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烷明湖的花燈會(上)
雖然想起團圓飯里少了成天立一人,但成若蘭還是滿懷感恩的吃完了團圓飯,可能是因為她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在他面前,展示著歡喜笑靨,感動了文兲睿,竟讓莫管家?guī)е樧庸麄冏∵M了翠竹院,而這晚的團圓飯,因為實是放逐,虛是體貼的讓季容容初一進宮,八女都不敢上前來挑釁,總體來說,這頓飯吃的她很窩心,當然,如果沒有那八道吃人的目光,會更加開心。 跟往年一樣,她在這沒有親戚要走動,所以天天呆在翠竹院,文兲睿后院的那八女個個都不待見她,她也不想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臉,更何況她也沒興趣,去玩虛偽。 “王妃,今日晚上,烷明湖有賽詩會,年年都很熱鬧呢?!憋L兒走了過來,給爐子加了些炭,臉上涌出不尋常的紅暈,雙眼也特別的亮堂。 “是嗎?還有賽詩啊,那要去看。”若蘭睨了風兒,笑了笑。 “若蘭jiejie,我們也要去?!惫s緊來拽她衣服。 “我也要去。”蛙蛙也趕緊湊了過來。 “嗯,都去?!彼龘崃讼鹿念^發(fā),寵溺的說道。 “那我去通之莫管家,調(diào)些人手保護王妃和小主子們的安全?!?/br> 若蘭想了一下,便頜了下首,同意風兒的說法,她住在王府都有人暗殺,出了府,只怕更不安全,這閑了十幾天,她早就悶的發(fā)慌了,肩上的傷也全好了,只留下一道淡紅的傷痕。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風兒也就回來了,身后跟著六個精壯的大漢。 “王妃,這是王府的護院,福一,福二,福三……福六?!憋L兒笑著介紹道。 額,成若蘭又是一陣啞然,心里暗想,這名字到底誰取的,先是風花雪月四女,這又是六小福,取名字的人一定是個極品。 “參見王妃?!绷鶄€大漢,往前一站,抱拳,齊聲喊道。 成若蘭掏了下耳朵,趕緊讓他們免禮。 “王妃,王爺吩咐,一會吃完晚飯,就過來?!?/br> “?。克麃碜鍪裁??” 成若蘭一驚,好像自從團圓飯后,她就沒見過文兲睿了吧,初一的時候也就裴長明過來拜了下年。據(jù)月兒說,王府最近可是門庭若市,從初一到十五,天天都有人來拜年,文兲睿光是應酬都忙不過來。 “呵呵,王妃,王爺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逛燈會呀?!憋L兒掩著嘴輕笑。 “這不是有六小福了嗎?”她愣愣的看了眼六小福,難道說他們結(jié)實的肌rou都是假的,銀樣蠟槍頭。 “王妃,能有王爺親自陪伴難道不好嗎?其它院的夫人,可從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憋L兒打趣的說道。 臉上抽了兩抽,心里一陣腹議,誰想要他陪啦,他越是這樣,她的日就越不好過,想想那后院的八個女人恐怖的刀子眼,她就大小腦抽筋。 吃完晚飯,文兲睿就帶著裴長明悠哉游哉的走到翠竹院,身后帶著十來個便衣侍衛(wèi),一人手里提著兩個花燈,看的成若蘭眼睛抽筋,如果說是女人提著花燈,她一點也不感覺怪異,但這牛高馬大的男人,一手一個細小的花燈,怎么看都…… 果果和蛙蛙沒她這么多的感觸,一看到漂亮精巧的花燈,全都眼冒狼光,直接沖了上去,左瞅瞅,右瞅瞅。 “王爺姐夫,這些花燈,是給我們玩的嗎?”蛙蛙看了半天偏著頭跟文兲睿說道。 他挑了下眉,面露溫和的點了下頭,蛙蛙立馬就流著口水埋到花燈里頭,看的她好無語。這小孩子真好收買,才幾個破花燈,就搞定了。 成若蘭撇了下嘴,朝著文兲睿行了個禮。 本來是有馬車代步的,在她提議生命在于運動,吃完飯就要散步,消化食物為由,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烷明湖走。 一路上順子和果果他們新奇的不得了,這里也望望,那里也瞅瞅,成若蘭倒是沒什么感覺,她向來是個很淡泊的人,對熱鬧的地方一直就不是很感興趣,果果他們是第一次上京城,自然是新奇的很。 一路行來,看到兩邊也確實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大潮,有幾次都快把他們沖散開,好在王府的侍衛(wèi)應對從容,將人群隔了開來,而果果和蛙蛙年紀最小,對什么都特別感興趣,非得去看個究竟,無奈,只好叫風兒陪著他們逛,自己跟著文兲睿往烷明湖走,她確是想去見識見識那個賽詩會。 “聽說,年年都有賽詩會,去年誰拿了頭名???”成若蘭好奇的偏著頭問道,眼睛不停的往裴長明身上飄。 “你說呢?!蔽膬填W旖且还矗凵褚餐衢L明身上轉(zhuǎn)了一眼。 “原來是你拿了頭名啊?!?/br> “王妃謬贊,長明不敢當。”如sao包式的裴長明,眼一彎,笑瞇瞇的扇著扇子說道。 我有贊你嗎?若蘭不由自主的臉一抽,果然是一個自命風liu不凡的家伙,臭美。 “人人都知我太白樓有幅千古絕對,不知道探花郎,有沒有對出來呢?!彼D(zhuǎn)回頭,看著人潮,從容的一笑,她就看不得他一臉臭美的樣子,忍不住就想打擊他。 “你的上聯(lián)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對吧?!遍L明輕笑幾聲,那磁性的嗓音,不快不也慢,勾的成若蘭心里一上一下,就像他會媚術(shù)一般。 若蘭點了點頭,抿笑不語,心里也暗暗得意,當初效妨別人附庸風雅,果然是正確的。 “下聯(lián)呢?” “前些日子我路過一個縣城,那里有一口井,叫印月井,我的下聯(lián)就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對的可算工整?”他合上折扇,揚揚葉眉說道。 若蘭只覺大吃一驚,用指甲掐了下掌心,心中暗道,這裴長明長的帥,肚里的墨水確實不少,說他是風liu才子,也確是很相配。在她的記憶里,這幅對聯(lián)是后世的人對出來的,沒想到他卻對了上來。 文兲睿皺了下眉,這時人潮越來越多,大多都是些文人打扮的往烷明湖方向走,原本不是很寬的路面,擠滿了人流。 本來她還想再考考裴長明腦筋急轉(zhuǎn)彎的,但看人流實在太多,連說話都成了問題,還好文兲睿的侍衛(wèi),站在兩邊替她們擋了不少的人群,不然她有種強烈的沖動,打道回府。 好不容易擠到了烷明湖,只見偌大的湖面,方圓將近有4,5個平方公里,兩邊人群sao動,湖面水波瀲滟,而湖里有大大小小的花船,花船上“鳥語花香”竟是些女子,站在湖岸的盡是些男子,看到這個場面,成若蘭想到,關(guān)關(guān)之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還未再看的仔細些,就被文兲睿大手一握,牽著她上了花船,花船有二層,而站在船邊,就看到湖中間有個長亭,長亭中沒什么人,只端坐著幾個白發(fā)白須的老學者,看似仙風道骨,她心想,他們就是這次賽詩大會的評審吧。 視線再一轉(zhuǎn),就見大大小小的花船紛紛往長亭靠攏,而有些女子已經(jīng)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那是玉面郎君裴長明嗎?快看,快看,裴探花來了?!?/br> “在那?啊,真的。” “給我看看。” “讓讓,jiejie讓讓。” “呀,裴探花身邊那個男子又是誰,也長的好俊哦?!?/br> “撲通”一聲落水。 “救命……”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br> 成若蘭臉上抽筋,睨了文兲睿,只見他面無表情,仿佛司空見慣,而裴長明裂嘴微笑,貌似很得意自己引來sao動。她臉上抽的更加厲害了些,這簡直是什么跟什么啊,場面怎么就這么熟悉,很像那啥,周星星演的點秋香。 “喂,你這么大的魅力,還不快去英雄救美?”若蘭忍不住的說道。 見他站在船邊扇著扇子,只是微笑,也不動身去救為了想看他,而落水的姑娘,成若蘭心里忍不住的鄙夷,照理這時正是他風liu才子,大顯身手的時候,說不定人家就來個以身相許,他還在這裝正經(jīng),呸。 “非也,非也,這岸邊的才子這么多,那輪到小生去救美?!迸衢L明看也不看她,盯著面前的湖水,笑著說道。 “還小生,我呸,別人不知你裴長明的劣根,才會被你外表所騙吧。”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后來幾番激將,還有那身輕如燕的輕功,她會當他是小生才怪。 “王妃這是在夸在下嗎?”他挑了下眉,莞爾一笑,目光有意無意的瞄著,她被文兲睿緊握的手。 見他目光往下看,她這才發(fā)覺,剛才上船是文兲睿拽著她上的,結(jié)果文兲睿一直沒抽手,而她卻被湖光十色和落水事件吸引,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還在文兲睿手里。臉一紅,趕緊抽了出來。 “請王爺,王妃,裴先生上樓。”這時一小廝走了過來,作了個揖,說道。 上了樓,視野頓時開擴起來,放眼望去,整個烷明湖中,也只有這么一艘兩層的花船,可見巍王的尊貴,只是為何,那些女人,紛紛只說裴長明,卻不提文兲睿,若蘭不解,淡淡的瞄了眼,如老僧坐定的文兲睿,正坐在船邊,悠悠然然的喝著茶。 “王爺,你說剛才那女子落水,是為了王爺還是裴長明?”她調(diào)笑的問道。 視線捉到文兲睿眉峰一跳,抬眼望了下她說道:“你是在挑撥本王與長明的關(guān)系嗎?” “我只是好奇,沒這么嚴重。這烷明湖晚上看起來湖光十色,不知白天來看,是不是也如此勾魂奪魄呢,還真是宛如西湖一樣迷人呢?!?/br> “確是如此,王妃不知,這烷明湖,就是模擬西湖所建?”裴長明笑道。 “啊,原來是人工所建啊,竟然看不出半點人工的痕跡呢?!彼⒅@,放眼打量,岸邊楊柳依依,雖然還未開春長綠芽,但風味猶在,湖中雖無小島,但確有幾份西湖的風味,長亭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湖中間的水榭,宛如一條銀帶勾勒著一抹春guang。 這時再往長亭邊上看,只見站著好多的文人學子,全都惦著腳尖,昂著頭,朝亭內(nèi)看,亭內(nèi)掛著十幾幅卷軸,就只看到一小廝,從水榭中走了出來,打開一幅卷軸。隔的太遠,她也看不到上面寫著什么,只見圍觀的學子紛紛低頭沉思。 小廝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今日第一題,以詠春為題。” 若蘭淡淡一笑,轉(zhuǎn)過頭問道:“是不是這些題年年都大致一樣?” “沒錯,通常以春為開頭,最后有個壓軸,王妃想知道,這幾年來用的壓軸是什么嗎?”裴長明狡黠的一笑,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不會是我太白樓的絕對吧?!毕胍矝]想,她就猜道。 “王妃果然是冰雪聰明?!?/br> “還真是,那我要告他侵權(quán),用我的絕對來考學子,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這叫剽竊?!彼汇叮嬷齑笮ζ饋?,還真有趣,能對的上這聯(lián)的,估計也就裴長明一人,眼睛一轉(zhuǎn),心里暗想,人家要拿她的剽竊來的聯(lián)當題目,那至少也得讓她打打太白樓的廣告吧,日后分店開張,才能引起哄動嘛。 “哈哈,王妃難道不知道,你太白樓的對聯(lián)已經(jīng)掛在這三年了嗎?” “啊,我怎么不知道?!本尤粧炝巳炅耍撬尤焕速M了三年的廣告時間,天啊,還真是好可惜哦??纯催@人潮,不打廣告那是多可惜的事啊,若蘭頓時一臉rou痛。 文兲睿不語,淡然的喝著茶,好像純屬透明。