)誓再也不會進來的屋子。 就是那么剛巧,出門那一秒,分針和時針終是擠到了頂點。 午夜12點整,已經(jīng)退燒的凌犀靠在床頭一根兒接著一根兒的制造著煙頭兒。 彼時,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發(fā)信人是凌奇?zhèn)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