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96死豬不怕開水燙
諸葛亮也沒嬌情,跟著一口悶了一杯。 我舔了下嘴角,趁他二人吃酒,沒注意我的時候,悄悄的往自己面前茶杯里拔了一掌酒。 就在我欲嘗一口的時候,曹植便朝著我說道:“方才聽孔明兄喚你月英,想必就是小姐的字吧,怪不得昨日說自己無字,哈哈哈哈……孔明兄,我與令內(nèi)一見如故,若你不點明她乃女子,我是真想與她結(jié)為兄弟的。如下又跟孔明兄相談盛歡,讓小弟大有那識之恨晚之感,如孔明兄不介意小弟唐突的話,可否交個朋友?!?/br> 曹植說的很真誠,諸葛亮笑的禮貌:“千里緣聚,現(xiàn)在坐在這里同吃荷香酒,苗兄這不是說見外話嗎?” 曹植拍了下腦袋:“酒還沒醉人,人已先醉了呀,哈哈哈哈……對了,請恕小弟一件事?!?/br> 我抿了口酒,哇,果然是饒齒留香啊,吃起來跟飲料一樣,香香甜甜的,真是好喝。 諸葛亮:“苗兄請說。” 曹植站了起來,沖著諸葛亮彎下腰,頭未抬便道:“方才小弟不知孔明兄和月英meimei乃是夫妻,所以才做了些隱瞞,其實小弟并非姓苗。” 看他停頓了兩秒,我插話道:“他姓曹,字子建,曹cao的二兒子?!蔽疫€生怕沒人知道似的,硬給添了個二兒子。 諸葛亮臉色瞬變,站了起來趕緊把曹植扶直:“曹子建?唉呀,這可使不得?!?/br> 曹植肩膀微微一抖,抬起頭來,不經(jīng)意間,我看到他眼中的一絲復(fù)雜,過后,我竟然看到一絲絲不屑。 只是這么一眨眼間,我就能感覺到曹植帶來的涼意,似乎他在不滿諸葛亮的舉動。我心思一轉(zhuǎn),便明白過來,原來是小正太的心理作用啊,他以為諸葛亮要阿諛奉承他。我呸,諸葛亮要是阿諛奉承之人,我腦袋都擰下來給他當(dāng)球踢。 諸葛亮何許人也,雖然眼下才十九,可早就成精了,曹植眼里的那些小小復(fù)雜,早就給他看進(jìn)了眼底。 “怪不得子建兄對天下的局勢如此了解,原來是曹公的公子,倒是我唐突了。只是在下不懂了,眼看紛爭既來,子建不在汝南,獨身來這虎xue,這也太冒險了吧?!?/br> 曹植聽完這席話,眼神這才慢慢恢復(fù)過來:“適才小弟就說了,只想做游人,只是這身生父母,讓小弟無從選擇啊?!?/br> 我在一邊又開始腹議,別人想當(dāng)曹cao的兒子都當(dāng)不了,你還生在富中不知富。唉也難怪,后來不還是死在自己親哥哥手里么,當(dāng)曹cao的兒子是不好。 諸葛亮淡笑:“子建就不怕我二人將子建的身份說出來么?” 曹植眼中露出欣然:“孔明兄和月英meimei真是相配,問的話都一個樣,哈哈哈?!?/br> 我臉一黑。 諸葛亮瞄了我一眼,便移開視線。 沒過一會,桌上便擺滿了,我點的酒菜,和稀泥滴,這天香樓的老板,也算是個人材了,居然學(xué)會了上輩子,那些酒店的招數(shù)。就是把菜名取的跟仙女散花一樣美麗,實際也就是燒雞,燒鴨,鹵牛rou,雞蛋羹,清水煮魚…… 唉……我長嘆,怪只怪,這個時候?qū)嵲谑翘狈φ{(diào)味料了,不過能在這個時代享受這么一頓雞鴨魚rou的大餐,確實不容易啊。 想當(dāng)初我在襄陽當(dāng)乞丐的時候,連rou是什么味道的都不知道,這人,果然是不知足。想當(dāng)初剛來時,我只想著溫飽,現(xiàn)在卻在想如何能享受人生。 正在我神游時,曹植的話傳了過來:“月英meimei擔(dān)心你,馬不停蹄的往這里趕,連著兩夜露宿野外,勇氣實在讓我嘆服??酌餍郑〉茈m然不材,但只要能幫上忙,盡管吩咐。” 曹植說的婉轉(zhuǎn),諸葛亮又不是傻子,但聽完心里突然像撥動了一根弦一樣,輕輕一顫。 我白了眼曹植:“你嫌我不夠寒磣是吧?不準(zhǔn)再叫我月英meimei,就叫我黃碩,要不然叫碩弟也行,就是別再叫月英meimei了,我雞皮都掉了一地了。” 曹植像個娘們一樣捂住嘴悶笑了兩聲,如變臉一樣一板正經(jīng)的看著我和諸葛亮道:“我是真心想結(jié)交二位的,如此也不再遮掩了,我隨著月英meimei進(jìn)城后,去的是建國府,月英meimei當(dāng)時問的是孔明兄有沒有來,想必,孔明兄要去的是建國府吧?!?/br> 還真是直接,我無力的偷偷瞄了諸葛亮,看他面上沒什么表情,突然讓我心生怯意。 諸葛亮掃了我一眼:“是,在下是來替水鏡先生取東西的?!?/br> 曹植一愣:“哦,水鏡先生為人正直不阿,不知是什么東西在建國夫人手上?” 諸葛亮也無意隱瞞:“是先生的紫檀琴?!?/br> 我心思,這張琴很出名?想法還沒下去,就看到曹植臉上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 曹植:“紫檀琴?怎么會,水鏡先生的紫檀琴怎么會出現(xiàn)在建國夫人手上?” 我詫異,難不成這琴還真的很出名?我怎么在后世中沒有聽說呢? 諸葛亮眼神憂郁:“上個月水鏡局撞入一刺客,殺了琴師劉cao之,然后偷走了紫檀琴。后來先生聽說琴在建國府,無奈便命在下前來取琴,其中曲折,在下也不得要領(lǐng)。” 曹植失色:“那刺客為何要殺琴師?為何又把琴送到壽春建國府?” 奇怪?為什么他們不說刺客就是壽春這邊派出來的,所以琴才會出現(xiàn)在建國府呢?我奇怪的眨了眨眼。 諸葛亮:“是啊,這一點,在下和先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植沉呤后道:“這么說是,是建國夫人傳信給水鏡先生,然后你才來取琴的?” 諸葛亮:“正是?!?/br> 曹植突然通悟一樣說道:“不會是這建國夫人看上你了吧?” 撲…… 我嘴里的酒,全都撲了出來…… 聽他們你來我往說了半天,最后的結(jié)論竟然是這個。 曹植來不急擋面,被我一口酒撲的滿身都是。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br> 曹植搖搖手:“怪不得月英meimei這么著急的趕來,孔明兄這建國府你可不能去啊?!?/br> 天啊…… 這建國夫人的大名,真是響徹中原啊,大大的人物啊,了不起,了不起。 諸葛亮也一臉緋色。 這還是我第二次看到諸葛亮臉紅呢!第一次好像是在祈連山,不過那次的臉紅是因為春藥,這次可是自然的。 一個是人工,一個是天然,那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諸葛亮為難道:“琴是一定要取回去的,否則不是白來一趟嗎,回去也無法向先往交差?!?/br> 曹植皺眉:“我可以差些武藝高強(qiáng)的人,夜?jié)摻▏?,把琴取來如何??/br> 我連心搭話:“好啊,好啊,這個方法好。” 諸葛亮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只怕沒有這么簡單,再說子建你要怎么差人去取呢?眼下戰(zhàn)事吃緊,為了此事,你若來回兩次,只怕大軍就已經(jīng)壓境了吧!” 曹植思前想后:“是啊,我若快馬加鞭趕回汝南,再從汝南回來,只怕已經(jīng)封城封路了。” 我又插話道:“反正我不準(zhǔn)你去建國府,幸苦了我兩日,顛的我屁股生痛,吃沒吃好,睡沒睡好,跑來這里就是阻止你進(jìn)建國府的?!?/br> 竟管我不確定那建國夫人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諸葛亮,反正我是絕對不準(zhǔn)別的女人染指我的男人。心想,若是個國色天香的純純少女也就罷了,偏偏是個yin娃dan婦,就算我黃碩生的丑,打死也不會讓她摸上我男人的半根手指頭。 我口氣的霸道之意已經(jīng)很強(qiáng)烈了,讓諸葛亮詫異的很久,眼神變的很復(fù)雜,很復(fù)雜。 曹植也跟著猛點頭,頗為心悸的說道:“孔明兄,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建國夫人是什么樣的女人啊,你這要是一去,肯定玩完?!?/br> 曹植說的隱晦,臉上露出憤懣和鄙夷。轉(zhuǎn)念我就想到那蒯荊,天下最可憐的男人,非他莫屬啊,唉…… 諸葛亮:“琴是一定要取的?!?/br> 曹植聽他說的很堅決:“孔明兄可是有妙計又能取琴,又能避開這建國夫人?” 我也趕緊聳起耳朵聽。 諸葛亮訕笑了兩聲:“可以試試通過蒯荊拿琴。倘若蒯荊行不通,那就只能另尋他法了?!?/br> 對呀,我拍了下腦袋:“我上次見過蒯荊,他對建國夫人怨念很深,肯定是對建國夫人恨之入骨的,我看他是會幫的?!?/br> 曹植也附意點頭。 諸葛亮不著痕跡的笑了笑。 一看有了對策,我就放下心吃菜,待我吃飽之后,很沒形象的拍了下肚皮:“吃飽了,一會是不是先去找蒯荊?他應(yīng)當(dāng)不在建國府吧?去他的店子找他?” 我一連說了幾個問號。 諸葛亮沒什么表情,很從容的吃了口茶道:“先去他的店鋪看看吧?!闭f罷,朝著曹植又道:“子建兄來壽春可要事?” 曹植搖頭,眼中有些不耐:“我便同你們一起去吧,多一個也多一份力量。” 我嘴抽了一下,脫口而道:“我們還是叫他苗植吧,我可不想死的莫明其妙?!?/br> 曹植尷尬的笑了兩聲,理直氣壯道:“那就千萬別露馬腳,對哦,常在書中看到,有福同當(dāng),有難同享,我還從來沒有試過呢??酌骺芍绖㈥P(guān)張?zhí)以慈Y(jié)義?我是真的羨慕那劉備,本想效仿,只是你們不同意啊。” 看他說的那委屈樣子,好像我們是大壞蛋,他是純情的小保姆,氣的我牙癢癢。 曹植把那店小二叫了上來,一打聽,才知道,這天香樓居然也是蒯荊的產(chǎn)業(yè),我還以為蒯荊只經(jīng)營雜貨呢。沒想到他生意做的這么廣,怪不得富甲一方,建國夫人以下嫁拉贊助呢。 店小二一聽我們找他們東家,靈氣的眼珠子就往我們身上掃來掃去。 曹植一個不耐便從懷里又摸了五兩銀子,丟了過去:“去,給你們東家傳個信,就說有貴客造訪?!?/br> 我暈了一下,敢情曹植還沒掉轉(zhuǎn)過來,現(xiàn)在可是我們在求人,不是蒯荊求我們,他還擺正太的架子,我暈厥。 諸葛亮眼神也變了下,不管那店小二是什么心思,趕緊接上一句:“麻煩小二跑下腿,就說襄陽水鏡先生的學(xué)生孔明拜訪,還有梅然先生的弟子?!?/br> 最后加的那句,讓我很悶,心道,你報你自己的名就行了,做嘛要連我一起說。上次在景山,已經(jīng)鬧的很不愉快了,就算最后給他那小妾開了點藥,可當(dāng)時是他求我和師傅,所以沒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要是蒯荊拿僑,現(xiàn)在我這不是自己把臉伸過來,給那蒯荊打嘛。 店小二捧著銀子,聽到諸葛亮的報名,趕緊屁顛屁顛的給東家傳信去了。 曹植臉上又涌出驚為天人的表情,激動的抓住諸葛亮的手道:“梅然先生的弟子?在那里,在那里?孔明兄快快替我引見?!?/br> 我臉上黑了三條線。 諸葛亮朝著我呶呶嘴,曹植驚的眼睛睜的老大老大,就在我快要受不了他的注目禮時,只見他激動的搖頭道:“沒想到,沒想到,原來月英meimei是梅先生的高足,我真是三生有幸啊,不行,不行,我們?nèi)齻€一定得結(jié)拜?!?/br> 這也行?這典型的剃頭刀子一頭熱嘛,我跟諸葛亮根本就沒有半點要跟他結(jié)拜的心思。從頭到尾,我對他都是敬而遠(yuǎn)之,諸葛亮雖然臉上看著熱絡(luò),但實際上我肯定,他這也只是交際式的熱絡(luò),一點也談不上相見恨晚,一見如故,非要結(jié)義不可的地步。 再說了,跟他結(jié)拜,那就意味著,將來諸葛亮?xí)躢ao那邊發(fā)展。眼下歷史的軌跡雖然偏道了,但我感覺,諸葛亮不會選擇曹cao做為主公,更不會選擇曹植做為后備主公。 我看到諸葛亮臉上抽了兩下,看向我,眼中之意是,人是你惹來的,現(xiàn)在你自己解決。 我用白眼回敬他,然后所性低頭,嬌羞無限的說道:“俺嫁雞隨雞,只要他同意結(jié)拜,我沒意見?!闭f完,我隱忍的悶笑。 哈哈哈,這招高吧,你不是說以后要你馬首是瞻嗎?那我現(xiàn)在就聽聽話唄。 就不信一個小小曹植就能難得到你諸葛亮,嘿嘿。 曹植看我沒意見,興奮的當(dāng)下就想跑下樓去吩咐店小二準(zhǔn)備黃紙寶蠟。 諸葛亮自然是趕緊阻止:“苗兄,此事不妥,一來你乃曹公之子,我等只是平民百姓,實在高攀不上?!?/br> 曹植本就是個聰明人,立馬不悅道:“孔明兄這是嫌棄小弟嗎?我與孔明兄和月英meimei結(jié)拜,乃是我的事情,與我父親無關(guān)。若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那我們私下結(jié)拜,不與天下人知曉便是,至于將來孔明兄愿扶助那位,都與我們情誼無干,我只想有一份純純凈凈的友情,這樣孔明兄還要顧及嗎?” 他一口氣說完,聽的我一愣二愣,敢情他心里全都知道,但他就是想擁有一份跟政治跟權(quán)勢無關(guān)的友誼啊。這算什么?高處不勝寒?正因為他是個正太,所以他才渴望擁有最純凈的東西。 這話聽諸葛亮耳里卻是另一番光景了,實話實說,他這一番話,讓他感觸良多。雖然他年紀(jì)小了自己三歲,但卻能將人看的仔細(xì)和通透,一言便將若干年后的事情隱隱帶出,果然不愧是曹公的兒子。 不管如何,諸葛亮都不想結(jié)這個義,就算私下結(jié)義,他也是不肯的。 欠錢還錢,欠命還命,唯獨這情,不能欠,也還不起。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諸葛亮也不想再婉約:“如果你姓苗,我諸葛亮定會同內(nèi)子同你結(jié)義,可惜你不是。正如你所說身生之事,無從決定,既然上天注定,為何不好好接受,抱歉?!?/br> 這聲抱歉,諸葛亮說的極其的真誠,這會我沒心思笑了,看著曹植咬牙失落的表情,我心底隱隱不忍。 雖然我跟他只相處了兩日,可這兩日他所流露的性格,就已經(jīng)告訴我,他會是一個很好,很知心的朋友??蔀楹嗡遣茏咏ò Α?/br> 曹植深知諸葛亮其中之意,原本紅潤的臉色白了白,咬牙看看我,又看看諸葛亮,最后撫袖離去。 我看著他挺拔的身子走下樓,心里一陣陣的蕭瑟。 “諸葛亮,其實他可以做好朋友的,人真的很不錯?!蔽夷剜?。 諸葛亮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有些注定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這樣對他,對你我都好?!?/br> 諸葛亮這一句,就很明確的告訴我,他不會選擇曹cao做主公,包括曹氏家族。 我有些悵然若失,精神懨懨的坐了下來,拿起他們沒有吃完的荷香酒,便吃了起來。 上輩子,我有個死黨周小米,這輩子在這里,我還沒有找到真正讓我交心的死黨啊。原本以為習(xí)禎會是,可是后來,卻不是。 再后來以為荀刖會是,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荀刖原來也很復(fù)雜。 人一旦變的復(fù)雜,就會失去了最純真的東西,而且友情就會變的黯然失色。 “諸葛亮,如果沒有祈連山,你我會不會成為好朋友?”我迷茫的抬頭問他。 諸葛亮定定的看著我,良久后:“也許會,也許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