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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看了看天色,落日已經(jīng)有一半沉入了地平線之下,于是收回視線,斟酌道:“雖然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有點奇怪……但是,我們家子夜老師說的話,最好還是不要違背比較好。” 從聲音聽起來,他似乎對此頗有感觸。 一邊說著,小張一邊走過了兩位警察,來到了自己的車前,但在才低下頭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呆了呆。 “怎么了?” “我的車輪胎也爆了?!彼尚α艘宦?,下意識喃喃道,“天啊,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完蛋了?!?/br> 警察:“……” 三人對著莫名其妙爆裂的車胎,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高個警察打破了這份凝滯,他問:“你之前為什么會那么說?” “說什么?”正盯著輪胎的小張一怔。 “最好不要違背他的話。” 聞言,小張長出了一口氣,回想起那件事,驚魂未定地說道:“大概半個月前,我新搬進了一間公寓,子夜老師冷冰冰地讓我在三天內(nèi)立刻搬走,我當時忙忘了……結(jié)果……第三天晚上我就見了警察?!?/br> “什么意思?” “公寓砌尸?!毙埫銖娦α艘幌?,視線飄忽,“我之前還在想為什么公寓價格那么低,這之后才清楚原因。不過奇怪的是,那個尸體呈現(xiàn)出了往外的動作,總感覺再過一天,就、就要從墻壁里爬出來了一樣。” “當時是子夜老師報的警,他應(yīng)該猜到我會忘了這件事。” 雖然他不記得為什么俞子瑜會出現(xiàn)在那里了,總之警察來的時候,他正抱著手臂靠在門框邊看著一切,而小張死活都想不起來前因后果,只能放棄探究。 “……” 一陣涼風吹過,幾人背后都起了雞皮疙瘩,在微薄的夕陽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氣氛突然死寂。 “你們相信有那種東西嗎……”小張突然出聲,他放輕聲音,咽了咽一口口水,眼睛死死地盯著某處,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 “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 小張沒有作答。 因為此刻,他分明看到了車底垂落下來的一抹黑色的秀發(fā),它柔順、漆黑且滑膩,似乎可以想象的出來在靠近后鼻尖會傳來的奇異的香味,而幾根腫脹發(fā)白的手指就叩在輪胎的邊緣。 秀發(fā)黑的十分純粹,就好像被水長時間浸泡過一樣,濕濕噠噠地滴落黑色的粘液。 小張曾經(jīng)聽說過,人體是高蛋白結(jié)構(gòu),因此腐爛后的味道會臭到眼前發(fā)昏,那種味道只要聞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而他依舊記得當時公寓墻壁里的那具尸體被抬走的時候飄過來的氣味,仿佛腐爛多日的生魚。 而這抹黑色正在朝他靠近…… 他的眼前開始發(fā)昏,口干舌燥,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夕陽冷冷地灑在小張的肩膀上,那一瞬間,他根本無法意識到自己是誰,那兩個警察也忘記了自己為什么站在這里,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明明,夕陽還沒有落下來啊…… “……” 忽然,死寂的空氣流動了起來,只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凌厲地越過三人的肩膀,帶起了一陣陰惻惻的風,鼻間奇異的香味也消失了。 來人輕輕抬腳,那個黑的色塊便渾身一顫,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的滾了好幾圈,耳邊伴隨著一聲凄慘的尖叫,那道打破凝滯氣氛的身影“嘖”了一聲:“我讓你落日之前出來了嗎?” 小張回過神來,幾乎是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熟悉的身影。 “子夜老師?!……” 察覺到他的目光,俞子瑜皺了皺眉,忽而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撲通?!?/br> 在他的身后,幾人不受控制地暈倒了過去,后腦砸在了地面上。 聽到小張等人的動靜,俞子瑜頭也不回,沉不見底的眼眸掃了一眼頭發(fā),面無表情地踩住不斷往后縮的發(fā)脹的手指,直接發(fā)力,竟然將其一點點碾碎,哪怕濺出了黑色液體,他精致的面容上沒有一點波動,好像自己沒有在做這種殘酷的懲罰的舉動一樣。 這只藏在車底的怪物不住地流動,高分貝的尖叫幾乎將人的耳膜震破,它就像傳說中的海妖那樣慘嘯,昏迷的幾人耳中逐漸滲透出了鮮血,四肢無意識地抽搐,但俞子瑜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只是聲音陰惻惻道。 “我不喜歡有人不聽話,也不喜歡有人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動作?!?/br> “……” “——現(xiàn)在,滾回去。” …… 等小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輛車的副駕駛上,他的后腦痛得要爆.炸,還沒來得及把手往后一伸摸一摸發(fā)生什么了,就聽到了發(fā)動機熄火的聲音。 他呻.吟一聲,目光下意識投向了隔壁。 俞子瑜冰冷冷的側(cè)臉正對著他,哪怕是在夜色路燈的照耀下,依舊顯得如此精致奪目,小張感覺自己腦袋亂糟糟的,遲疑道:“子夜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些記憶后知后覺地從腦海中涌了出來,他之前去見了俞子瑜……可是始終有一段是空白的,似乎被霧氣遮住,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小張使勁地想要挖掘出那些畫面,但卻一無所獲。 在他一臉懵的時候,俞子瑜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 “哦對了,那兩位警察呢?”小張放棄再去想缺失的記憶了,他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緊張地左顧右盼,“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