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下,似是往醉仙樓而來。 喉頭一緊,她驀地站了起來! 第264章 男配的妻子15 好人。 春天到了, 桃花開得正好。醉仙樓推出了時令小食桃花餅,模樣雅致,味道也不錯,趙淵辭下差后繞路到此, 打算買一份帶回去, 給妻子嘗嘗鮮。 提了一份剛出爐的桃花餅, 想到妻子歡喜的模樣,他臉上不自覺露出溫柔之色, 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不曾想,剛剛轉(zhuǎn)過身,視野內(nèi)出現(xiàn)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meimei?!鳖D了頓, 趙淵辭說道。 他們是表兄妹,如從前那般稱呼她不妥, 直接喚她世子夫人亦不合適, 趙淵辭直接喚她meimei。 他神態(tài)自然, 只在剛剛看到她時有片刻的怔住, 隨即就恢復(fù)如常,并不似從前那般復(fù)雜多情。李雁回瞧出來了, 心頭彌漫上苦澀。 她不由得想起當(dāng)年。她十五歲, 他十七歲。她是苦苦掙扎的閨閣女子,他是一身書卷氣、溫文爾雅的少年郎。他們互生情愫。 而今, 她二十有四,已孕育二子一女, 嫁作他人婦。他亦有了鐘愛的妻子, 也不再是那個一身書卷氣的少年,同當(dāng)年變化甚大。 命運弄人。 收起感慨,她露出微微笑容, 叫道:“三哥?!本従徸呓?,看了看他手里拎著的紙包,問道:“三哥買了什么?” 趙淵辭低頭看了看手里拎著的紙包,眼底含笑,口吻輕快:“是此家應(yīng)季的桃花餅。只在當(dāng)季賣,再過個十來日,想買也沒有了。meimei倘若喜歡,不妨買一包嘗嘗鮮。” 李雁回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 桃花餅?她曾經(jīng)也做過桃花餅,包在帕子里,送他品嘗。 趙淵辭見她不說話,只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腦中一亮,亦想起此事來!他甚至想起,當(dāng)初包著桃花餅的帕子,還被他收在書房里! 他渾身不自在起來。當(dāng)年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四下張望一圈,他問道:“你自己在此?” 李雁回點點頭:“是?!?/br> 朱唇微抿,神情透露出一點倔強。 趙淵辭看在眼里,更加不自在了,若是當(dāng)年的他,一定會問她怎么了,為何看上去心情不佳?但今日不同以往,他不便再跟她走得過近。 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他硬著頭皮問道:“meimei正欲回去么?那我不耽擱你了。” 不管她是不是,反正他著急回家去。他午時歇息的時間有限,此時多耽誤一分,他跟妻子說話的時間便少一分。 他著急要走,幾乎是迫不及待,仿佛她絲毫不值得他逗留。猛地一下,李雁回心頭涌上酸楚,眼眶一下子模糊了:“表哥!” 這一聲,直喚得趙淵辭頭皮發(fā)麻,說不出的不自在涌遍全身。 汗毛都不自在,豎起又倒下,不知道怎么好。 他想回家去,跟妻子分享桃花餅。但是鞋底仿佛粘在地上,令他拔不動腳。 頓了頓,他低聲問:“你怎么了?” 李雁回垂下頭,一言不發(fā),雙肩輕輕顫栗,渾身透出瀕臨崩潰的脆弱之態(tài)。 趙淵辭更是拔不動腳了。心里掙扎一番,終是一聲嘆息,將手里的紙包交給隨身小廝,交代道:“送回府里,跟夫人說,我有事絆住了,便不回去了?!?/br> “是,老爺?!毙P接過,立即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趙淵辭則跟在李雁回身后,走出酒樓,上了馬車。 “x的!”灰灰爆出粗口,“他干什么呢?!” 韶音臥在榻上看話本,眉眼平靜,聽了它的匯報,沒有絲毫觸動。 “白同情他了!”灰灰直是快嘔死了,氣得掐住自己的脖子:“以后再同情他,我就是廢物!辣雞!我不配穿三千萬星幣的身軀!” 韶音翻動話本的動作一頓,問它道:“三千萬星幣?” 灰灰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三千!是三千星幣!什么三千萬?你想錢想瘋了?我哪來的那么多星幣?!” 韶音勾了勾唇角,輕輕地道:“哦?!?/br> 灰灰見她不信,頓時想要解釋,但這時不解釋才是最好的。定了定神,它裝作沒有這件事,重新提起趙淵辭,大罵起來:“他怎么能干這種事?真不是個人!” “這有什么?”韶音淡淡說道,“他是個好人,李雁回畢竟是他表妹,他豈會看著表妹傷心,而不管不顧?” 好人?灰灰聽著,卻覺得更堵得慌了。 想罵什么,偏偏趙淵辭還當(dāng)真是個好人。忍了忍,它不禁泄氣道:“真煩人!” 太煩人了! 他就不擔(dān)心韶音知道后,會感到難過?還是他覺得,只要韶音不知道,就沒關(guān)系了? 可是,不論韶音會不會知道,他都不能做可能傷害她的事?。?/br> 趙淵辭此刻坐在駛動的馬車中,如坐針氈。 倘若是妻子見畫中人,他必然會感到不悅。所以,他此刻所為,很是不妥。 但,表妹的狀況太令人憂心了,他又無法放著不管。 “究竟發(fā)生何事?”他忍下不自在,出聲問道。打算速戰(zhàn)速決,盡快解決這場意外會面。 李雁回低泣一聲,說道:“他蓄養(yǎng)外室!” 趙淵辭愕然,隨即怒道:“豈有此理!他簡直欺人太甚!” 第265章 男配的妻子16 本篇完。 李雁回掩面低泣, 不說話。 她其實不該跟表哥說這些丟臉的話,但她沒有人可以說,別人知道了都會看她的笑話,至少表哥不會看她的笑話。 傷心低泣的模樣, 落在趙淵辭眼中, 頓時氣憤交加。倘若當(dāng)真喜歡那女子, 周世子納進府里也就是了,憑什么養(yǎng)在外頭?也太不把妻子當(dāng)回事了! “你欲如何?”他忍著氣問。 李雁回?fù)u頭。 不說話, 只是哭。 她欲如何?她能如何?莫非鬧得和離,拋下三個骨rou不要,再嫁不成?莫說她舍不下三個骨rou, 只說再嫁的話,她又能嫁得多好? 丫鬟們勸她的話, 有一點沒錯, 那就是她已經(jīng)是嫁得頂頂好了。世子雖然蓄養(yǎng)外室, 但在府里對她很是尊重、敬愛, 兩人也是幸福甜蜜過的。 她只是不能接受,她以為的兩心相悅、幸福甜蜜, 原來都是淺薄的, 脆弱的,不堪一擊的! “我跟他拼了!”她忽然放下手, 面帶淚痕,咬牙恨道:“回去我就跟他拼了!不是他死, 就是我亡!” 趙淵辭連忙喝道:“休要胡言!” 李雁回不禁再次捂住了臉, 哽咽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她待世子難道不好嗎?不是一片真心嗎?他怎么能這樣對她! 她鉆進了牛角尖,走不出來了。原劇情中,她和周世子的感情很好, 在外室這件事上,周世子含混其詞,李雁回并沒有給他蓋死,而是心藏疑惑,猜測他在搞什么? 后面,倒是被人誤導(dǎo),認(rèn)為周世子背叛了她,心碎欲絕。但隨即兩人解開了誤會,說開一切,真相大白,由此更加信任彼此,風(fēng)雨同舟,恩愛不疑。 但偏偏這時有了變數(shù),她與周世子并非京中最恩愛的夫妻,而是趙淵辭與韶音。有這對模范夫妻對比著,她對周世子的要求不知不覺變高了,發(fā)生這件事后,也不如劇情中鎮(zhèn)定。 “我找他談一談!”沉吟片刻,趙淵辭說道。 李家不在京城,李雁回乃是遠嫁,在京城舉目無親,他便是她最親近的人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欺負(fù)。 再說,李家即便知道了,也未必愿意為她得罪周世子。李雁回是高嫁,李家討好肅陽侯府還來不及,豈會為這點小事跟周世子不依不饒? 說完這番話后,他心里覺得,有一些不妥。 但他又想道,他并非為了私情,任何一個親人被欺負(fù)了,他都不會坐視不理。這樣想著,心里漸漸坦然起來。 “不,不要!”李雁回卻驚得抬起頭,連連擺手,“我只是訴訴苦,表哥不必如此!” 她的理智回來了。 從小便活得如履薄冰的李雁回,比趙淵辭謹(jǐn)慎多了。她與他倘若沒什么,都不會允許他找世子說話,何況他們之間曾有過情意? “表哥,我沒事了?!彼敛翜I,逐漸鎮(zhèn)定下來,表示自己好多了。 趙淵辭卻更覺得她可憐,竟隱忍至此,寧可偷偷哭,也不說。 他心下難過,一下午都不展顏。及至下差,回到家,即將要見到妻子,才勉強擠出個笑臉。 “我回來了?!边~進門。 韶音坐在窗邊的炕上,正在做一條抹額,聞言抬起頭,不甚熱切地看他一眼:“嗯。” 趙淵辭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在做什么?” “給母親做一條抹額?!鄙匾粽f道。 趙淵辭眼底軟下來,柔聲說道:“辛苦你了。” 韶音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過來,他誤會了。 不過,也沒有解釋:“不辛苦,應(yīng)該的?!?/br> 給自己母親縫一條抹額,聊表孝心,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至于趙淵辭的母親,那位老太太,韶音想到之前江城送來的兩名貌美女子,心里笑了笑。她這個人,最喜歡投桃報李。老太太給兒子送美妾,她若要表孝心,只會給公公送兩名美妾。 趙淵辭不知妻子心里想的什么。只見妻子低頭做抹額,認(rèn)認(rèn)真真的樣子,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 倚在軟枕上,心里嘆了口氣。 他此時亦無說話的興致。想到表妹那張面含淚水,隱忍傷恨的臉龐,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今日看了個話本,落了一肚子氣悶?!边^了一會兒,韶音跟他說話。 趙淵辭便問道:“怎么?看著什么橋段了,竟氣成這樣?” 韶音便講起來:“講的是一名少年俠客,天資卓絕,少年成名。他有一個師姐,他暗中戀慕她,但是師姐待他卻仿佛并無情意。不久后,師門的仇家來了,將整個師門血洗,師姐也死了。少年抵達時,師姐只剩下一口氣?!?/br> 趙淵辭不由憐憫地說:“好生可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