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jié)
聽同在娛樂圈的喬滴滴說,“切,哪有那么多巧合,圈子里誰不知道海洋是付氏兄弟的女人,得罪他們哪有可能有好下場?!?/br> 說起這個,冷暖倒是覺得靠譜,關(guān)于這個影業(yè)大亨付氏兄弟,她雖然不了解,可她知道凌犀跟大哥付天生交情非淺,也聽說過他的一些海外黑社會背景。 當(dāng)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惡到頭終有報,誰報的并不重要。 ?分割線?今年春晚,一首歌又紅爛了大街,那傷感的曲調(diào)唱著,時間都去哪兒了? 筆者想,如果時間有張嘴,它肯定想砸把吉他怒吼,都他媽問我,我他媽問誰? 可不,一切遺憾都推給時間,時間何其無辜? 春去冬來,寒暑三載,三年,轉(zhuǎn)瞬即逝。 唐時李白曾用‘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兩句來戲言自己的每日嗜酒,而現(xiàn)如今,如果他在天有靈,定會發(fā)現(xiàn)這兩句在一個叫冷暖的27歲女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傳承。 如今冷暖的理想境界是,日日忙碌,從不偷閑,夜夜飲酒,能醉最好。 此刻,她正坐在d9大廳的吧臺上,格外專注的攻陷著杯里的最后一點烈酒,滿意的用舌尖鉤回溢出唇邊的一滴,咂咂嘴后,吧臺上又推過來了新的一杯。 “冷姐,就沒見過像你這么個喝酒法,皮膚還這么好的,前段時間我一哥們兒來找我,愣是纏著問我你是那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調(diào)酒小妹cici年青直爽,崇拜的語氣不含雜質(zhì)。 冷暖呵呵的笑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還真別說,她能這么多年還能保持如今這零瑕疵的皮膚,還真的拜這酒所賜,都說好皮膚是睡出來的,事實就是,不喝這酒她跟本酒睡不著。 其實冷暖真就不是那種借酒澆愁,愁死到頭的人,可偏生她染上了失眠的毛病,想那天天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n圈兒迎接太陽的日子真是煎熬,陳小生不只一次帶她看過這個城市里的精神科權(quán)威,可那些個處方安眠藥她來來回回吃了好幾種,后來再不斷加量下被醫(yī)囑勒令停止,沒辦法,她只好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改用土法來對抗失眠這一世界性難題,那就是一個字——喝。 老人常說偏方治大病,土法能救命,還真就別說,這酒還真就是個好東西,至少她現(xiàn)在天天睡覺不用再數(shù)星星了。 只是她量大,比一般患者更費一些酒,再次解決了杯中酒,冷暖拿著空杯朝cici搖一搖,卻還沒有等她倒上,面前已經(jīng)推過來一杯。 “美女,一個人?” 只聽聲辯位,就知道又是一個荷爾蒙亂飄的搭訕男,冷暖斜睨了一眼,笑笑,漫不經(jīng)心的道,“沒,和我媽來等朋友,我媽去廁所了?!?/br> 看著這人訕訕離開的背影,冷暖笑笑,果然這世上最萬能的法寶,左不過一個‘騙’字,騙人得償所愿,騙己,得以超生。 “來?!崩渑脫糁_面,跟cici叫著酒,結(jié)果酒才推過來,cici就一驚一乍的嘟囔著,“呦喂,叫你說中了,你媽真回了?!?/br> 果不其然,冷暖還沒等端杯,身后伸過來的一只手,就先她一步搶過了杯子,滑到了另一處。 “你咋回來了,不是說今晚上有事兒么?”冷暖把眉頭堆一塊,瞅見這較之三年前更古板的兄弟就上火。 看著李旭,她就特別明白為啥順治膈應(yīng)多爾袞,康熙非得弄死敖拜,這真跟鳥盡弓藏沒關(guān)系,合著他們也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個顧命大臣的捶胸頓足,指手畫腳。 打從她爸死以后,李旭就跟變了性似的,好好個葫蘆娃愣是變成了老爺爺,動不動就語重心長的開始墨跡,有好幾次逼的冷暖都想掰開他的嘴給他灌點啞藥。 “冷姐,我不是管你,只是你最近這酒實在喝的太甚了,傷身吶,如果在天有靈,四爺要看見你這樣,肯定會心疼?” “得,我不喝了還不成么?”崩潰之前,冷暖果斷推開酒杯,及時打斷了他。 李旭滿意的笑笑,這才坐下,招手要了兩杯蘇打水,一杯給了冷暖。 冷暖嫌棄的擺在一邊,指指腦袋一臉正經(jīng)的道,“我說李旭,你該相親了,歲數(shù)大了不結(jié)婚對這兒不好?!?/br> 吧臺里的cici‘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的原本面部神經(jīng)就不是很發(fā)達(dá)的李旭更不自然了,抓起桌上的蘇打水,一口干了下去,好半天才緩過來,窘的直接翻過了這篇兒,“對了,冷姐,凌哥今兒晚上找我過去是跟我說叫咱們準(zhǔn)備一下,過一陣兒又要嚴(yán)打了,說是這股風(fēng)兒可能得刮個小半年?!?/br> 李旭嘴里的凌哥不是凌犀,而是黃金宮的當(dāng)家凌奇?zhèn)?,說來也是奇事兒,都說同行出冤家,可自打譚四死了之后,這些年d9之所以能撐著門面不倒,還真得益于凌奇?zhèn)サ恼疹?,至于他為什么偏偏照顧d9,大家都心照不宣,卻也沒誰扯出來嚼舌根子。 “這今兒小組,明兒整瘋的,咱們這口飯越來越不好吃了啊?!崩渑瘒@著,琢磨了半晌又說,“過幾天他家凌蛋生日,你看著準(zhǔn)備點兒東西送過去,我就不去了。” 凌蛋是前年丁歡給凌奇?zhèn)ド膬鹤?,說來道也奇怪,按說這凌犀和凌奇?zhèn)]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可偏生他這個兒子特別像他二叔,跟凌犀也格外親近,連這小名也是他給起的。冷暖也特稀罕這虎頭虎腦的小子,只不過他媽到底是丁歡,碰上了難免麻煩。 “要我說,你這擔(dān)心都多余,誰不知道打從去年那個賤人跟趙二驢子私底下倒騰粉兒的事兒讓凌哥知道了,倆人鬧著分居到現(xiàn)在,要我說,就算他倆不離婚,凌哥肯定也容不下丁歡那種人教育他兒子。” 李旭嘴里的‘那個賤人’自是丁歡,前些年的來回折丨騰,確實讓弟兄們都膈應(yīng)死了這個沒事兒找事兒死咬不放她的女人,而作為‘摧殘目標(biāo)’的她反倒成了現(xiàn)在唯一對她麻木的人。 一個人的精神有限,她已經(jīng)懶得分出些精力去膈應(yīng)她了,小丑在舞臺上蹦達(dá)的結(jié)局通常都是黑色幽默的悲劇收場的,丁歡也不例外。 生了兒子后才不過志得意滿半年,便因為過度自大在陰溝里翻了船,最滑稽的是,當(dāng)凌奇?zhèn)ゲ蛔屗僖妰鹤又螅尤缓鹊淖眭铬概軄砀f,‘冷暖,這下你滿意了吧?!?/br> 這話說的滑稽,她有什么滿意的?她記得她說的是,‘你死不死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沒那么多時間關(guān)注你?!?/br> 見冷暖又是不說話,李旭自顧又說,“我去倒是沒啥,關(guān)鍵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能買明白孩子喜歡的玩意兒?!?/br> 冷暖瞟了一眼吧臺里稚氣未脫的身影,隨口道,“你帶cici去,這丫頭就是個沒長大的,肯定知道小孩喜歡什么?!?/br> 其實在這個當(dāng)下她也不過是順口一句,她哪曾想到,三日后的生日宴結(jié)束后,這個醉的嬌憨的小姑娘會稀里糊涂上了他凌奇?zhèn)サ能?,兩個人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怪不得都說純凈的少女是復(fù)雜男丨人的殺手,這有了開場舞,接下來的組曲就接踵而至。 據(jù)李旭說,凌蛋生日第二天的時候,從來守時的cici沒有上班,同事小五給她打過電話后,曾經(jīng)跟李旭有過如下的對話。 “我說旭哥,昨兒這丫頭到底喝了多少假酒啊,這太陽都下班半天了,她還賴在床上掘屁股呢?” “這歲數(shù)小喝酒就是虎實,昨兒個酒好,她還真就沒少喝,對了,咱廚房里有吃的,你下班順路給她送點兒過去吧?!?/br> “呦喂,哪用得著吃咱們這伙飯,那丫頭說晚上有人請她吃大餐?!?/br> “誰啊?沒聽說她有對象啊?!?/br> “我哪知道,我也頭一回聽說啊。” “得了,都是人家私事兒,別八卦了,要上客了,做事兒吧?!?/br> 當(dāng)時李旭壓根兒沒當(dāng)回事兒,于是這星星之火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燃燒了起來。 等兩個人的熱戀曬在地球人眼么前兒時,那真是一場火星撞地球。 當(dāng)然,這是后話,先拐回彎兒來說現(xiàn)在。 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自己外加全家人出出入入那四堵高墻之后,冷暖到底是看透了。 管他現(xiàn)在社會法制的徹底不徹底,中南海沒親戚的她都是如履薄冰的,只要上面一喊殺,她就是甕中那王八,掙扎都沒有多余的地方。 于是乎,在她前些年緩刑期滿那天,她曾端著酒杯跟兄弟們豪言壯語,今天起,我要洗白! 當(dāng)然,這個洗白不是拿著浴棉搓浴液那個洗白白,而是道上常說那金盆洗手。 原本弟兄們都當(dāng)笑話聽,畢竟他們中不少人20年前就跟著四爺吃了這碗飯,早就黑到骨頭縫里了,哪有說白就白的,可他們真就小瞧了這個歲數(shù)不大的當(dāng)家大姐的決心。 翌日,冷暖就解散了暫時無case在手的四達(dá)拆遷部門,在弟兄們壓根兒就沒反應(yīng)過來的一周后,就已經(jīng)把整個四達(dá)轉(zhuǎn)手。接著更是大刀闊斧的把四通所有的放出的高利貸以‘限時無息’的優(yōu)惠收回,之后果斷的把整項業(yè)務(wù)全部砍掉,轉(zhuǎn)型成現(xiàn)在的四通小額借貸的中小企業(yè)。 白是白了,可先人的經(jīng)驗告訴我們,革命道路多艱險。 由于營業(yè)額急轉(zhuǎn)直下,收入幾乎達(dá)不到曾經(jīng)的十分之一,不少指著這些吃了多年飯的弟兄們都是怨聲載道,有更多的人則是不滿朝九晚五的生活作息,紛紛抱怨,“讓咱們這些紋龍刺虎的混子們套上西服天天五講四美三熱愛,誰他媽受得了??!”甚至有些吃黑飯年頭久了的叔伯輩份的還打著‘虎父生犬女’的旗號,組團(tuán)反對兄弟們繼續(xù)跟著冷暖。 ok,這正中冷暖下懷,她本來也不想后半輩子天天打打殺殺的混著,于是她拿了他爸留下的巨額遺產(chǎn)中的一半出來,補償給所有想離開她自謀生路的弟兄,至于愿意留下的,冷暖跟大家拍著胸脯保證,有她的一口飯,就有弟兄們的一口。 跟內(nèi)閣重組沒啥區(qū)別,錢燒到位了,秀也做到位了,革命到底是勝利了。 現(xiàn)下除了帶幾個小姐的d9,她名下產(chǎn)業(yè)算是徹底干凈了,終于洗白白的那天,她去了兩個地方,見了三個人,說了三句肺腑之言。 冷秋伶的墓碑前,她說,“媽,這下你滿意了吧。” 譚四的墓碑前,她說,“爸,對不起了?!?/br> 最后是郊外三監(jiān)的歸齊,她說,“這下看見公安終于不用再哆嗦了?!?/br> 至此,她徹底是變成了一個逢人隨便抬頭的中小型企業(yè)家了。 那句歌詞唱的好,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現(xiàn)在的她,還真就得從頭再來。 企業(yè)家畢竟不同她往日只善于察言觀色,人際關(guān)系的社會活動家,換到正軌經(jīng)營,她要學(xué)的東西遠(yuǎn)比那些光膀子套西服的弟兄們多得多。 刨去日以繼夜的研究金融業(yè)務(wù),她還參在閑暇時間參加了幾個打著企業(yè)家培訓(xùn)旗號的奢華旅行團(tuán)。 記得一次所謂‘心靈講師’的某企業(yè)高管曾讓她們與會的每一個人寫下自己死后的墓志銘,看著身邊那x總洋洋灑灑寫下‘無愧于心’四個字,冷暖琢磨了一會寫了八個字。 ‘笑忘今生,來世行云’。 待講師看了她這句,大贊她有米蘭昆德拉的境界。 冷暖汗顏,她得說,在此之前,她跟這個人名只限于圖書館的擦肩而過,后來回家百度了一下,才知道他寫過這么一本《笑忘書》。 信手點擊,只見那頁寫著—— 人們高聲疾呼 說要打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其實是騙人的 未來不過是一片無足輕重的空白 任誰都不會有興趣 但是,過去卻充滿了活力 它的臉孔激怒我們,反抗我們,傷害我們 其為禍之深 直教人動念將它摧毀 或者至少重繪它的面貌 閱讀之后,冷暖只覺得冷汗直流,心嘆這大半個世紀(jì)之前的人留下的文字,竟如此具象化的剖析了她的內(nèi)心。 是的,她恐懼回憶,那句‘我也等你’像是魔音入耳般無數(shù)次侵蝕她失眠的夜晚,她害怕想起那些個癡纏的場景,她害怕去琢磨那個對她近乎偏執(zhí)的男丨人。 好在她有一項強大的功能,那便是自欺欺人,她自我封印,逼著自己那些理不清的歷史疑案化作漿糊。 喬滴滴說的好,“剪不斷的咱就不剪,理還亂的咱就不理?!?/br> 于是這么稀里糊涂的,1000多個日子也就混過去了。 這天,監(jiān)獄那頭來了好消息,下月七號,歸齊提前放出來。 盼了這么久,終于盼到了這一天,冷暖有些激動的提早下班,約了喬滴滴就直奔商場男裝區(qū),里里外外買了好幾套新款新樣。 后來由于近年來喬滴滴實在是大紅大紫,被人認(rèn)出來后排隊纏著要簽名合影,她們的掃貨之行也就不了了之。 當(dāng)晚,陳小生招待她們吃飯,地點訂在近年來風(fēng)靡a市頂級饕客的私房菜,喬滴滴對該飯館有如下評價,‘我們家吃貨挑的地方,味兒都差不了’。 這話當(dāng)真所言非虛,只一道兩棲豆腐,便輕松俘虜了冷暖的舌尖,那滑丨膩清爽的口感讓她直問是怎么做的,后來陳小生一介紹,她便徹底放棄了偷師學(xué)藝,“這道菜看似簡單,實為復(fù)雜,首先這豆腐必須選用當(dāng)日用鹵水所點,才能保證豆腐軟嫩不失嚼勁的口感,其次便是最最重要的芡汁兒,老母雞上文火熬制8個小時后留湯,澆在鮑魚蟹子上屜再蒸半個小時后收湯汁,最后用這湯汁再蒸豆腐15分鐘,就是咱們吃這兩棲豆腐。” “狗屁兩棲豆腐,我看倒不如叫敗家豆腐?!眴痰蔚我会樢娧?,脫口就說出了真諦。 冷暖被逗的哈哈大笑,連一直悶頭吃飯的恩恩,都被感染了,呲著一口換牙期的豁牙子笑的跟花兒一樣。 對了,似乎忘了介紹,這恩恩是何許人也。 恩恩,全名陳喬恩,當(dāng)然,她不是演過東方不敗的那個臺灣女星,她的真實身份是現(xiàn)在陳小生和喬滴滴戶口本上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